自从夜店那晚遇上他后,可怕的事情一件一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砸来。
她每次都来不及细想,除了被动的接受就再也没有任何办法了。
现在,最痛最痛的伤害都已经经历过了,此时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
接下来,她想他再如何使劲地折腾她,她也不会觉得痛了吧?
只是不痛,并不代表她就此认输了。
她,会慢慢地熬下去的,熬到看到他流泪的那一天……
带着一抹冷漠的笑容,她缓缓地闭上了眼,沉沉地睡了过去……
冉未庭来到家门口时,看到门口睡着的她顿住了脚步。
他的助理华云上前,轻轻地问道:“冉总,需不需要我把她叫醒?”
他默默地看了她半晌,淡淡地道:“不必了!让她继续睡吧!”抬头看看黑沉沉的天空,“今天天气不错,空气新鲜,海风阵阵,挺适合人在这里小憩的!”
华云极度无语。
这样的天适合在外面小憩?这是深秋,而且看这黑压压的天空,相信不久即会有一场倾盆大雨落下了。
不过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想要折磨谁,谁都不能说个不字,不然倒霉的就是谁了。
他目送着冉未庭进去之后,便也转身离开了。
冉未庭进屋后,自上楼冲了个澡,然后到书房打开电脑处理了一些紧急的公事,处理完之后,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感觉脖子有些酸痛便决定去吧台倒杯酒喝。
下楼,将倒了半杯酒,突然听到雨点‘噼噼啪啪’地敲击玻璃的声音。
什么时候下的雨?
他皱了皱眉,随手打电话给华云,“雨下多久了?”
“呃。下了两个钟头了呢!您不知道吗?”华云诧然。
他立即摁断了电话,匆匆地朝门口走去。
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给他发现走了的话,他会让她死得很难看!
大力地打开门,一阵狂风将他的睡袍吹下四下飞舞,而那个从小就拒绝他靠近的嚣张女人此刻却狼狈不堪。
她仍然像方才他看到她的时候倚靠在门边,全身上下都被雨淋透了,原本风情万种的波浪长发也被雨水淋得湿嗒嗒的,胡乱地披散在苍白的脸上。
而她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任凭雨水不断地滴溅到她的脸上身上都无动于衷,仿佛没有任何感觉。
他气冲冲地走了过去,提起脚轻轻地踢了她几下,没好气地说:“你这是装可怜给谁看?是在无声地向我抗议吗?又或者想迫使我心软?我告诉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如果你想留在这里,想给你们穆家多留些时间挣扎的话,你就赶紧给我起来!否则的话,你即便是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再理你的!”
可是她置若罔闻,一动不动。
这让他大为光火,冷冷地说:“那你就在这一直被风吹被雨淋吧!别指望我会同情你!”
说完之后转身就走。
关上门,他气恼地将酒杯里的酒一口灌了下去,然后就熄了灯上楼睡觉。
很快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天已大亮,而且雨也已经停了。
他站了起来,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自去卫生间洗漱。
换了身灰色的运动衣就往楼下跑。
虽然现在工作繁忙,可是晨跑仍然是必然的。
不堪的过往让他深深地懂得身体才是本钱。
楼下厨房已经传来清粥的香味,沈妈走了出来,惴惴不安地问道:“先生出去跑步呢?”
“嗯。”他漫不经心地应了,打开门走了出去,当见到门口已经空无一人时,心里的怒火腾地一下升了起来。
当下返身拿起对讲机,冷冷地说:“给我打电话给穆伯民,告诉他,他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说完之后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大好的心情被破坏掉了,想起那张冷漠而傲然的脸,他想如果她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蔑视他!
走到吧台,拿起一瓶黑方,打开了,对着嘴仰头就灌。
沈妈忐忑不安地跟在他身后,轻轻地劝道:“先生,一大早起来就喝酒对胃不好的!”
他冷冷地转过身,淡淡地问:“你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是。我是有话要说。可是却怕您责骂我!”在他冷眸的逼视下,沈妈越发地不安起来。
“你不说的后果更严重。”依然冷漠无情得让人畏惧。
沈妈皱着眉头挣扎了一会,最终畏惧地说:“今天早上我起来到这边的时候,看到那位小姐倒在了门口。我走上前一摸,结果发现她发烧了!我害怕出人命,所以擅自作主让阿辉帮着我把她抬了进来。如今正躺在楼下的客房里呢!”
他听了,脸上阴晴不定,突然站起,拿起对讲机,淡淡地说:“不用打电话了。已经打了?那么再重新打,告诉他他仍然是有两个月时间的!”
放下对讲机后,他扯了扯运动衣,然后目不斜视地从沈妈跟前走过,扔下冷冷地一句话,“叫张医生来看看她。”
“哎!我马上就叫!”沈妈大喜过望。
她是个信佛之人,一辈子与人为善,来到这里,看到冉未庭的为人处事,极不赞成,可是因为他给的薪水是业内最高的,而她家里又急需要钱,所以即便是不满也是不敢多说的。
昨天她其实早就知道穆紫篱来了的,可是冉未庭早就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所以,她只好眼不见为净了。
见他走了,急忙拨了张医生的电话,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挂断电话后,又急忙地跑到卫生间拧了把冷毛巾跑进了卧室。
在冉未庭未开口之前,她不敢擅自护理。
现在见他同意请医生,这才敢尽自己所能地为那个可怜的女孩做点事情。
穆紫篱这一晕迷就晕迷了三天,这三天里冉未庭从未进过客房看过她一眼,每天进进出出的问也不曾问不句,仿佛这座房子里根本就没有那样的一个人存在似的。
这天晚上,他回到家里,简单洗漱过后坐在餐桌上看报纸等待容妈将菜端出来。
当容妈将一切都放妥当之后,他才貌不经心地问:“她怎么样?”
“呃。谁?”容妈一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低头在喝汤。
“她今天下午已经醒来了呢!我给她熬了点粥喝,喝过后精神好很多,应该是无恙了。待会,我再做点小菜,端点粥进去。她啊,一个千金小姐,被风吹被雨淋的,能够这么快恢复真的是万幸啊!”容妈感慨着。
私下里希望他能够对那个可怜的女孩子起一点恻隐之心。
他却冷冷地说:“不必了。现在就是吃饭的时间,让她出来吃吧!如果现在不出来,待会也不必吃了!”
“啊?!”容妈彻底愣住。
“还不去?”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是。”容妈无可奈何地往客房走去。
走进客房的时候,穆紫篱刚从浴室出来。
昏迷了三天,她消瘦了不少,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看到容妈,她淡笑着叫了句,“容妈!”
在梳妆台上坐了下来,拿梳子梳着已经吹得半干的头发。
容妈笑容满面地应了,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轻轻地帮她梳着头发,一边梳一边说:“穆小姐,我不知道你和冉先生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想你既然到这里来了,最好还是听他的话一些。这样的话,你也可以过得舒坦一点。”
“我知道。我是抱着这样的思想准备的。”她苦笑着点头,“我不知道他要我在这里呆多久,但我知道在这里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他闲时消遣的玩物而已!”
“哎!别这样说自己!其实以心换心,只要你对他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也会向你敞开心扉的。”容妈温声软语地劝慰着。
她听了不禁讥诮地笑了,却没有再说话。
他是个眦牙必报的人,他第一个找上她,用尽方式羞辱她,可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穆家的女儿,最重要的是她小时候推了他,拒绝了他而已。
一个心胸如此狭小的男人,即便有一天他向她敞开心扉,她也不会想要看的。
“刚刚先生听说你已经差不多好了,特地让我叫你出去吃饭呢!我希望你不要拒绝。”容妈撒了个小谎,冉未庭那样的话如果如实转述的话,她觉得太过残忍。
“我不会拒绝的。在这两个月里,他是主人,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异常苍白的女子勾唇淡然一笑。
“这就好了!那我们走吧!冉先生正在等着呢!”容妈大喜过望,本来以为要多费一番唇舌的,没想到她一点即通,当真是伶俐乖巧得可爱,不由更是多喜欢了她几分。
她走到餐厅的时候,看到冉未庭正在喝酒,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地扫过她的脸。
“冉先生,穆小姐来了!”容妈笑着推了穆紫篱一把,用眼睛暗示她跟冉未庭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