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野倒转,落入身后一人怀中。那人将令牌放入怀中,遮好外袍,
郁流华:“……”这下好了,视野全黑。
“就凭你也想跟我抢。”声线低沉冰冷,郁流华贴在他胸口,胸腔的颤动和剧烈的心跳声尤为清晰,反倒使声音有些失真。但足以判断出这人现在心情很糟糕,至少情绪起伏很大。
他不禁开始回想之前渡劫之时的情况,当时事发突然,徒弟双劫连渡,只好将自己准备的法器祭出,如果实在不行的话,这个大荒的身体也可以抵挡不少。他曾有过打算,比如临时夺个舍,哪怕猫啊狗啊都可以,反正只要他有一丝神识在迟早会恢复。
但不知为何,最后一击后,自己神魂突然被一股力量拉扯了出去,随后便失去了意识,现在看来他是“无意”中落在了自己的令牌里。
光听着两人含糊不清的对话也不知过了多久时日,徒弟怎么样了,有没有回大荒。
若不是这两人灵力刺激了自己,恐怕他无法这么快苏醒。
郁流华在令牌中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大半透明。
很好,修为没了大半。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夸自己一句大公无私了。
正感慨着。
外面情况又变。
兵器相交声不绝于耳,女子使的应当是鞭类,长鞭在空中打出空响。与她对战的人应当是剑,哪怕自己只是稍稍恢复了点感观,也能够感觉得到铺天盖地的寒霜之气。
心道在没弄明白发生何事之前,自己这点力量还是别出来找死了,万一被当成什么孤魂野鬼荒中魔物可就划不来了。待他修行个百来年,恢复之后再去寻郁清吧。
无奈地听了会打斗,也不知那女子看到了何物,突然停下手。
大叫一声:“君黎清!”
这声尖叫也让郁流华懵了,他踌躇了片刻,只觉脑中混乱不堪心道:君黎清?什么玩意儿?君黎清怎么来了?而君黎清是君山的吧,这么说徒弟成功的回来了。
激动了没几分钟,女子突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认出来又如何?”伴随着这声音的是剑归鞘的摩擦之声,看来是这人更胜一筹。只不过对女子都毫不留情,真不愧……等等,他这意思是承认自己是君黎清?
郁流华仍留觉得转不过弯,心道难不成自己被雷劈得智商也掉了?
他努力让令牌往外挪了挪,正好看到让他神魂剧颤的一幕。
只见君黎清走至那人身前,半跪下来拂开衣帽,缓缓抬起一只手捧住了那人的脸,而后——
低头直接吻了上去。
由于他现在的角度十分诡异,因此那人的相貌和两人唇舌交缠的场景瞬间放大了数倍落入他眼中,他甚至能听见搅和出的细碎声音。
郁流华顿时如遭雷劈!
好半天没回过神,甚至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满脑子都是君黎清君黎清,这人不过早些年在荒中见了一面,竟死缠烂打到尸体也不放过?就算一根筋了点,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断袖吧!
再说了,这地上躺着的是他的身体,而且看样子死了挺长时间,手指僵直,肤色惨白发灰。
怎么看——
怎么看都没有让人想亲的欲丨望啊!好好一个年轻小伙子变成这样了?
可接下来一句彻底让他抓狂。
“师父……”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
郁流华脑中嗡的一声好似被人当头棒喝,不光脑仁疼,更是气的浑身发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徒弟和君黎清的关系,连叫数声孽徒!孽徒!孽徒!
而后似乎还不解气,在令牌内骂道:混账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季翊的20瓶营养液!!谢谢小天使!
第53章 乱道大荒(十四)
郁流华现在心情活似乱七八糟熬成的一锅又酸又苦的杂烩, 难以言喻。此番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言、有心无力。甚至连多看一秒都觉得头疼, 便索性掐断了自己的感观,安心的在玉佩中打起坐来。
可过了一会, 仍旧觉得心里堵得不行,忍不住又打开感观, 想知道这孽徒还敢放肆到什么地步?
风声挺大,这是已经离开了?
他一点一点地往外挪动, 想要冒出片角好歹开阔一下视野。
君黎清垂眸见玉佩不知何时冒出了头却以为玉佩要掉,赶忙伸出一根指头将令牌重新推了回去。
那手指触到玉佩的地方正好是郁流华脑袋。
郁流华:“……”孽徒!
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推回去,郁流华在内里握着生死扇, 细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方才冒头的一瞬间, 他还是看清了些情况, 比如说那个姑娘并未死,而是在剑上挂着。又比如, 他看到了——郁山。
郁山山脉绵延数千里, 小山头不计其数, 唯有靠着北方昆吾雪山的几道山峰直入云霄。一眼便能辨认出。
他们要去的方向居然不是君山而是郁山, 这君黎清打的什么主意?
他现在不方便现形,一方面是自己灵识受损, 哪怕现了形也是虚无缥缈状态,另一方面,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君黎清。
他就想不明白了,若是有所谓的雏鸟情节,那不是该把他当爹来孝顺吗?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再者, 他与君黎清除了之前荒中见了一面,两人没有过任何往来,他何苦大费周章地接近自己,况且每日维持身形也要费点灵力,真是闲得慌!
想到方才那个亲吻,郁流华又燥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