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还没到吗?
那这是什么?
杜玫坐在客厅, 看着茶几上的盒子,有点疑惑。
这年头追星女孩多,寄快递喜欢用偶像名字不是什么稀奇事, 因此快递寄件人“江秋十”,收件人是“江秋十母亲”, 并没有引起注意。
老伴儿在厨房自己做夜宵吃,锅铲敲击声乒乒乓乓。她冲厨房里喊了句:“老头子, 你来一下。”
里头出来一个老人, 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什么事?”
江秋十忙道:“没确定那是什么就先别拆, 万一是危险物品呢?还是交给警察处理吧?”
与此同时, 他在工作室群里说了这件事。
杜玫说:“没事,我感觉不像,挺轻的,而且快递送过来都是会检查的,危险倒不至于。”
别说快递公司本身就不给寄危险品, 小区门口保安处也会给过一层危险品检测。可能是恶作剧, 但她更倾向于有什么人想送礼,怕她不收, 便假借个名头, 或许盒子里会放上一张自己的名片, 她就能知道是谁了。
送来的礼物拆了外面那层纸壳后,包装很精致,不像恶作剧。
杜玫有点不高兴, 她想知道是谁干的。
江秋十没能劝阻她,只得听着电话那头, 她将礼盒打开的声音。
礼盒里, 整齐地摆放好了一沓对半折叠的a4纸, 底下还压着些照片。
折叠好的a4纸顶面,贴了张便利贴——
“江秋十的身世。”
“这啥啊……”一旁老伴要拿起来看,被杜枚一把拍掉手,急忙盖上礼物盒,“好了好了,老头子,回厨房吧,这给我的。”
老伴嘟囔几句,还是起身进屋去了。
电话那头,江秋十还在问:“阿姨?没出什么事吧?”
杜枚张张口,本来想告诉他,鬼使神差地,她改口道:“没事,就是恶作剧,一堆废纸。”
她心跳得很快,攥紧了手机。
毕生的演技都不如此刻,她强装出无事发生模样,谈笑自若。
“没事就好。”江秋十迟疑了一下,不好多问,便顺着她往下说。
杜枚又和他聊了几句,两人方才挂断电话。
她看着桌面上那个礼盒,心跳得更快了。
杜枚没怀疑这是假的,或许是出于女性的直觉,她认为,送来这份“礼物”的人绝不是出于好意,但这份资料未必是假的。
究竟……要不要……
迟疑了很久,她的手伸过去,打开了礼物盒。
那头,江秋十还在和邱雅沟通。
两人正在密谋如何对付张乐文和突然倒戈的蓝火公司。
雅姐被最近一直源源不断的试探攻击搞得火大,她格外想反击出口恶气。
江秋十同样如此。
不过他语气一向冷静,平日里情绪起伏几近于无,永远一副温和的微笑脸。雅姐看不透他在想什么,她倒不觉得对方和自己一样产生了愤怒,而是将其归类于他的野心。
雅姐觉得,江秋十是有野心的。这也是她心甘情愿投其门下的原因之一。跟着狼吃肉,总好过跟着羊吃草。
她将前几天才打听出来的消息告诉他。
“对了,老板,你之前想要的那个谁是我的剧本,就是蓝火通过其他渠道买走的,而且据说男主是张朔成。”
原本的蓝火买了剧本,总会和一叶知秋一起做投资,现在知道江秋十看上了剧本,却刻意瞒着他买走。
雅姐心里呸两口,但也没什么话好说。
生意场又不是过家家,只有永恒的利益,哪来的永久友谊?
别说蓝火现在和一叶知秋撕破脸竞争,只要有利可图,下一秒对方就还能上门求合作。
江秋十道:“好,我知道了。”
这样一来,他就更不可能拿到这个剧本。
除非,蓝火因为一些原因,不得不将剧本再卖出去。
雅姐见他一脸平常,放下心来,和他说起公司近况,两人隔着屏幕共同办公。
公司事务多,江秋十近期一直是白天拍戏,晚上办公,处理完一些事情后,总算能够云下班。
邱雅伸了个懒腰:“老板再见,晚上做个好梦。”
江秋十笑了笑:“好,你也是。”
关上屏幕后,他并没有立刻入睡,而是回忆了一番自己的行为。
不知为什么,他心里总是在想着杜枚收到的那份“礼物”。
究竟是什么?
杜枚为什么要瞒着他?
昏昏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江秋十照旧起床拍戏。
场景又变了,挪到了一个较为繁华的沿海城市。
片场里,导演红光满面,心情格外好。
昨晚的白玉兰奖,他靠自己上一个作品拿下了最佳导演奖。纵使他导了大半辈子拿下的奖,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但这不妨碍他心里头高兴。
一高兴,脸上就带出了痕迹。
圈里消息慢的也知道看眼色,第一个人上去恭喜后,整个剧组都是恭喜过奖的声音。
江秋十也跟着说了句恭喜过奖,请客吃饭之类的话。
导演心情好,大手一挥:“行,今天大家快点拍,争取六点之前拍完,我请大家吃个饭啊。”
“好哦!”众人欢呼。
吃不吃饭无所谓,主要是想大家聚一聚。
六月的天已经有些热了,一天跑跑跳跳下来,演员们身上全是灰尘汗渍。好在今天还算顺利,六点前把该拍的戏份都拍完了,大伙收工嘻嘻哈哈往外走,边商议吃饭地点。
演员们可就受不了了,回去洗澡换衣服,让大家先上菜,他们随后就到。
江秋十回房间,惯例检查过没有监听监控设备后,方才进去。一身湿气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湿着,一看时间快到了,也顾不得吹,他拉开房门便往外走。
阿祥和剧组另一个演员唐致站在楼梯口,阿祥在和对方助理聊天。可以看出,他们在等着江秋十,见对方来了,唐致冲他挥挥手:“十哥,快!这里。”
“不好意思,久等了。”江秋十快步走过去。
唐致摇摇头,和他并肩走下电梯,从导演的奖项说起,很自然地过渡到了今年的白玉兰奖。
两位助理跟在后面,同样小声聊天。
“说起来,杜枚老师拿了最佳女配。我看过她拿奖的作品,很厉害,实至名归。”唐致说,“要是能和她合作就好了,这些老前辈都挺厉害的。”
他倒是个实打实的低调演技派,人气不高,但口碑好,一直以来靠导演们相互推荐接戏。
江秋十很自然地接过话题:“的确很厉害,和他们合作能学到很多。”
唐致眼睛发亮:“我记得你和杜枚老师合作过几次,能说说感受吗?”
“当然可以。”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一楼,江秋十戴起口罩和卫衣帽子,声音压低了些,和他说起一些拍戏时的细节。几人迅速上车。
而他们没料到的是,到了饭店,包厢里竟然就坐着他们讨论了一路的杜玫。
她和导演认识,同一个圈子里的。江秋十和唐致进门时,他俩正在被其他人敬酒,桌上的菜还没开动,见男主角来了,各自欢呼,这才吃起菜来。
只有那么几个空位了,唐致自觉地往远处座位走去。
江秋十冲他微一点头,拉开杜枚身边的座位坐下来。
“昨天一块儿拿了奖,今天来看看老郑,顺便来看看你。”杜枚的眼睛有点红,江秋十示意自己知道了以后,有点儿诧异地问她怎么了。
杜枚说:“得了奖有点激动,台上掉了点眼泪,没什么大事。”
江秋十却注意到,她腕上该带着佛珠的地方空空荡荡,自己送的佛牌,也并没有挂在脖子上。
他本不该在意这些细节,然而和李富达分道扬镳的前车之鉴在前,他很难不多想。
江秋十并未表现出在意,只在对方酒足饭饱之余,轻飘飘问一句:“阿姨,怎么不戴佛珠了?”
杜枚的手上戴的东西没了,还有点不习惯呢,她很自然地放下替对方钳菜的公筷,笑笑:“送去保养了。”
外人看来,两人相处一派和谐。只有杜枚自己知道,她在掩饰着什么。
这不好让对方知道。
要不然,以这孩子的心思,恐怕会和自己起隔阂。
外人什么也没察觉,一顿饭局宾主尽欢,玩的很开心。杜枚也很开心,强行和导演敬酒,两人都喝了不少,要不是各自被拉住,再多喝下去怕是连门都出不了。
她说来看看导演和江秋十就真只是来看看,拍戏场地离她家不算远,高铁两三个小时就到了。饶是如此,导演还是叫她在酒店住一晚,第二天再走。
年龄大了,经不得折腾,白天急匆匆赶过来就算了,喝这么多,其他工作人员也怕她回去的路上出事。管财务的副导开条子替她开了间房,让俩没喝酒的女工作人员照顾她。
江秋十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他知道杜枚一定是有事瞒着自己,且这件事必定和自己有关。
究竟是为什么?
杜枚没有要告诉他的意思,江秋十便不能强求,第二天上午,他请假开车送对方去高铁站,对方表现很正常,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
“一路顺风,到了报个平安好吗?”下车前,他对杜枚说。
杜枚笑着答应了。
江秋十盯着她背影看了会,方向盘打弯,掉头回剧组。
他心里那股预感并没有成真,剧组太太平平拍了半个多月戏,期间风平浪静。
如果不算上公司经历的波折和他自身面临的一波又一波舆论攻击的话。
江秋十知道这是谁做的,表面上,他选择的方式和对方一样,同样操纵舆论,让大众回忆起了张乐文的所作所为。
民意不能绑架执法,但舆论有时能影响很多事情。
比如,执法的速度。
又比如,大众的监察力度。
他争取到了取保候审,没有被送进去,但也受缚颇多,束手束脚的,什么都不能做。
这不妨碍大家伙翻旧账。
很快,一系列其他罪状都被翻了出来。
除了他,还有别人。
年初爆出的一条新闻,关于某电影学院女学生用自杀来举证其教授的性.侵行为,虽然放在那段瓜田丰收的时间里被压下去。但她的同学们还在替她活动,不断地替她喊冤。
那位教授到现在依旧稳稳当当做着他的教授,一个女孩的命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而那位教授,和张乐文关系很好,微博上互动不少,还曾一起署名发表过论文。
少不得有人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两件本该被尘封的事一块儿被爆出,反响极大。
特别是越来越多电影学院的学生出来作证,和有心人推动下,瞬间成了网络爆点事件。
就在大家以为这两个人渣即将伏法时,另一条更加爆炸性的新闻横空出世,将其他热点事件的热度完全盖了过去。
江秋十 身世扒皮。
词条刚出现,便冲上了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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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说什么,给大家表演一个土遁吧,无良作者连夜顶锅盖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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