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然的乡下老家是在距离安城不远的海边的小渔村里,那里的人们大多以捕鱼为生,而熙父是因为父母都在海中丧生了,所以干脆离开渔村,到安城里面工作,在自己的记忆中,好像只有在小的时候回过几次,而回来也只是住几天,也极少去拜访什么亲戚朋友。
这次再回到这个小渔村里,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了,熙然站在自己老房子门口,熙然的老家在渔村靠近海的一面,站在自己家的门口,朝着海的方向望去,就能看见远处的堤岸,还有归港的船只上面的旗帜。
“走吧。”熙然说道,推开院子的木门,渔村都是出海,所以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大大的院子,平时能在院子里晒渔网,补渔网之类的,许久没来,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让熙然推开门却迈不进去脚。
霍鸣衍也看着熙然的老房子,已经可以用摇摇欲坠来形容了,霍鸣衍紧跟熙然后面,如果对方要进房子的话,他肯定会阻止的,再看看周围的其他房子,已经大都换成漂亮的小洋房了,而熙然老家的土房子在村里显得特别的孤单。
“哎呀,这是找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两人的背后传来,两人转身,看见一个老人正拄着拐杖好奇地看着他们,在看见熙然的脸的时候仿佛认得一般,多看了几眼。
“你是言小子的女人?”老人说道,然后肯定地点点头,“肯定错不了了,这长脸跟言小子的媳妇儿长得一模一样的,哈哈,我老头子眼神儿和记忆力还是不错的。”说完又开始大量起站在熙然旁边的霍鸣衍来,幸好霍总裁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各种目光,站在那儿面无表情任由对方看着。
“是的,我是言毅的女儿,您是?”熙然对老人露出善意的笑容,疑惑地看着老人。
“我就说是,长大和言小子媳妇儿可像了。”叔公的猜测得到对方的承认,开心地说道。
“叔公好,太久没有回老家了,今天过来看看。”熙然说道,眼睛看向自家的旧房子。
“是啊,现在年轻人,一离开家就不想回来了,你爸也是个短命的,年纪轻轻就去了,你还能偶尔回来看看,是好事儿,做人啊,不能忘本,不能忘了根源。”老人听见熙然的话说道,提起熙然的父亲更是有点难过,两人就站在门口聊了一会儿,
人一旦年纪大了,话也就多了一点,老人说着说着,好像才想起来熙然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又把话题转移到了霍鸣衍的身上。
“这是带着女婿回来看看?”老人家暧昧地看着两人笑着,熙然有点尴尬,看了霍鸣衍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的,叔公。”倒是霍鸣衍,爽快地叔公都叫上了,老人握上霍鸣衍伸出来的手,看着他浑身的气派,又看了看霍鸣衍开过来的车,转头对着熙然竖起大拇指,熙然无奈。
“对了,你家这个房子已经被村里列为危楼了,晚上可不能住这边,来,跟着叔公住叔公家去。”老人突然想到,一手拉住霍鸣衍就往外走,霍鸣衍看着被拉住的手,又看了看对方拄着拐杖的样子,不敢抽回自己的手,只能被拉着往旁边带去,熙然跟在两人的后面走着。看着霍鸣衍一脸便秘的表情,心情好了一些。
幸好老人距离老房子也不远,走了五分钟左右就到了,这也是一处小洋楼,看样子刚盖没多久,霍鸣衍想着刚才看见的危楼,确实是不能住人,而小渔村里可没有什么酒店,也只能借住在别人家里了。
“这里就是我家了,
今年刚盖好的,都是我孙子出钱盖的,他在城里上班,省下来的,也是个好孩子。你们来的巧,坤子今天也在家呢。“老人对着两人介绍到,拉着两人往里面走,熙然和霍鸣衍好奇地看着这处乡下小洋房,这和城市里的房子是不一样的,推开门首先是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的四周都种了些植物,熙然辨认了一下,发现有花也有菜,就那样种在一起,院子的一角还有四五只小鸡跟着一只母鸡在啄着米粒吃。
屋子里的年轻人看见自家爷爷带着两个陌生人走了进来,赶紧开门出来。
“爷爷,这两位是?”老人口中的坤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着挺精神,熙然两人在大量对方的时候,对方也在看着他们,坤子打开客厅的门,视线停留在出现的一男一女身上,对方身上的衣着虽然都是休闲装,但是在城里工作了快十年的他还是能看出都是好质量的,特别是那个男人,浑身上下的气势看起来就不一般,而这种气势,他的老板好像都比不上他,坤子看着,走到老人的身边扶住他,警惕地看着两人。
“我们是回来看看父亲的老家,我父亲是言毅。”熙然开口解释道,看见老人带着陌生人进屋,警惕些是正常的,熙然也没有在意,
“是啊,就是村里熙家的一个言毅叔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后面也是去了城里工作了,”老人也解释道,听了两人的解释,坤子终于放下心来,把两人请进了客厅。
说是客厅,其实是客厅和餐厅的合体,一面摆着一套红木沙发,另一面摆着方桌,沙发对面摆着电视,虽然有点杂乱,但是看起来很温馨,很充实,熙然和霍鸣衍两人被引到沙发上坐下,坤子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水,然后疑惑地看着自家爷爷。
“哎呀,言小子闺女带着女婿来看看家乡,他们那老房子不能住了,我就请他们住到我们家了,反正你爸妈这几天也在海上回不来,家里空着呢。”老人对着孙子说道。
那您也不能随便捡到人就请人来家里住啊!坤子在心里哀嚎,村子里的人都没有什么防备心理,要是遇上坏人怎么办?但是这话不能说,否则爷爷又要反驳哪来那么多坏人了,他遇见的就都是好人,然后成长史又可以听一天。坤子不想再听爷爷的故事,只能默默不说话。
“你叫坤子是吧,这里确实是我父亲的老家,我们现在在安城生活,就过来看看,明天就去了。”熙然看出对方的不安,开口说道。
“咋这么早回去啊?带着你对象多住几天,城里人不是没见过海吗?带着你对象去玩玩。”老人听见熙然说隔天就要离开,开口挽留。年轻人庆幸的表情还没有露出来,听见自家爷爷的话又转为无奈了。
“叔公认识我父亲,能跟我们讲讲我父亲的事情吗?”熙然说道,她父亲已经去世十几年了,对他的印象也渐渐的模糊了,她突然想知道,父亲在渔村的时候是怎么样的生活,江静秋说的父亲让她带着自己的丈夫来渔村看看,到底有没有其他意思?
“言小子啊,是个好孩子。”老人开口说道,熙然有点无奈,从遇见老人开始,对方嘴里的人好像都是好孩子,不过却没有打算对方的话,一副聆听者的形象看着老人,坤子也在霍鸣衍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自家的爷爷开始讲故事。
“言小子小时候家庭辛苦,那时候大家都辛苦,每天能吃饱就不错了,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渔村的孩子七八岁开始就能帮家里干活了,那时候言小子的力气可是在同龄孩子中最大的,别人都只能提半桶水的时候他能提一桶,人也勤劳,不贪玩。……“老人陷入回忆,熙然细细地听着,好像能透过老人的描述,透过时间看见那时候的父亲一样,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在乡间劳作着,
“后来他父母,也就是你爷爷奶奶出海没有回来,言小子等了一个月,等到有人拉回来了他们遗体,把他父母的遗体埋葬后就离开了渔村了,起初大家都不知道他去了那里,只是过了五六年的时候他又回来了,还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一起回来,那女孩就是你母亲,当时已经大着肚子了,说是回来养胎。你家那房子能现在还不倒,估计就是当时重新翻修了一遍。“老人说道,看着熙然。”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
“我父亲和母亲是怀着我的时候回来的?那时候他们有什么奇怪的吗?“熙然问到,老人疑惑地看着她,“有什么奇怪的?”
“哦,没有,就是我父离开七八年都没有回来过,怎么突然回渔村了呢?”熙然问到。
“哦,这个我还真问过。”老人回忆道。
“他们怎么说?”熙然急忙问道。
“说是你妈孕吐严重,想到乡下养胎。”老人说道,“听说现在城里的空气可差了,到处是汽车汽油的臭味,哪有我们乡下好,有山有水,东西也好吃,没有什么添加剂,我家坤子每次去城里工作都得带一些菜过去呢。”老人说着说着,就岔开了话题。
“对了,当年你父母还在你家院子里给你埋了成人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