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还是小凡给她推荐的,当时她正给沈禹行打着电话,小凡给她送文件进来,听见熙然的话,她笑着随口就说了这个地方。茶坊清净,布置得也是十分的雅致。
沈禹行见熙然东扯西拉好一会儿还没有入主题,随即笑了笑,开口道,“熙然,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闻言,熙然皱了皱眉,突然整个人懵逼了,不知从何说起。
“你想知道什么?”沈禹行好似知道她现在的状况,换了一个方式问道。
“……沈大哥,你和萱萱真的没有可能?”
沈禹行沉默了片刻,默默地点了点头。他把心里的位置已经留给了面前这人,那位置就这么小,装下一人足以,何来另一块地让其他的人居住?
然而直到多年以后,当他一个人站在高楼上时,便会想起曾经那份炙热又唏嘘不已的爱情。
顿了顿,他突然问道,“熙然,你觉得和霍鸣衍在一起幸福吗?”
闻言,熙然微微一怔,抬手撩开垂落在耳畔的发丝,嘴角微弯,想到那个别扭又万分霸道,还占有欲极强的男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她和霍鸣衍的感情不是细水长流,或者说是有些轰轰烈烈,从她大学见到霍鸣衍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被这男人深深的吸引住了。纵使后来他们分开了五年之久,但是在她的心底,不可否认的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真正地忘记过霍鸣衍,她承认她还是一如既往地爱着他。
“沈大哥,我不想骗你,我现在很幸福。”熙然脸上浮现着幸福的笑容,真诚地说道。
见状,沈禹行有些出神,似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熙然的脸上看见如此幸福的表情,或许是这表情深深地刺激了他心底最后的冀望,他眼中转瞬即逝的难过并没有被她察觉到。
忽然,熙然无比认真地开口道,“沈大哥,其实在我心中,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我明白。”沈禹行并没有再给熙然说话的机会,而是自言自语道,“熙然,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实在是不必因为无法发给我回应而感到愧疚。”
的确。在熙然的心底隐藏着一份对沈禹行的愧疚,如果当初没有重新遇见霍鸣衍,或许她会选择沈禹行也说不定。她捧着手中的茶,望着一本正经的男人,竟然无言以对,顿了顿,她还是淡淡地说道,“沈大哥,萱萱她很好,如果可以,我真的喜欢你们能走在一起,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还是希望你能彻底的断了她的念头……”
闻言,沈禹行拧着眉,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在熙然没有注意的时候又轻轻地松开,他目光暗沉,一双清透的眸子仿佛在此刻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变得灰暗,他抿了抿唇,沉声地说道,“我会的。霍萱是个好女孩,我也真心地希望她能够幸福。“
沈禹行盯着眼前这个本该是自己表妹的女人,却只能逼着自己压抑住那心底泛起的思念和感情,这些悲伤的事情还是他一人承担就好,大概这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谁人能知他爱上了一个终其一生都注定无法拥有的女人,就然如此,他一定会护她一生平安,无波澜。
……
熙然是自己开车来,至于开车这件事她最后总算是说服霍鸣衍,也算是在他的要求下,在车库里选了一辆她自认为不算出众的汽车。从茶坊出来后,熙然先走一步,沈禹行站在冷风中望着逐渐消失在视线中的影子,目光里带着那一抹不为人知的眷念。
老街这边人烟比较稀少,这边已经渐渐地开发成了安城的一个旅游景点,这边没有高楼大厦,有的只是一座座并连着的平方,或者是一些只有两三层的复古小洋房,而仅存的还有一两个六七十年前留下的四合院。每当到了傍晚时分,天色渐晚的时候,站在老街小洋房朝着西边望去,能看见一处壮丽又五光十色的晚霞,绚丽多彩,会让人止不住感叹自然的神奇。
落日余晖拉长了沈禹行孤寂的影子,又斑驳地映在地上,看上去是那么的形单影只,昏黄的路灯逐一地在黑暗侵袭时一盏一盏地亮起,像极了那落日最后的光芒,路边茂盛的树枝被风吹的沙沙作响,煽动着树叶晃动,天空忽降白雾,空气里带着莫名的一股寒意。
来老街游玩的年轻情侣借机相互依偎,企图抵挡突如其来的冷风。那间独具一格的茶坊门口上方挂着的两盏灯笼发着红晕的光,为这黑夜增添了一抹暖意。
熙然驱车回到香园,算上路上堵车的时间,她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她刚踏进客厅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神色冷酷的霍鸣衍,她把钥匙放在玄关处,揉着腰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扫视了一圈客厅里,发现空气里串流的气息不对劲,她轻轻皱了一下眉,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他们人呢?”
“你今天下班后去哪里了?”
“见客户啊,我不是提前给你说了吗?”熙然淡淡地说道。
“见客户?”霍鸣衍锐利的眼神宛如一把锋利的剑,落在她身上,瞬间令她感到毛骨悚然,顿了顿,他忽然冷笑一声,问道,“熙然,你是把我当傻子?”
“霍鸣衍,你是不是故意找茬啊?我怎么会把你当傻子,你可比我精明多了。”熙然撇了撇嘴,瞅见他脸上的神情严肃又冷漠,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忽然之间,霍鸣衍不知从哪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桌面上,怒视着熙然,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去见客户不带文件?说,你是不是去见沈禹行了?”
熙然望着眼中带着杀意的男人,整个人顿时一僵,同样愤怒地站起来双目直视霍鸣衍,“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还是你调查我?”
“我不是警告过你,不准在和沈禹行联系吗!”
“是,这句话你是说,可是我当时并没有答应!我有自由交友的权利,霍鸣衍,如果你真的是跟踪我调查我,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你,未免太可怕了!”熙然冷哼一声,不甘示弱地说道。她无法想象这种被人调查和跟踪的生活,这就好比她在霍鸣衍的面前是个完全透明的人,没有一丝属于自己的隐私和秘密。
霍鸣衍怒不可遏地盯着熙然,“我可怕?”
“是,你让人跟踪我,调查我,就是可怕!”
霍鸣衍沉默了半响,看着熙然眼睛里坚定的目光,心中的怒火宛如是有人浇了一桶油,瞬间点爆。他突然伸出手指用力地捏着熙然的下颌,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熊熊的烈火,稍有不慎似乎就会被烧伤,随着霍鸣衍微微用力向上提起,熙然困难地踮起前脚跟,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霍鸣衍,脸色涨红,下颌浮现着明显的手指印。
“霍鸣衍,你是不是疯了?”熙然得了自由,甩手一耳刮子呼在霍鸣衍的脸上,她怒吼道,“我为什么没有跟你说实话,就是因为你总是不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你和他见面说了什么?”霍鸣衍皱着眉,熙然那一耳刮子甩偏了,并没有完全打中他。
熙然可笑地看着霍鸣衍,勾唇嘲讽道,“霍鸣衍,那些调查我跟踪我的人,怎么没有告诉我和他之间的聊天内容。”
见熙然左一个调查由一个跟踪,霍鸣衍的脸色也很难看,他沉声道,“我没有让人调查你,跟踪你。”
“现在告诉我,我会相信吗?我现在不想看见你!”熙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霍鸣衍,在他还没有说话的时候,抢先一步吼道,“是啊,不用问了,我直接告诉你,我现在最想见的人就是沈大哥,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熙然,你找死!”
“怎么?你要成全我吗?”
霍鸣衍凌冽的视线紧紧地锁在熙然身上,扬起的手不知为何又停在了半空,他看着熙然一眨不眨地眼眸,突然转身离开了香园。熙然愣在原地失神的目光望着头也不回的高大背影,突然一下,空气里残留的冷气向她侵袭而来,她仿佛泄了气的皮球,失去了力气软绵绵地瘫坐在地上。
在茶坊,她和沈禹行说的那些话仿佛在此时就成了一场笑话。
夜晚的灯红酒绿,活色生香,夜夜笙歌是一场巨大的盛宴。活色生香是安城最大的一所娱乐会所,它的金碧辉煌宛如旧上海那时的夜总会,美人儿的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穿着性感且暴露的衣服盘在一根细长的钢管上,跳着那让所有男人都沸腾的舞蹈,那半掩在脸上遮住她们全部容颜的面具形状各异,更是增添了一抹神秘,引导着男人的好奇心和征服欲望,处处笙歌,夜夜欢笑。
在二楼的顶级vip包厢里,霍鸣衍摇曳着手里的酒杯,微眯着双眼盯着那暗红似血的液体随着他摇曳的动作而变换,包厢里暗黄的灯光时隐时现地闪耀着,透过面前这块透明的玻璃,能十分清晰地看见外面舞台上那些妖娆的舞姿,他将酒杯抵在唇边,轻轻地抿了一小口,坐在一边的聂彦忽然放下手中的酒杯,笑了笑,“鸣衍,你这视线似乎就没有离开过舞台上那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