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彦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双手捂着的胯,眼神直直地盯着小跑离开的女人,这女人是想要他断子绝孙?不知道霍萱什么时候杵在旁边,她摇了摇头,把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手里捧着的水杯上方还泛着阵阵热气,忍不住啧啧了几声,留下一个不可描述的眼神给聂彦,便转身回了房间。
她就是口渴了,下来喝水,没想到会看见这么精彩的一幕,见聂彦吃瘪,她这两天压抑的心情可算是得到了暂时的缓解。前天晚上,她经过主卧的时候,里面的争吵声一字不漏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没想到是真的,原来沈禹行喜欢的人真的是熙然。
她回到房间里,熙然睡了近乎两天,她大哥就消失了两天,现在这香园的气氛既诡异又压抑。
聂彦抬头望了眼霍萱,紧抿着唇,秉着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心态独自回了书房,这几天霍顺荣的活动分外的积极,霍氏集团内部偏霍顺荣的人开始踊跃地支持他回来,霍鸣衍这大开记者会只为澄清一个女人是否抄袭的事在公司落了口实,总有人那这件事来做为攻击他的手段。
这一切,霍鸣衍都只是冷眼旁观。
霍鸣衍坐在皮椅上,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他半闭双眼,目光不知道盯着何处,秦风站在办公桌前,看了眼背对着他的人,开口道,“大少,家里来消息,说太太醒了。”
醒了?睡了两天的人终于醒了。
霍鸣衍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她怎么样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他看着熙然面如死灰的脸,那嘴角上残留的些许血迹已经结成了疤,双眼红肿,自脖子以下几乎布满了大小不一的吻痕,柔顺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床上,忽然之间,熙然猛地睁开眼睛,眼里却没有任何的聚焦,翕动着嘴,霍鸣衍轻轻地低身附耳。
熙然说的是,她恨他。
霍鸣衍全身顿时一颤,他抬手的瞬间,她已经重新闭上眼,似乎睁开双眼只是为了告诉他这句话般。他环视了一眼房间里的狼藉,猛然反应过来,立马把秦逸喊到了香园。
秦风眼观鼻鼻观心地瞅了眼自家老大,顿了顿说道,“太太,她似乎要避孕。”
“避孕?”霍鸣衍沉声念着这两个字,熙然,难道你已经恨我到连我孩子都不愿意怀了吗?
霍鸣衍倏地转动皮椅,倏地起身直视秦风,“回香园。”
“大少,那公司的事?”
“交给聂彦。”
聂彦表示很无奈啊,他并不是霍氏的掌权人,却要做着掌权人的事。
……
记者会的事情结束后,熙然的消息满天飞,但是却无人得知她的踪影,即使记者猜到了她会在香园,但是香园的安全设施却让他们只能止步在大门外,即使他们在门外整整守了两天却依然没有任何的结果。
比赛抄袭的事情直到现在都是秦眉站在上风,这场风波也就伴随着熙然的沉默淡淡地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秦逸坐在床沿边上,罗薇正好端着杯温水走进来,现在只要和霍鸣衍有关系的人,她都表示看不惯,见秦逸对她一笑,她直接冷着脸走到熙然的身边,秦逸顿时尴尬地起身,心中也是有苦说不出,她也认为这次大少做得有些过分,看把那么娇弱的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罗薇瞥了眼旁边已经凉透的粥,关切地说道,“熙然,我把粥热一下,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吃药。”
她的话音一落,秦逸顿时明白她手中那是避孕药,立马出声制止道,“不行。她身体太差,不能吃这个。”
“不要紧,薇薇,你把药给我吧。”熙然虚弱地说道。
霎时间,霍鸣衍突然把门推开,扫了眼房内面面相觑的两人,视线直直地落在靠在床头的女人,她的目光因为没有他的到来而转移,依旧望着窗帘出神。
最先反应过来的罗薇,她把药揣进兜里,大步走到霍鸣衍的面前,怒气冲冲地说道,“你还做什么?出去?”
“秦风。”霍鸣衍睨了眼罗薇,喊到秦风的名字,顷刻间,秦风倏地从门外走进来,二话不说地架起罗薇就往外面带,秦逸见状,连连挥手,讪笑着自觉地往外走。
一瞬间,房间里一片宁静。霍鸣衍的脚步宛如有千斤坠,视线直直地盯着熙然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沉声地问道,“你要吃避孕药?”
“……”闻言,熙然沉默,并不意外霍鸣衍会知道,毕竟这是在他的地盘,她的一举一动说不定都被人监视着,想罢,她微微低下头,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那笑容牵强又生硬,更像是讥笑。
见状,霍鸣衍皱着眉头,面无表情的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熙然看来似乎像个笑话,她冷笑道,“怀上了你要怎么办?”
“怀上了就生下来。”
顿了顿,熙然抬起头,眼神冷淡,“你说生下来?你觉得我会愿意?”
“再说一遍。”霍鸣衍居高临下的盯着熙然,毋庸置疑地他被她的话惹火了。
“无论我说多少遍都不会改变,我不会让自己怀上你的孩子,我更不想以后孩子知道她妈怀上他是因为被他爸强奸的!”熙然眼神坚定地说道。
“熙然,你刚刚说,强奸?”霍鸣衍心中一惊,断断续续地字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呵,难道不是吗?难道你那晚不是在强奸我吗!?”熙然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猛地掀开被子,吃力把双腿放在地上,手掌撑在床沿边上,倏地抬起头,原本清透的眸子里带着浓郁的恨意。
霍鸣衍刚从嘴里蹦出一个我字,熙然扬起右手,只听见啪的一声,他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微红的手印,“霍鸣衍,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不想看见我?”熙然的这句话似乎激怒了他,霍鸣衍微微抬手摸了一把发烫的脸颊,这一巴掌熙然似乎用尽了此时的全身力气,他抿着唇,冰冷的眼神宛如锐利的刀剑,深深地刺在她的身上,忽然之间,他向前迈了一大步,伸出手揽住她的腰,用力地向上一提,两人的身体瞬间紧贴在一起,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颌,声音低缓阴鸷,“那我就让你每天都能看见我。”
“霍鸣衍,你混蛋!”熙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咬牙切齿道。
“恩,混不混蛋我无所谓,你只需要记得,从现在开始,如果你敢吃药,我就敢再重复一遍那晚的事情。”
熙然双手抵在霍鸣衍的胸前,他的话一字不漏地传到她的耳朵里,猛然昂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他,简直不能相信他居然,居然威胁她?还是用以这种方式?
“如果我敢呢?你是不是真的会再强奸我一次?!”
“我说得出,就做得到,如果你愿意,我也不介意!”霍鸣衍面无表情地把话缓缓说完后,略过她眼底的冷漠和抗拒还是那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深恶痛绝,直接以公主包的方式把她重新放在床上。
熙然回过神,想到霍鸣衍刚才的话,气不过,准备扬起手再甩一巴掌,手腕却被他骤然抓住,“熙然,我能纵容一次,不代表能有第二次。”
闻言,她挣扎的一瞬,霍鸣衍就把她的手甩直一旁,转身背对着她,“如果不想受苦,就乖乖听话。”
“霍鸣衍,你滚吧。”熙然侧翻过身体,同样对着他,冷冷地说道。
她从来没有想今天这样,这么恨他。
霍鸣衍离开后,房间里霎时恢复了寂静,熙然死死地拽着棉被,那棉被顿时皱成了一团,她的嘴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她却不自知,牙齿依然狠狠地咬着嘴唇,嫣红的唇色逐渐变红,变深,渐渐地染上一层血色,她吸着鼻子,闭上了双眼,却止不住滚烫的泪珠慢慢地溢出眼眶。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千斤坠狠狠地压在上面,竟让她觉得难以呼吸,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作一团,逼着自己压制住抽噎的声音。
她的身体很痛很累,却始终抵不过她的心痛……
聂彦揉着胳膊从罗薇的房间里出来,瞥见站在房门外傻愣着霍鸣衍,瞧着难以言表的伤心模样,一定是和熙然发生了争执。他沉默地走到他的旁边,拍了拍肩膀,“喝一杯?”
闻言,霍鸣衍收起脸上的情绪,率先一步离开。
酒窖里,聂彦懒得走动,就拿了离自己最近的酒,在他看来,此时酒不重要,它只是用来缓解愁绪的临时工具。霍鸣衍虽然不爱喝酒,可是他却有个喜爱收藏酒的习惯,如果按价值来算,那他酒窖里最便宜的在世面上也是珍品。
霍鸣衍颓废却不失慵懒的姿态半靠在搭着毛毯的皮椅上,衬衣领口的扣子不知道在何时解开,性感凸出的锁骨微微地露了出来,他半眯着眼睛,修长的手指看似无力地握着被暗红色淹没了大半的酒杯,若有似无的轻摇了几下,酒窖里昏暗的灯光如投影般折射出零碎的几缕光线,穿过透明的酒杯,映在他半掩在黑暗中的脸上,眉眼之间,毫不掩饰的那一抹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