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然顶着一身的疲惫坐在办公室里,见小凡小心翼翼地支着脑袋在门外徘徊,对于昨晚的事情她大致还记得着一些零碎,想了想,对着小凡招了招手。
“熙然姐。”小凡小声地喊道,心中有些忐忑,她今早醒来的时候只身在酒店的房间里,她找寻一遍也没有看见熙然,这才急急忙忙地回到公司。
“小凡,你昨晚没事吧?”
“我没事,熙然姐,昨晚的事情对不起啊,我没想到那酒……”
“昨晚并不管你的事,你不用这样。”熙然出声打住了她的话。
话音一落,办公室里的座机便嘟嘟的响了几声,熙然伸手接过电话,无名指上的戒指闯进她的视线,她淡淡地扫了眼,对方是john身边的秘书。
脸色平静地望着小凡,熙然扬起头,微笑道,“我现在去john那里,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见她点了点头,熙然慢慢地从椅子上坐起来,戴总算是公司的大客户,依照昨晚的情况,对方一定会和公司解除合作,只是昨晚的情形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脑子里全是一片浆糊。
“熙然姐,john在里面等你。”
熙然刚从电梯里出来就看见john的秘书,听见她的话,便微笑的点了点头。
办公室内,john面带严肃地望了眼熙然,沉声道,“熙然,你知不知道戴氏是公司的大客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怎么会甩了戴总的面子,擅自先离开。”
“熙然。”john略带内疚地看着熙然,起身走到她的身边,沉声道,“我事先并不知道戴总是这么一个人,昨晚的事情委屈你了。”
闻言,熙然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前面一种情况才应该正确啊啊,所以第二种情况是是怎么回事?
“霍总今早已经把昨晚的情况告诉我了,所以跟戴总的合同,公司已经决定取消。”john笑道。
“霍鸣衍?”熙然揉了揉脑袋,从她口中惊讶地说出这个名字。
“恩,熙然啊,这霍总倒是很在乎你啊。”
“……”干巴巴地笑了几声,霍鸣衍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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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事情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正在进行。”
“恩。”霍鸣衍手中的笔顿了顿,扬声道,“他有没有说是谁让他这么做的?”
“是陈文。”秦风低声说道,陈文是谁,他算是夫人身边的心腹,只听夫人的话,既然戴权是从他口中听说,那这件事就大概和夫人逃不了干系。
霍鸣衍眉头微蹙,冷冷地说道,“确定是陈文?”
得到秦风一句肯定的回答,霍鸣衍的脸色骤然变黑,抬手捏了捏眉心,“这事情暂时不要让熙然知道。”
午休时间,霍鸣衍回到了老宅,见陈雅仪旁边坐着的蒋雨晴,他眼神顿时变得晦暗,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面前,声音冷鸷地说道,“妈,这次的事情,下不为例。”
陈雅仪从最初见儿子的欣喜到现在听见他冷漠的声音而怒气中生,她倏地站起来,不明所以地盯着儿子,“什么事情下不为例?”转念一想,“是关于那个女人的?”
见霍鸣衍沉默不语,陈雅仪顿时呵斥道,“霍鸣衍,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来指责你妈?我对熙然做了什么至于你这么不管不顾地质问我?在你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有没有你那被熙然害死的妹妹!”
“霍大哥,你误会了伯母了,她……”
“闭嘴。”霍鸣衍厉声喝道,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浓烈的警告和骇人的气息,顿了顿,收回视线,见陈雅仪提到霍萱,他的脸色才有所缓和,声音倒是少了几分冷漠,“妈,熙然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就不要再插手。”说完后,他冷睨了眼站在她旁边战战兢兢的蒋雨晴,冷声道,“你以后还是少来。”
闻言,蒋雨晴霎时间,双腿一软,趔趄一下,双手用力地握紧成了拳头,眼底暗藏着对熙然的浓浓恨意,如果熙然从来没有回来过,那么霍大哥就一定会是她的。
说到霍萱,霍鸣衍便想起五年前轮船上的事情,到他赶到的时候,轮船上的监控早就被人先一步拿走,导致到现在他手上掌握的证据都不足,也让霍顺荣足足逍遥了五年之久的时间。
秦风目光专注地直视着前方,明明是大白天,天空上却总是被乌云覆盖,绵延不断,凛冽的冷风呼啸而过,安城是一座从不下雪的城市,冬天,降临最多的就是绵绵细雨或者阴天连连。
两天之后,戴氏公司在安城销声匿迹,而戴权则是被戴家剔除了家族。戴氏在安城的地位虽比不上霍氏,但是按照排名,也算得上是前十。
据众人传播,只知道是戴家老二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至于这到底得罪了谁,箭头就好似指向了霍氏。
自那晚过后,熙然便有三天没有见过霍鸣衍,没有电话也没有任何的短信,秦风依旧负责她每日的安全。在香园她还从来没有试过一个人呆着。
连着三个晚上,熙然独自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宅子,一整夜的辗转难眠,以前没有霍鸣衍的日子,她的睡眠质量虽然也不尽人意,但是好歹还是能睡着,而现在,没了熟悉的怀抱,她忽然觉得很不习惯,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难受……
习惯真是见可怕的事情,熙然暗自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可怜,她现在这个样子倒是像一个失宠的人,变得患得患失,只是她真的拥有过吗?
想罢,她突然想起自己有一件外套的兜里好像还有一包烟?翻身走到衣柜边,翻了翻衣服,果然啊……是真的有。
熙然漫不经心地抽出一根,才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是有烟无火,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烟无火,难成正果,嘴角微弯,浅笑道,“这滋味真不好受。”
重新回到床上,盖上被子,熙然就这样呆望着天花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前她才恍然想到,明天过后她就要开始放年假了,原来转眼间,又过去了一年。
夜已深,天微凉。
霍鸣衍刚从下飞机就连忙回了香园,此时站在房间外,他的手放在门柄上,轻轻地拧了一下,房门发出轻微的动静,见屋内那残留的暖色灯光,他的心中竟感到些惆怅,一间房,一盏灯,还有一个熙然。
熙然的睡眠一向很浅,房间内那细微的声音落入耳里,她很想睁开眼睛,却感觉眼皮很重,重得竟让她难以睁开,翕动着睫毛,脸上好像被什么带着温度的东西抚摸着,那动作轻柔如春风,莫名地令她心安。
见熙然眉间微蹙,睫毛微颤,很是有转醒的迹象,霍鸣衍手上的动作便更加的轻柔,三天前,京都那边出事,他急需过去处理便没来得及告诉她,而在这三天里,熙然一直没有联系他。
在这三天里,熙然到底有没有想过他?
难不成一夜春宵过后,她还不想负责任?
霍鸣衍坐在床沿边,暗自思索着,深邃的眸子里倒影着熙然的睡颜,白皙细腻的肌肤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那晚欢爱过后的痕迹,便忍不住伸手抚上她的颈项,想当时,熙然在镜子里看见身上深浅不一的痕迹时,恶狠狠地瞪他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要再次扑倒。
霍鸣衍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才转身去了浴室,浴室里哗啦啦的流水声时而落入她耳里,熙然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微微睁开眼睛,呆呆地望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继而望向浴室,见里面灯光大亮,那玻璃窗下的身影时隐时现,内里弥漫着热气腾腾的雾气,熙然揉了揉眼睛,才意识到,是莫名消失了三天的人终于回来了。
她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走到浴室门外,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止,但是她就是想这样做,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没了,她慌忙着转身一时没注意你趔趄一下,却不料被霍鸣衍快速地搂在了怀里,避免了她和地板的亲密接触。
……
他依旧保持着半裸身的习惯,湿漉漉的短发还滴着水珠,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她的脸上。霍鸣衍微微抿着唇,处处透露着他的好心情,见那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一条弧线,柔和的灯光不偏不倚地照过来,勾画着他深邃的五官,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有些美好……
霍鸣衍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望着自己的发呆的熙然,勾唇笑道,“怎么?几天不见你就投怀送抱?”
投怀送抱?熙然皱了皱眉,倏地从他怀中起身,恶狠狠地瞪了眼,暗自骂道,暴露狂!随后围着他走了一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回来不正常?”霍鸣衍挑眉睨了眼,答道。
熙然想了想也是,又问,“那你这三天去哪里了?”
“查岗?”霍鸣衍淡淡地说道,慢条斯理地朝着床边靠近,一只手搭在腰间浴巾的系扣处,如慢动作般解开,声音低沉浑厚,宛如海浪扑打的声音。
熙然眨了眨眼,知道他的意图,反而睁大眼睛盯着他的动作,很显然这一招对她已经没有任何的作用。
她慢悠悠地站在他身后,随口问道,“戴权的事是你做的吗?”
霍鸣衍手上的动作一顿,沉默了片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