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想着敷衍糊弄我,你自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陈雅仪怀疑儿子这话的真实性,她是真担心霍蒋两家的联姻。
“蒋志成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如今你虽然已经是董事长,手里握着霍氏大部分的股份,但你二叔如果联合其他股东,想要翻盘,也不是不可能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拉拢董事会的其他股东。”
陈雅仪苦口婆心地劝着,自从知道熙然回来,她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霍鸣衍轻声保证,“妈,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那你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去见熙然。”
“目前,我跟她会有公事上的来往。”霍鸣衍淡淡地答道。
这时秦风办理好了出院手续,回到了病房。
“妈,我还有事,先回公司。”霍鸣衍站了起来,走出了病房。
陈雅仪目光沉郁,咬牙切齿,眼里闪过一抹算计。
周一,熙然带着助手小凡来到国际大酒店,和霍氏项目负责人的非正式会谈约在了这里。
原本是安排在大厅的餐厅里,但到了地方后,又被告知换到了包间,那里清净一些。
跟着服务员来到楼上的,在一间包间门口停下。
门口处站着一名保镖,熙然顿时觉得不对劲。
“你确定是这里?”她一边问一边后退了两步。
这时保镖打开了门,“熙小姐,霍总在里边等您。”
熙然顿住脚步,他出院?伤势都好了吗?
“熙然姐?”小凡在旁边,一听说是霍总,就双眼亮晶晶看着熙然。
熙然为难,不管她进去也好,还是就此离开也好,她跟霍鸣衍的关系都是瞒不住小凡了。
犹豫了一下,她抬腿走了进去。
小凡跟在后便,却被保镖拦住了,“小姐这边请。”
包间里,灯光昏暗。
男人坐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一身休闲装扮,做工依旧是很讲究的大牌品质。
他看起来没有半点车祸受伤后病恹恹的样子,浑身依旧带着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场,五官英挺非凡,气色也很好。
看来他的伤势真的不严重,熙然站在沙发旁边,目光从他的头部移到他的左手上,纱布都已经拆了,额头也没看到什么疤痕,大概是全好了。
“看够了没有?”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熙然心跳漏了半拍,略微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想回身跟小凡拿文件,却发现她没有进来。
不由皱眉,抬腿走向门口。
“不用叫了,她不在这里。”霍鸣衍在她身后说。
熙然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你特意过来,有事吗?”
“坐下。”男人懒懒地说,却带着命令似的语气。
不知为何,熙然的倔强劲儿犯了上来,“如果我不呢。”
霍鸣衍平静的黑眸染上点点笑意,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沙发的扶手,“你去医院看望我时,要是也能有这么一股劲,我会更高兴。”
熙然错愕,随即冷笑,“我哪里敢啊,你那母上大人就差没报警了。”
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去,她又加了一句,“我是吸取教训了,往后遇到你们霍家的人,最好是退避三舍。”
这句话一说完,算是宣泄了压抑在心底多日的怒气,但同时,熙然又后悔了,她怎么就这么不冷静。她这五年修炼出来的圆滑冷静,都跑去哪里了?
霍鸣衍脸色愈发暗沉,眉宇间的戾气也越来越明显,这几年来,他生气的数次加起来都没有这几天的多,还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倏地,他笑了一声,“据我所知,你在别的客户那里,口碑一向很好。怎么到了我这里,小脾气就上来了?”
她这两年工作上的作风,他一清二楚,冷静,沉稳,手段还很圆滑,跟她以前的性子简直是天壤之别,也跟她眼前的这个表现,完全不同。
熙然一时无语,一股气如噎在喉。
很生气,但理智也在他的这句话里慢慢恢复,她想不承认都不行,今天他确实是她的客户。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这么说,你今天过来,是要跟我洽谈项目的事?”
“我就是这么项目的负责人。”男人矜持的浅笑,俊逸非凡。
熙然是冷静了许多,但还是恨不得撕破他的笑脸,简直是不要脸,一定是故意的的,堂堂霍氏的掌权人,会闲得来专门负责这一个小项目?
她极力压着心底叫嚣的怒意,语调平淡,“我的方案在小凡手里。”
霍鸣衍指了指茶几上他带来的资料夹,“这里是项目的资料,你的那份,你直接设计出初稿,再约时间商讨。”
还要再约?熙然打算回去后就跟john讨论,她拒绝接着个单子。
她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文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不要急着拒绝,你能接到霍氏的项目,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男人语气平平淡淡。
熙然却很生气,简直是自大狂,他以为霍氏有多了不起吗?
她手上已经有沈氏的单子,只要做好那个项目,她同样能在国内打开局面。
熙然手握着门柄,客客气气地道了一句,“没事,我就先走了。”
这就是她对待客户的态度,永远彬彬有礼,也保持着安全的距离,他想要专业的态度,那么她就做出来给他看。
拧开门柄,抬头,猝不及防地,闪光灯刺眼地涌过来。
熙然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脚步往后退。
记者汹涌地逼近,话筒紧紧地围在熙然的脸颊旁。
“熙小姐,听说您跟霍总在这里幽会,房间里的人是霍总吗?”
“您知不知道霍总已经准备跟蒋小姐完婚,您是不是已经准备好要当一名小三。”
由于熙然刚刚的后退,记者紧追着,已经进到了房间里面,隐隐的,已经看到沙发上的人影。
熙然是拦不住这么多人的,但她也没准备拦,她知道,今天这事,是躲也躲不掉的了。
有几名记者带着摄影师冲过去,对着沙发上的人影“咔咔”拍照,等拍完了,才发现那个人影真的是霍鸣衍。
一下子,胆子大的人,不怕霍鸣衍的人兴奋地递上话筒,“霍先生,听说蒋小姐被查出脑部有肿瘤,您是否已经打算跟蒋小姐解除婚约,改跟熙小姐复合。”
“是不是准备抛弃蒋小姐了?有打算跟熙小姐结婚吗?”
“听说霍夫人不喜欢熙小姐,五年前就不同意您跟熙小姐在一起,现在是不是只打算包养熙小姐?”
前所未有的尖锐问题一个个地抛出,记者好像打了鸡血般,以往面对霍鸣衍时不敢有丝毫冒犯,今天总算抓到了把柄,个个摩拳擦掌的恨不得扒出惊天动地的新闻。
霍鸣衍坐着不动,冷峻的面容没有一丝局促,淡淡地扫了面前的记者一眼,威严十足,“看来,你们是嫌弃律师函太少,想多收几张了。”
记者顿时噤声,对于霍鸣衍,终究还是忌惮的。
但也有不怕死的,或者是初生牛犊刚出道的,话筒依旧不畏缩地抵住,“霍先生,请你回答我们的问题,蒋小姐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您就出来幽会,难道不应该给个交待吗?”
霍鸣衍睨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人,我需要给你交待?”
安城的人都知道,霍鸣衍生起气来,是不会给任何人留面子的,更不要说面对的只是一些狗仔了。
记者在这边吃瘪,但不代表熙然那边,他们就会轻易放过,早就有一批不敢招惹霍鸣衍的,一直都在围困着熙然。
“熙小姐,能跟我们说说,您现在跟霍总是什么关系吗?”
“是地下情人关系,还是,已经恢复男女朋友关系了?”
“听说五年前您因为劈腿,而跟霍先生分开,这次回来,是因为后悔了吗?”
熙然紧抿着唇,特别是听到劈腿两个字眼时,额角冒起了青筋,“当年我们是和平分手,并不存在你们说的所谓劈腿。
“可是当年有记者拍到您跟别的男人去开房,这个您怎么解释?”这名记者似乎对当年的事很了解,言语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
熙然回讽,“你怎么不提当年也拍到了霍总跟别的女人开房的事?是忌惮霍总的权势不敢说呢,还是男女之间,你认为男人劈腿很正常,女人劈腿才应该唾骂?”
她已经厌倦了这些记者的不依不饶,反正回呛一句是得罪,回呛两句也是得罪。
五年前,她就曾背着骂名,那时虽然没有记者围攻,但日日夜夜围绕在她身边的恶言恶语,足以让一个精神正常的人崩溃。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爱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吧,反正你们也只是想多上几个头条,好多拿点提成。”
这种完全得罪人的说法,让记者们一时无话可说,他们职业的关系,平时采访名人明星之类的,大部分的采访对象都不敢得罪他们,哪一个不是好声好气客客气气的说话,很少有人敢这么怎么不客气的。
熙然趁着他们发愣的间隙,往旁边推了一下,挤出一条路,走了。
有记者反应过来,要追过去,熙然突然一个回身,又说,“怎么,我刚刚说的这些,应该足够你们写几篇长长的新闻了吧,还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