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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药田种良缘 > 第196章 下聘,遭群嘲(一更)
  红玉听得咬牙切齿,这个四姑娘,虽然以前就跟自家姑娘不睦,但好歹明面上还会做做样子,如今姑娘遭了难,她便连样子都不做了,直接露出丑恶嘴脸来,说话竟这般难听,自家人欺负自家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许如月倒是不疾不徐,头也没抬,缓缓道:“四妹妹说杜家是下等人,可我怎么听说‘回春堂’的这三个字是先帝御赐,牌匾也是御笔亲题的?四妹妹是想说,先帝有眼无珠,竟然赐给下等人这样的荣光?还是说,四妹妹特地跑来告诉我,连先帝都看得起的杜家,在你眼里其实什么都不是?”
  许如眉面上得意的神情瞬间冻住,片刻之后转为惊怒,“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许如月抬起眸子,轻轻笑开来,“我只是觉得四妹妹有胆识,连祖母都不敢说的话,你竟然能当着我这个杜家准儿媳的面说出来,四妹妹果然是心直口快,不愧为楚王殿下的准王妃,我相信,妹妹婚后要是一直保持着这么爽利的性子,楚王殿下肯定很欣赏你。”
  许如眉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许如月,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如月一针一线地绣着,“要不是四妹妹主动跑来我这无人问津的院子里胡搅蛮缠,我能对你说什么?”
  许如眉火大,不过一个失了清白被禁足的贱人而已,也敢仰着脖子跟她这么说话?再不济,她也是楚王妃吧,日后许如月这个贱妇见了她,可是要行叩首大礼的!
  底气瞬间就上来了,清清嗓子准备捏着楚王妃的腔调狠狠压一压许如月,外面就传来老夫人冷沉沉的声音,“四丫头,回你自个的院儿里思过去!”
  许如眉瞬间想明白过来许如月刚才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老夫人听的,心中恨得抓狂,原本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上快速地扯出一抹笑容,转过身盈盈一福,“孙女给祖母请安。”
  老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悦,“嘴巴管不严实,就把《女诫》《女则》各抄百遍,明日一早我让人来取。”
  许如眉瞬间委屈,眼中闪着娇弱的泪花,“祖母……”
  许如月这个贱人,都是她害的!
  “还不知悔过,那就再加一百遍!”老夫人的声音透着冷硬和不容置喙,那阴沉沉的脸色让许如眉再也不敢多言半个字,哭哭啼啼地拎着裙摆跑了出去。
  老夫人深吸口气。
  要说这许如眉,虽然和许如月一样都是在丞相府这高门大院里培养出来的姑娘,可骨子里就跟市井小妇没什么分别,爱攀比,乘人之危,落井下石,说话还不知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脑子里也没个准头,凭着性子就一股脑地往外吐。
  这还是在自己家里都敢如此放肆,往后去了楚王府要还这般,楚王随随便便就能揪着一点错处捏死她!
  可千万别奢望楚王能看在她是丞相孙女的份上就手软,人家连帝后的话都敢不放在眼里,你区区一个丞相孙女,能有几斤几两去跟帝后相提并论?
  说来说去,要不是许如月这边出了事,又怎么轮得到许如眉那个没脑子的进楚王府?
  楚王性情暴戾,又极爱美色,这种人最喜欢乖巧温顺的听话女人,许如月显然是上上之选,倾城之姿,有学识修养,性子恬静更不用说。
  就算闭着眼睛,是个男人都会选择许如月。
  丞相夫人甚至怀疑许如眉去了楚王府,能不能完成许丞相安排给她的任务:魅惑楚王,牵制楚王。
  “祖母。”
  一旁传来许如月淡淡的声音,顷刻把老夫人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看着眼前娇滴滴的孙女,老夫人感觉到自己心在滴血。
  这可是从小在富贵窝长大,花费多少金钱人力才培养出来的娇娇女啊,本来是要当皇后的,当不了皇后也会是楚王妃,凭她的容貌和聪慧的头脑,必定能迷惑得住楚王一时,只要宁王得了先机正位东宫,许家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三丫头也算是为家族立了大功。
  可是怎么就一朝不慎跌下悬崖,落得个清白尽毁的下场呢?
  哪怕去了杜家拿到免死金牌也算是功不可没,可老夫人只要一想到这么多年的心血栽培,就觉得心脏有些承受不住,就好像精心养护多年的牡丹珍品被猪给拱了。
  要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还不如一开始就重点培养四丫头,到了如今也不会觉得可惜。
  许如月自然看到了老夫人眼中的光泽一点一点晦暗下去,也知道老夫人在想什么。
  她就说,这个家是牢笼,所谓的亲人,都是把她囚禁在牢笼里的狱卒,打着关爱的幌子来看她,也不过是想瞧瞧这朵娇花在经过暴风语的摧残之后,还能不能再站直身子,为她们发挥最后一点余热。
  “不知祖母来孙女院儿里,有什么事吗?”
  只不过转瞬的工夫,许如月的声音已经比刚才冷漠了不少。
  “三丫头,这些日子罚你禁足,你不会怪罪你祖父心狠吧?”
  老夫人的问话,真真让许如月觉得讽刺。
  罚都罚了,如今才来问这些,还有什么用?
  再说,她一个小辈,难道敢当着祖母的面说祖父的不是吗?“孙女不敢。”
  “不让你出去,也是为了你好。”老夫人语重心长,“外面的流言蜚语实在难听,我们是不想你被恶言恶语中伤,想让你待在自己院子里安安心心地待嫁。”
  许如月淡笑,“只要祖父祖母和父亲母亲相信我,就算外面的流言蜚语再难听,如月都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伤到我。”
  言下之意,中伤我的不是外面的流言蜚语,而是你们这些亲人的不信任。
  老夫人脸上笑容淡去几分,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坠入悬崖,次日被人发现和另外一个陌生男子待在一处,能没事儿吗?“祖母自然是相信你的,否则,也不会在你祖父面前万般求情了。”
  许如月垂眸,老夫人所谓的“信任”,就是吩咐她母亲不准给她安排嫁妆,非要等着杜家来下聘以后才决定嫁妆去多少。
  之前被赐婚给楚王的时候,丞相府给她准备的嫁妆那叫一个殷实,为了让她顺利成为楚王妃,老夫人恨不能把压箱底的物件儿都给拿出来为她添妆。
  可现在呢?
  因为要去的是杜家,所以原先准备的嫁妆就一减再减,听红玉说,但凡贵重的,大件儿的,全都收回去了,如今箱笼里剩下的嫁妆,还不到原先准备好的一成。
  这是有多看不起杜家,有多看不起她这个失了清白的孙女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啊?
  “孙女多谢祖母信任。”许如月含着泪,蹲身行礼。
  老夫人当然不知道许如月的心里在想什么,只当这个孙女是真心感谢她,忙伸出手虚扶了一把,摆出一脸慈和的样子来,“你放心,凭借你的容貌和本事,去了杜家以后,那边的人不敢亏待你的。”
  许如月苦笑。
  都说嫁妆是女人的底气,她本来就是因为毁了清白才会入杜家的门,哪怕嫁的是自己心仪的男子,可婆家那边的人都不认识她,恐怕还会觉得当初在崖下是她不要脸地先勾引了杜晓骏,若是嫁妆少得可怜,那她往后在婆家还如何立足?
  祖母要真是心疼她,就该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在嫁妆上给足了她面子,又何必假惺惺地拿她的容貌来说事?
  长得再好,嫁过去以后不也得居家过日子吗?
  杜家又不是除了你许家的姑娘就娶不到媳妇儿了,兴许人家宁愿娶个家世普通长相一般的,也不愿意来受你许家这份闲气。
  “至于嫁妆……”老夫人有些欲言又止,想了想,接着说:“等杜家来下了聘,再给你重新安排,毕竟之前给你准备的那些,有一些是不能入庶民之家的,只能留给四丫头了。”
  许如月嘴里发苦。
  之前为了她入楚王府准备的那些嫁妆她又不是没得见过,能去王府不能去平民家的真心没多少,就算把那一部分拿了,剩下的嫁妆也是足够殷实的。
  何以这一拿就拿了八九成,剩下的那一成,怕是连许如眉嫁妆的零头都比不上。
  “听说杜家已经在请人看日子来过礼了,你就安心等着吧!”老夫人安慰似的拍拍她的手。
  许如月抿着唇。
  “祖母知道你心里苦。”老夫人贯会做好人,“你是个好姑娘,凭你的条件,嫁入杜家的确是委屈了,可是你坠崖的事儿闹得太大,祖母也是没办法,为了你的清誉,不得不出此下策让你嫁过去。”说着,抹了抹本就没有的眼泪。
  听听,做完好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罪名扣到她头上来。
  那话里话外的意思还不明显吗?——本来能做高高在上的楚王妃,能落到今日这般田地,那都是你自个作的,怨不得我们心狠。
  许如月很想大声告诉她,嫁入杜家,她求之不得,心甘情愿,不甚欢喜。
  “外面天凉,你也别杵在这儿了,仔细身子,回屋吧,我还有事,就不多陪你了。”老夫人道。
  许如月颔首,什么话都没说,目送着老夫人走远。
  进屋之后,红玉便嘟嘟囔囔起来,“这一个个的,都把姑娘当成什么人了?奴婢原还想着老夫人来了,就算不说宽慰的话,至少在嫁妆上多添些,让姑娘有底气吧,没成想,一个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
  许如月瞪她,“红玉,你那嘴巴是越来越关不住风了!”
  红玉瘪了瘪嘴,“姑娘,奴婢只是为您感到不平,以前您还清清白白的时候,谁不疼着捧着,走个路都怕您摔跤,如今倒好,连那起子下作的粗使婆子都敢给咱们脸色看,真真儿是要翻天了!”
  许如月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叹了口气,“所以说女人的清白大过天,我如今名声尽毁,自然是比不得从前了。”
  “可奴婢相信姑娘是清白的。”红玉面色坚定地说道。
  许如月有些诧异,“你相信我?”
  “嗯。”红玉郑重点头,“奴婢跟在姑娘身边这么久,姑娘是什么样的为人,奴婢清楚得很,再说那杜四少,起先奴婢觉得他一无所有,压根配不上姑娘。
  不过奴婢回头一想,能在出了事之后不推卸责任,而是勇敢地站出来说要对姑娘负责,可见他是个真男人,这样的人,又怎么会乘人之危玷污了姑娘呢?
  所以奴婢相信姑娘和杜四少之间清清白白。
  或许,杜四少真是姑娘的良人也说不定。”
  红玉的这番话,立时让许如月阴霾的心底划出一丝亮光来,笑道:“难得还有个知心人,我也算没白疼你一场。”
  红玉呵呵傻笑,挠着头,“姑娘被禁足的这段日子,院里院外的很多事,奴婢都看在眼睛里呢,四姑娘寻死觅活地不肯嫁入楚王府,想来楚王妃真如姑娘所说不是那么好当的。
  杜家只是无权无势,又不是家徒四壁,姑娘嫁过去以后只管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好好当你的少奶奶,不用卷入那些勾心斗角里,奴婢觉得也挺好。”
  这话就更得许如月的心了,感慨道:“连你一个小丫头都能看的这么透,怎么她们就不懂呢?已经有了泼天的富贵还不满足,非想着做人上人,那人上人要真这么好做,哪还轮得上许家?”
  ——
  老太爷的寿辰是在中秋之后,而杜家请人看的下聘好日子是在中秋之前,这么一算,也不算冲突。
  柳氏忙活了半个多月,总算是把杜晓骏的聘礼准备好了,也让老太太过了目,聘礼的贵重程度自然不敢与丞相府攀比,但数量上,绝对是对得住许三姑娘的。
  而这段日子,杜晓骏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问了也不肯说,唯一的知情人杜晓瑜更是闭紧了嘴巴,一个字都不往外透露。
  一直到纳采,杜晓骏才终于出了书房。
  老太太担心得不得了,以为他是被杜程松打了一顿之后有些想不开,第一时间把人请去德荣堂,却见这宝贝孙子非但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消瘦颓废,还越发的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了。
  老太太很是不解,问他,“骏哥儿,你成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做什么?”
  杜晓骏道:“练字,小妹说,我的字不好看,帮我搜罗了不少名家字帖来让我照着好好练。”
  老太太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合着这么些日子,你就躲在书房里捣鼓那玩意儿?”
  “嗯。”杜晓骏笑笑,“孙儿觉得,我现在的字有了很大的提升,奶奶要不要看,孙儿给您当场展示展示?”
  老太太捂着胸口,又好气又无奈,她就说,不能全信筱筱那丫头,不过十来岁的女娃儿,能想到什么好点子让杜家在聘礼上不被许家人看不起,还是她这老婆子的办法实在,给不了太贵重的,就往数量上添,这么一来,外人也能少些闲话。
  纳采去的礼其实没几样,哪怕是勋贵人家,也顶多是贵重一些,要说数量,真没见多多少,但许家那头铁了心要让杜家人吃瘪,所以杜晓骏去纳采的时候,被许如月的几位哥哥弟弟轮番打击。
  从许丞相,丞相夫人到许如月的爹娘,全都没给他好脸。
  杜晓骏不是性情暴躁的人,他平日里嘻嘻哈哈惯了,脸皮有些厚,又深知自己污了人家闺女的清白,来纳采不得好脸色也正常。
  所以即便是许家从主子到下人都没给他一句好话,他也全程陪着笑脸,该说的话说了,该行的礼行到位。
  最后也是一脸笑容地走出丞相府大门。
  回来以后老太太少不得要问问情况。
  杜晓骏不想把事情闹大,更不想奶奶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等以后许姑娘过了门而苛待她,所以只是简单地敷衍了两句,说许家只是那几位长辈脸色不太好,至于过分的话,倒是没说什么。
  如此半真半假,倒也把老太太给糊弄了过去。
  至于杜晓瑜那边,杜晓骏却是糊弄不了了。
  “许家没少为难你吧?”杜晓瑜挑眉望着杜晓骏,“就算长辈不方便出面,跟你同辈的那些个舅兄舅子,怕也没少往你脸上吐口水。”
  杜晓骏耸耸肩,一脸的无所谓,“三姑娘因为我而没了清白,她的兄弟们会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是很正常。”杜晓瑜笑得有些诡异,诡异里又糅合了几分冷意。
  等以后成了楚王妃,许家那帮人,她定要一个一个收拾过来!
  纳采过后,跟着就交换庚帖合婚。
  杜晓骏每去一次丞相府,都没少遭到白眼冷待。
  他倒是适应得快,被关在内院出不来的许如月却是听一次偷偷掉一次泪,只想着等嫁过去好好服侍他,补偿他在许家遭受的冷遇。
  日子渐渐往后移,杨氏的身子大安了,杜晓瑜的妇科门诊也正式开了张,一开始大多数人搞不懂“妇科”是什么意思,就算有几个悟性好的弄懂了,也是羞羞答答的不好意思上门。
  还是某位带下病缠身的妇人开的先例,她的情况比较严重,每日流下来的污秽是膏状的,还伴有严重的恶臭,见到杜晓瑜的时候哭哭啼啼,说丈夫都不敢碰她了,嫌她脏。
  杜晓瑜给摸了脉,开了口服的方子,又配了一些能熬出来清洗的药给她,妇人拿回去用了四五天就见成效了,带了厚礼回来重谢。
  有了先例,后面观望的那些妇人自然不会再犹豫,一个个涌进杜晓瑜的铺面。
  因为是整个京城第一家妇科诊所,所有要看这方面病症的妇人都聚到了一起,有市井百姓,也有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太太,人多得那叫一个连绵不绝。
  翠镯几个成天忙得脚不沾地,杜晓瑜自己也累得够呛。
  不过累虽累,口碑却是打出去了。
  没多久,她这位专给妇人看病的女医就红透了半个京城。
  因为每天都是轻纱蒙面,铺子里的丫鬟们又管她叫“第五姑娘”。
  时间一长,看诊的妇人都以为她姓“第五”,是杜家花重金请来的女医,也就跟着翠镯她们管杜晓瑜叫第五姑娘。
  丞相夫人也听说了这件事,有些心痒痒,她的身子一直有亏损,不论请了多少大夫,哪怕是皇后让太医院的太医来帮着调理了好些日子也不见成效。
  这一块一直都是她的心病。
  如今突然冒出一个专门为妇人看诊的地方来,那个第五姑娘的医术又被传得神乎其神,平日里往来的好友有几位都亲自去试过了,回来后个个赞不绝口。
  丞相夫人听后更是坐不住了,让人去打听了一下。
  结果出去打听的嬷嬷告诉她,第五姑娘是杜家花重金请来的女医,只坐诊,不上门给人看诊。
  丞相夫人当即就沉了脸,怎么又是杜家的人?
  可是有求于人,不得不低头。
  所以等杜晓骏带着人抬着聘礼来下聘的时候,丞相夫人的脸色就没有前几次那么难看了。
  聘礼要晒出来,所以这一日的丞相府来了不少人,有本家族人,也有其他的三亲六戚,总而言之,全都等在前院眼巴巴地等着杜晓骏开箱。
  丞相夫人一眼扫过去,呵,排场挺大,想来杜家为了这次的聘礼没少出血,不过一看旁边站着一排排等着看笑话的亲戚,丞相夫人的面色又紧绷起来。
  等杜晓骏让人开了箱,人群中果然爆发出阵阵嘲笑,不少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轻蔑表情。
  事实上,杜晓骏带来的聘礼都是杜家顶好的,但庶民之家与权臣之家是有区别的,很多贵重的东西,庶民禁止用,所以哪怕杜程松有钱给他儿子添聘礼,也买不到很多贵重之物,御赐品就更是一件都没有了。
  所以在许家这些平日里见惯了金石玉器的亲戚眼里,杜晓骏带来的聘礼哪怕再往上添十倍,那都是上不得台面的。
  进门之前,杜晓骏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所以当下并不觉得有什么,面对那么多人的嘲讽,他既没有羞愧得手足无措,也没有愤怒得想跟人动手,而是满面从容地吩咐小厮,“取文房四宝,上和纸!”
  等小厮把最为贵重的和纸铺展在桌面上,杜晓骏才微笑看向许家长辈,“小婿真正的聘礼,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