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污言秽语入耳,司徒昭华本能的想说什么反驳,可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纵使不相信她会是司徒文轩口中那样之人,可是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到底也因为这一席亦真亦假的话乱了心绪。
而这一切,归根于他对她一无所知。但纵使如此,他也不会让司徒文轩这样的人轻易靠近她,更何况,她还没有表态。
“素素,素儿……”司徒文轩带着几分阴柔的情|色盯着桐笙唤,仿佛意味深长而又几分亲密温柔的情绪,“我所说的一切,你敢否认吗?”她的不反驳,不动怒,不像寻常女子那样羞恼而极于辩驳,反到让他心底有些说不出的不悦、不确定、亦有些没底越来。
他原以为说出‘她是他女人’的话后,只要等着她气急败坏的反驳就可以了;然后,他就可以当着众人的面,编一些根本没有的证据的证明,让她总不可能当众脱衣证实;却没想到她竟然敢像什么也没有听见一样,无动于衷的站在那里毫无反应!
而让他不得不亲自逼问她。
“否认?”桐笙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淡如青烟袅袅风吹,心不在焉般的疑问了一句,“否认什么?”
司徒文轩‘桀桀’的冷笑,心底直想要将她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撕裂成千万片,一瞬间做梦都想看到他在她身下哭喊求饶的模样。阴冷而透着恶意的声音,便如阴暗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圈一圈的缠绕了上来,“你敢否认,你接近大哥不是别有目的?你敢否认,你我之间早以亲密不可分?还是你已经忘记了……夜夜与我缠绕求欢的美好时光?”
最后一句话,压得极低。
只有站在酒宴中间的三人能听得到。
这些话,像一记一记重锤敲打在司徒昭华的心里。他目光紧紧的锁定在桐笙身上,带着复杂而焦虑担忧不安的目光,只期望听到她能否认这一切。
“……我吗?”桐笙微微看向了司徒文轩的方向,尽管她什么都看不到,但却已经在心底想象出对方此时此刻是怎样的神情,而微微勾唇,露出一丝淡漠到了极致的嘲弄之色,
“堂堂殷国的三殿下,为达目的,不要脸不要皮,当着那么多官员的面下满口谎言连篇,当真教人心服口服、叹为观止……”
司徒文轩眼底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若是她冷冷说出这句话,或是压抑着怒意情绪说出这句话……只要但凡带上了一点情绪,他都可以继续编造谎言,让她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她的话语声音里,没有丝毫要替自己辩白的意思。
太过于平静淡然。
丝毫没将这一切放在心上。让他想要借助她的情绪激动,带起众人的心思猜疑都做不到。
好似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但他还是得硬着头皮接下她的话,声音恶意而阴冷,“素儿,你该知道我对你身上每一处都了如指掌,你可敢让我一一说出来,然后把衣服脱掉证明自己的清白?”
“够了!”司徒昭华出言阻止,“三弟你不要再胡闹了!无论如何,她也是一个女儿家,你说这些话侮辱她了还不够吗?”
“侮辱?”司徒文轩阴柔冷笑:“大哥看来当真是不了解她。还真是被她这一副故作清高的表象迷惑了,连‘不过男欢女爱,有什么好遮的’这样的话都能轻易说出来,我说的话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过……对吧,我的小素儿?”
满怀恶意的声音,以及意味深长的目光再次落到了桐笙的身上。
他就不信无法激怒她。
“……弱。太弱了。若我是你,既然都不要皇子的尊贵与脸面了,何妨说得更下贱污秽一点?大殿下生性良善而易信于人,从不以险恶心思渡人,你的故事若编造得更完美一点,你若是对我的身份来历调查得更仔细一点,描述的过程更详细露骨一点,说不定便会让人相信,也能激怒到我我了。”
桐笙不紧不慢的说道。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曾掩饰的鄙夷嘲弄;并在说话的同时,十分想不明白的揉了揉有些纠结的眉心。
事情的发展并不如她预期,当然不是指司徒昭华那一面,而是她想让司徒墨离对上司徒文轩的念头,明明应是毫无遗算而顺理成章的事情,可结果却成了司徒文轩咬紧她不放。
明明……无论是姿色还是诱人的程度,身边这只容颜倾城绝美而衣裙松散不整的死娘娘腔不是更吸睛吗?
“桐笙……”司徒文轩无形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要她否认,他便是相信的。尽管对她的身份存疑,但她也从未刻意在他面前掩饰过什么。
从相识到现在,她的言行举止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她,并非寻常之人。甚至连再次出现时,都在一开始便说明了是‘为他’而来。
司徒文轩被她的一段话,说得有些挂不住面皮,阴翳的神情里夹带了一丝狠戾的警告,“口齿伶利,也改变不了我说的事实!你最好乖乖随本殿下回去,本殿下自会善待于你,如若不然……你知道本殿下的手段!”
桐笙淡淡道:“我不知道。”
在旁边看得饶有兴趣的如花姑娘,顿时丝毫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哈哈哈……”
司徒文轩眸光一戾,便要动手。
“三殿下,我姓关,名素素,若你所言的‘事实’是事实,京城里就要再添一笔皇族丑事秘闻了。哈,如若不信,你可传一封书信回京,带捎一份臣女的画相,查一查臣女的身份来历,顺带替我问候一下家父,相信结果,必会令你惊喜万分!”
说罢,桐笙肆意转身而离。顺带一把扯了蒙在眼前的丝巾,抬手一扬,丝巾迎风一晃,飘飘扬扬,在紫色丝巾的精美边角,绣着一个十分显眼的‘离’字。
司徒墨离将衣袖一扬,带着一道无形的风力,将那一瞬间飘扬落地的丝巾卷入手中。
还残留着细腻的温度。
他将丝巾轻轻握在手中,唇角微微上扬。还是第一个敢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扔了他东西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