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莺哥提着几分心神,很快不安而又疑虑的走近床榻边,并在略微的犹豫后,还是轻轻唤了一声虽然看起来似乎并无异样的司徒千熙。
但若是准许那个宫女离开。
公主现在因该是醒着的才对。毕竟,昨夜离开之时,那个宫女是被点了穴道罚跪在床边……莺哥心神一动伸手去摸床边的被褥,还有温度,那宫女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看来也无异样。
但还是无法解释那个宫女起来离开了,而自家公主还在睡梦中。想到了这里,莺哥又回头看了一眼殿门处,正被刀架在脖子上而老老实实站在那里没动的宫女。
“公主如何?”
在门外面的锦雀不太能看清楚里面,而只能看到站在床榻边的莺哥,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越来而压低了声音问。
“公主睡着的,”
莺哥说罢咬咬牙,最终还是决意冒着被惩罚的风险叫醒了司徒千熙。
但在看着被惊动而猛然一下子睁开眼睛,眼中寒芒條现但在看清楚是她之后眼睛微微一眯,并且一瞬间变成了如梦初醒般的惺松模样揉着眼前的九公主时,她有些后悔了。
“公主……”
“……你们的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敢闯进我寝宫叫醒我……有什么事情,不能等到我醒了再说?”司徒千熙打着哈欠问。带着几分含糊不清般的糯糯睡音,听起来没有半点危险的样子。
莺哥的脸色却是有些白了白,“是奴婢冒犯了……是,是奴婢想起来一件事,昨夜忘记告诉了公主;听洹泉别院的暗卫说,七殿下昨夜离开之时,说了……云图。”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的声音压低得几乎微不可闻。不过司徒千熙却听得很清楚,一瞬间甚至连眼底的睡意都消了几分,半撑着身子想越来但却又摔了回去。
莺哥有些担忧的上前一步,“公主?”
"没事,昨晚睡得不好。"浑身都有些发麻酸疼的样子。不过脑海里有些恍惚混乱,像一团乱麻一样纠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些什么破事,让她一点也不想再动脑想什么。
不过,云图……有消息了吗?
另一边。
不动声色的警惕着身后动静的同时,桐笙淡淡的与锦雀对视着,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后,紧接着用手指推了推架在脖子上的短刀。
锦雀迟疑了一下,但又想到公主从醒来到现在,都没有提这个宫女的事,看来她并没有说谎……
沉吟般的想到了这里。
她手中的短刀也就顺势任由桐笙推开了。不过,仍然给了桐笙一个冰冷冷的警告眼神。
桐笙微微垂眸而神情自然而然,越过锦雀很快离开了。在她背景消失的一瞬间,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司徒千熙,不经意的抬头往门外看了一眼,正好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但却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在接下来有些提不起精神的恍惚间,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那个宫女有些眼熟,但也没有过于深思,而是打着哈欠躺回了床上。
“滚出去……”
莺哥默默的退了出去。并对自己反应快而没有被处罚松了一口气。
……
桐笙出了寝宫后,辨认了一下方向,径直往离开的方向而去。深宫内院,大门层层锁闭,犹如铜墙铁臂,严严实实的将瑶光殿围抱在内。
一路行来。
桐笙看了眼手中的玉牌,再看了看眼前长廊尽头的朱红大门,最后一道门了。她唇边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将玉牌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抛玩着,若无这个东西,还真不能轻易让那些宫人打开门让她出来。
一个粗壮的中年宫女正守在朱红大门的旁边,远远见到桐笙来了后不由得站直了身子,并在觉得桐笙有些面生后,目光神情也渐渐变得严厉起来。
“你是谁?那个宫里的?”
但凡在各个宫里伺候的宫女,并不能轻易离开那个宫殿。即使是离开也要说明了身份原因,才准许在规定的时间内出去一次。
桐笙淡淡一笑,也不说话的将手中的玉牌亮出来。玉片上串着的细腻红绳,正微微勾在她的手指上并缠绕了两卷,鲜明的红色映在白皙的手指间看起来分外的好看。
“你……你是九公主殿里的人?”提起这位九公主,就连看门的中年宫女也有些顾忌畏惧。
桐笙淡淡的“嗯”了一声。
粗壮的中年宫女有些不太确定的盯着桐笙,原本还想问什么的,但看着她在不经意间般的微微收敛了笑容,而变得有些淡漠的样子后,不由得打消了再问的意图。
左右她手里拿着九公主的贴身玉牌,是怎么也不会错的。旋即一边掏出锁钥开门,一边伸长着脖子,往旁边影壁竹林遮住的屋子里张望着喊,“快点来开门!九公主殿里的人要出去!”
桐笙也不意外,而淡淡的等候在旁边。
一如毓庆宫的格局。朱红大门上的铜头锁,只有一把钥匙无法打开;大门用铜汁浇灌极其沉重,正常情况下只有一两个人根本无法推开。
还真是深宫内院高墙啊……
一旦紧闭,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不要想出去。这也是昨晚为什么临时选择了去见司徒千熙,正是为了从对方身上拿取贴身之物。
在中年宫女打开了一边锁的同时,另外一个同样生得腰粗体胖的中年宫女,也影壁的从角落里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来帮忙推门太监。
桐笙站在旁边等他们将宫门打开。
一阵沉闷的响声。
朱红的大门总算被缓缓推开了一条缝,虽然表面淡然但心底还是有些莫名不安的桐笙,在见到厚重铜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心底终于要松了一口气……
然而却也就是在那一瞬间。
蓦然看到了一个站在朱红大门外,似乎正要抬手敲门的老太监。而在那老太监身后几步外的台阶下,赫然站着一抹华丽的绛紫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