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不知道啊……
宜妃吃吃的掩面而笑,带着几分炉火纯青般的娇柔作态,而煞有其事的惊讶意外:“怎么?皇后娘娘还不知道吗?不过我也是才知道呢……是昨日轩儿特意来与我说这件事时,提到了此行有大殿下相陪,兄弟作伴互有照应,让我不必太过担忧呢。”
“对了,还听轩儿说,原本大殿下似乎是前来请命离京的,但正好遇上陛下在与轩儿商量西山走廊一事,就干脆让大殿下也陪同随行,大殿下当时便欣然允之。”
“理应是大殿下忙着收拾准备离京,才没来得急及时通知皇后娘娘您……说起来,西山走廊远在千里之外,那里大部分地区都很缺水,比不得京城富丽堂皇、应有尽有,需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
“不过吃苦都是其次,最主要是把陛下交待的事情办好……”
“……”
宜妃只当都看不见皇后脸色都有些气青了,不仅随意将皇后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话重复了一遍,还大义凛然又娇声娇气的说了一番修筑水渠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大皇子如何的聪明有他的协助轩儿定然会完成此事的……等等。
直到这一出请安戏落幕。
诸位嫔妃都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宜妃还故意磨磨蹭蹭留在后面,以请教之名,问既然是大皇子和三皇子兄弟俩第一次外出那么远的地方,要不要留下来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准备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萧皇后喝了一杯茶压下心底的焦急怒火,硬生生的忍耐着没有发作的说:“本宫昨儿没有休息好,有点不太舒服,此事改天再说……”
宜妃不依不饶:“可是他们兄弟俩还有三、四日就得离京了……”
“够了!”
萧皇后心里早已混乱而怒火中烧,忍无可忍的将手中已经放下的茶杯,抓起来又重重搁放在桌子上:“本宫了说不舒服,你听不见到吗?”
被斥责,宜妃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是,妹妹知道了,是妹妹性急了,妹妹这就回去自个商量……”
说罢,行了一礼离开了。
“砰!”
在宜妃前脚离开后不久,已经隐忍而怒火中烧到了极致的萧皇后,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掷到地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昭儿去见陛下怎么没有人跟本宫提起!还自请离宫!是谁教他这样做的!竟然自请去西山走廊那种鬼地方!简直是岂有此理!愚蠢!”
萧皇后险些气晕。
一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而自己身为皇后更是母亲竟然全然不知情,还需要一个小妾来冷嘲热讽的提醒……
“皇后娘娘息怒……”
宫人纷纷跪下来。
内侍打听了一遍始末后匆匆回来,战战兢兢将事情说了一遍。连喝了两碗清心去火的凉汤,才好不容易平息了心底怒火的萧皇后,再次气得忍无可忍的汤碗砸到地上!
“简直愚蠢!”
“本宫平日里是怎么教他的,让他好好读书遇到不懂之处可能去请教陛下,让他没事多看点儒家学术的书籍,好在陛下面前有话说,让他留在宫里方便亲近陛下……
本宫让他留在宫里是为了他好,他这些简简单单的事情都做不到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瞒着本宫自请离京,现在好了,被喊去到西山走廊那种鬼地方!
还敢自答应下来,简直是愚蠢至极!”
萧皇后越说越大为光火。头上的金凤玛瑙步摇颤抖乱晃,频率大得末端坠着的那珠宝随时会砸落下来。
“娘娘,你不要生气了,殿下就算现在不能体会您的苦心,以后也一定会明白的。娘娘只要向以往一样与他好好说--”
“等他明白就晚了!”
萧皇后仍在气头上,并没有因为贴身嬷嬷的劝说而稍好一点。接着站起来就往外走,“摆架毓庆宫!”原本有一瞬间气得不想管这件事,想着既然他要瞒着自请离宫,就让他离好了,让就他去到西山走廊那种地方,吃点苦头,自然知道宫里的好处了。
可是转念一想。
若真的在那种地方出了点什么事,便是追悔莫及的事情。是而只得带着满腔怒火,且去亲自一问!
……
……
瑶光殿。
刺眼而醒目的红色调寝殿里。桐笙在窗外天色微明时醒过来,看了一眼靠倒在床榻边,一只手臂也搁在床榻边,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沉睡一般的司徒千熙……
“昨晚睡得不错,你呢?”
特意压低了几分语调的问完。
桐笙很快下床穿好鞋子,将身上的衣裙整理了一遍后,不紧不慢的走过来将司徒千熙往床上拖……拖上床后不紧不慢的将外裳扒了脱掉鞋子,再扯了床薄被替她盖上。
“你因该会送信让司徒墨离来。不过我可没想等他……若有意外,毓庆宫不来要人,我还是得提早回去安全一点。你是练武之人,一针失魂效果,理应不会让你变成智障。不过,因该能让你忘记一些昨晚的细节。”
凑近轻轻的耳语毕。
桐笙收回轻如羽毛般拂过她脸上的手指,指尖上有绿色微芒一闪即逝。
一针回魂。
她直起身来就往外走。与此同时,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某东西,紧紧的攥在掌心里。露出一缕精美而漂亮的络子飘着。
出了内殿门外。
微微幽暗的光线里入眼是大片的红色,没有看守的红衣侍女……都在昨夜里,被司徒千熙全都辙了出去。
此刻,因该是守在殿外。
在若有所思的同时,她推门而出。并在缓缓推门而出的一刹那间,走得极其平稳而不紧不慢的步伐,一下子变得仿佛僵硬麻木而不良于行一样,一边揉着膝盖,一边一瘸一跛跨出门槛往外走……
“唰”的一声。
一柄弯月短刀出鞘横在她的脖子上。
“我可以离开了。”
锦雀明显不相信。下巴微微往里面一横,莺哥随即从她身后绕出来,冷冷的推开了殿门就往里面看去,隐隐约约的看到不远处的床榻上,飘扬的帐缦里似乎还在熟睡的司徒千熙后。
心底不免一沉。
不过旋即又想到,她理应不敢这么大胆对公主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