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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古言 > 天命为凰 > 第227章异样
  跪。
  --在这个时代而言,身份低下者对身份在上者的叩拜,是一件理所因当之事。如果自己的理念准则,与这个朝代的准则理念发生冲突……如果不得不遵守这个时代的准则,来平息一些不必要的危险麻烦,又该如何选择?
  桐笙端着茶盘点心神色淡然不变而心底微微有些迟疑的想着。
  因为她短暂的迟疑。
  让司徒千熙漂亮的眼底,流露出几分晦暗不明的淡淡笑意……映衬在周围弥漫着的淡淡红色光影里,似乎无害甚至有些勾人心魂的甜美模样,却在那一瞬间,弥漫出一丝无形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可怕。
  就连她的声音也在那一瞬间,染上嗜血的戾气而却又夹杂着几分童真的轻笑,“呵呵……看来是本公主的一再纵容,让你学会了得寸进尺,”她说着步伐轻盈的踩下榻来,走到桐笙的面前,似乎伸出手想捏住她的下巴。
  纤细而修长均匀的手指,十分好看也十分的危险。
  桐笙眉头不易觉察的微皱,并且在下一秒对方指尖要触及到她的瞬间,條尔端着茶盘点心缓缓的跪了下去……
  她低垂着眉眼。
  神情看不出丝毫异样,双膝跪落在柔软红地毯上。
  这样一个下跪的动作,在这里是平淡无奇而理所当然的存在;但在后世,却是极其卑贱而毫无自尊可言的表现……
  只是,她并非刻板认定一个死理的人。如果能借此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是不能曲膝一跪……跪不下来的只是心,若心里释怀了其实这样一个动作也就没那么难以容忍。
  ……
  司徒千熙伸出的手指还半空中,微微一顿,似乎突然从某种恍惚的状态下反应过来一般,心底有一丝似曾相识的异样,而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好半天才想越来自己要说什么,“……就算你是关素素,若怒了本公主,一样让你死在深宫无人知。”
  不知是否错觉。
  那一瞬间的恍惚感,让司徒千熙想到了白日时在山亭与之交手时,在突然的一瞬间恍惚所产生的异样。
  但,她不动声色的盯着跪在面前的关素素,却看不出丝毫异样。
  与此同时。
  桐笙正垂眸将茶盘点心放到地上,而在被放置的位置旁边,有一道浅浅的不易觉察的压痕,似乎在此之前就有这样一盘东西放落在这里一般。
  微微松开托盘的手指上。仿佛有一抹微弱如麦芒细小的盎然绿意一闪即逝,无声无息回到了体内随着灵气流转于经脉之间。
  但她的神情极其自然。自然得没有一丝半点的不对劲。
  ……确实,对方说得也没有错。纵使她顶替着关素素的身份,也不过是一臣子之女,对公主行跪拜之礼理所当然。
  深宫内院无人知。以司徒千熙的性情手段,若真要杀一位动机不明出现在宫里的臣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没必要要这种事情上与她硬抗。
  ……
  ……
  不久之后。
  管理内务的大宫女,带着两个忐忑不安的宫人匆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了正跪在旁边的清秀宫女……
  以及大片逶迤垂落在榻几下,随着来回摇晃的白皙玉足飘扬的大红衣摆,她们的脸色登时就白了几分,带着几分自知灾祸临头般的凄然而头也不敢抬的跪下来。
  双手交叠放于地上,战战兢兢俯身以额触碰在手背深深一拜:“老奴奴婢见过九公主……”
  被带来的两个宫人;一个是当时领走桐笙的姑姑,一个是被那姑姑交待看着点桐笙的宫女。
  司徒千熙从榻几上缓缓坐下来,目光里带着几分睥睨冷傲,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面前的宫女,“你们可知错?”
  “公主饶命,”年轻的宫女已经忍不住哽咽起来,“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是奴婢没有看好她……是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神不知@觉的溜走了,连喜鹊和百灵两位姐姐都没能发觉。
  ……是奴婢无用,想着她必然跟以往的一样听话不会乱跑……没想到……”
  年轻的宫女绞尽脑汁的想说词。并一直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心底不安连连。
  入夜吃完饭后她才想起来这件事而回到院子里看了一眼,结果还没有进入院子里就遇上了喜鹊和百灵,还向她询问有没有看到那个带回来的宫女。
  并在她们离开后隐约听到风里传来的交谈,说什么看守了那么久也无异样没想到突然发难之类的。
  所以因该是喜鹊、百灵在暗处看守着那个宫女,但是却没有看住而让人偷跑了……她们两个都看不住,自己怎么能看得住呢?年轻的宫女在求饶的同时,忍不住在心里这样不甘心的想。
  同时,只希望这样说能转移九公主的怒气。
  管事姑姑也急于撇清自己的关系,“老奴也知错了……只是老奴事先就安排过下人让看好她,让好好的看着她……没想到她也有本事逃走,早知道……早知道老奴就该亲自看着她……”
  “牛头不对马嘴。本公主是问你们怎么不给她饭吃?要不是你们不给她饭吃,她怎么会全想要逃走?要不是她想要逃走,事情怎么演变成如今的局面……害得本公主百大半夜的还要来审讯你们。”
  司徒千熙不紧不慢的说。
  听起来似乎并无危险的缓慢语调,映衬在这种沉静而压抑的氛围之下,每一个字,每一段话,对于跪在地上,已经开始不安而害怕的宫人而言,都成了一种折磨和煎熬。
  “老奴|奴婢知道错了,救公主饶命……”
  司徒千熙虽然是听到了,却也像没听到一样,赤裸着白皙的玉足从榻几上下来。行步间大红的衣袍荡漾飘扬着,缓缓走到了旁边的架子上。架子上放着一个剑匣,剑匣里铺垫着一层精美的红绸,红绸上放着一柄静静躺着的长剑。
  连剑柄也是如血玉一般的殷红色。
  ‘铮--’
  一声剑鸣。
  她缓缓的抽剑出鞘。剑被保养得很好,光亮而锋利得有些刺眼,阵阵寒意从剑身上渗透出来,她盯着剑上倒映出来的红光画面,轻轻的问:“你们说,你们是不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