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
桐笙冷不丁的开口。并非在话音落下的一瞬间,气一凝,身一轻,影如惊鸿瞬间一跃而起闪入树梢的茂盛绿叶之中!被带起来的风力,在清脆“哗啦”的木叶声中,拂落不少青绿木叶纷纷扬扬飘扬落下来。
而她的身影,已经极难发觉的隐于树叶之中。悄无声息的隐藏。
而与此同时。
不远处的小道上,有一群太监宫女匆匆而来并四处张望找寻着,其中,由汐儿带头,分散着往湖边的方向找来。
从开始到现在,各个宫人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只怕被皇后怪罪迁怒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有胆小的宫女已经止不住焦急哭腔的问:“汐儿姐,殿下在那里?确定是在这个方向吗……”
“殿下一般都喜欢在这湖岸一带,只剩下这里没有找了。”汐儿神情虽急但语调还算正常。只是心底里自己也不好确定,如今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是不是还喜欢往这里来。毕竟上一次,这片湖岸都找遍了也没能见到殿下的人。
若是这一次,还这样……
“殿下!”
汐儿正心神不宁的想着,突然眼前一亮,带着几分惊喜的称呼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并加快了脚步迎上去。
……
树梢枝叶还在摇晃。
不少青绿的木叶纷纷扬扬,恍惚之间,那道翩若惊鸿般瞬间闪没的轻淡身影,还残留在眼前……那一瞬间,司徒昭华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片轻柔宫裙扬起,而划过树梢间细腻的声音。
那么细腻而又那么的轻柔。
随之而来的呼唤声,让他抬眸看向不远处渐渐近前来的汐儿。眼底微微闪过一丝被打扰的不虞,但很快又消失了,
随即转眸看着树下飘落的青绿木叶,心情突然间就好了很多。说不清楚是为何,或许是因为这份当着他面,就躲藏的随意而信任态度……是觉得他不会说出去吗?
他负手于身后,俊美的脸上神情自然,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举步前行。经过树下之时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踩着脚下的青绿落叶,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得轻缓了许多。
她一定在看着。
——树上藏着一个人,只有他知道……总算有一件或许是危险、但却很特别的事情是他知道而别人不知道的。
包括在这小半日里的对话。她的话其间深远,或可一试……
“殿下,你去那里啊?”
汐儿才停下来曲膝行礼,司徒昭华就加快了脚步从她身边离开。她只得连忙起身了身子,并跟了上去,而其余的四散寻找的太监宫女,则都不动声色隐藏在了暗处,尽量不让被发觉。
不过,司徒昭华在经过之时。
还是似有所感的微冷着神情,加之身后汐儿已经追上来并询问他去那里;他心有不喜但也不愿多说,长袖一甩,大步往御书房方向而去。
司徒丹契平日里都在御书房。
今日也不例外。并且,还多了两个人……两个只要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皇子殿下。一者是被传话叫来的三皇子司徒云轩;一者是正为招贤令一事寻来的五皇子司徒云焕。
两者在御书房里相见,若非中间有一个皇帝司徒丹契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怕是早就打在一起了。而眼下虽然没有打在一起,紧绷的气氛,也都让不喜兄弟相争的皇帝沉下脸来。
“朕平日里是怎么跟你们说的?你们是兄弟,兄弟如手足,关系本该比常人更为亲近不可分割……看看你们两个现在的样子,一见面,就跟斗鸡一样互瞪眼,成什么样子?!”
“父皇,”司徒云轩叫屈,“明明是五弟成心挑事。孩儿与父王商议事情,是孩儿与父皇的事,关他的什么事?既然什么都不明白听着就是,凭什么指手画脚的?”
司徒云焕:“可笑!西山走廊一事我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件差事原本父皇是想交给我去办的,这方面的相应事宜我特意查阅过,比某些只知道揽了差事,占炕不用的人知道清楚得多了!”
司徒文轩:“你——”
“够了!”皇帝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用手拍了拍茶几让又要再次争吵越来的兄弟俩人,暂时安静了下来,“老五,西山走廊一事既然交给了老三,就是老三的事情,你不用再管。”
司徒文轩神情阴冷而得意的瞪了司徒云焕一眼。
皇帝继续道,“至于老三,你既然揽下了西山走廊的差事,就要好好去办,务必要在规定的期限内完工。如若不然,纵使你是朕的儿子,但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逾期未完的处罚你也要受。”
司徒云焕勾唇似笑回瞪了司徒文轩一眼,随即一脸虚心受教的恭维道:“父皇行事向来公平公正,儿臣敬佩。”
“嗯,”皇帝神情自若的受了这样的恭维,随即正要说什么,抬眼看到正要开口的司徒文轩后便没有说出来。
“父皇,山西走廊一事儿臣也万分焦急,可是钱粮一直没有到位,下面官员又贪污枉法,刁民罢工不做,何能如期完工?”司徒文轩是真有些急了,一下子从位置上站起来问道。
他原本对是如期完工,还是逾期完工都没有太在意,迹或者说是没有太放在心上。左右不过是一件差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办不好自己再责罚处置就行。
可是如今竟然说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降罪,他那里还坐得住?
“下面的官员贪污枉法?啧啧,这话你也说得出来……”司徒云焕忍不住怼道,“三哥,不是做兄弟的说你,你好歹是常常的大殷皇子,从你手里过下去的钱粮物资,底下的人还敢贪污?还是你的威信不够?”
反问到最后一句话时。他脸上露出了让司徒昭华很想在他脸上划下一刀的鄙夷而又挑衅的张狂笑容。
“你什么意思?”司徒文轩声音阴柔的问。因酒色过度而有些下不正常苍白的脸上,带着隐忍的怒意和一丝不易觉察的戾气。
“字面意思而已,三哥不懂,父皇想必能听得明白。”司徒云焕皮笑肉不笑道。……老三这只蠢货,自已贪污了修筑水渠的银子,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的贼喊抓贼,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
父皇虽然不怎么亲口过问这些事情。但有锦衣卫、东西两厂的人在暗中无不入的挖掘消息,要知道这些明晃晃的蠢事,哼,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