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穷酸主仆,突有钱财添置粮食衣物。
但却不知道钱财何来。
这让静荷师太挂念得日夜吃不香,睡不着,好不容易瞅得机会,亲热的拉住出来抱干柴的喜儿,想要问个清楚。
然而喜儿守口如瓶,无论怎么问都不肯说,被问急了又恨又怕,连干柴都不抱了就想从后门进去。没得到答案,静荷师太那肯轻放,死皮赖脸的拦着不放行,
--“师太知道,你是因为那晚的事耿耿于怀。”
--“那件事非师太所愿。师太是清修之人,纵使一时糊涂事后还是很后悔,也很庆幸那晚什么也没有发生。”
--“师太愿意向你赔罪。但你也不想想,刘三那厮虽然有些心术不正,但还没色胆包天到敢对你用强,毕竟再不济你也是关家的人,是你家娘子的贴身丫环……若不是你家娘子首肯,他怎么敢,借他天大的胆也是不敢的”
--“傻喜儿,你在做牛做马,你家娘子动辄打骂,为了几包药都能把你送出去,你又何必辛苦替她瞒着……”
苦口婆心的劝说,直教静荷师太劝到口干舌燥。
喜儿回去告诉桐笙后。桐笙说,再问就告诉她是菜地里挖出来的。后来的第二天喜儿摘菜时看到菜地旁边多了两个挖过又填平的坑。以及远远目光阴沉沉望着她的静荷是太。
……
又是两日过后。
静荷师太悄悄搬了把椅子放到墙角,然后抓起蓝袍子踩在椅子上,踮脚伸长脖子张望隔壁院落。却还是看不清楚,那货郎放下来的是些什么东西,只见关家二娘子坐在廊上,吩咐喜儿将东西拿进屋里,再从屋里出来时又拿出小块银角,递给那笑容满面的货郎。
真的是白银。形状也不规则,像是从什么东西上面绞下来的。
静荷师太看得眼红心热,越发狐疑这对主仆银两何来。眼看货郎前脚离开后,喜儿后脚就去别上门栓后,紧张得像害怕被发现什么秘密一样。静荷师太冷哼一声,从椅子上下来后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迫不及待的追出去问那货郎,主仆俩买的什么东西,可是没想到那货郎像锯了嘴的葫芦,屁话都问不出。
平白问了一肚子火回来。
天黑入夜后。隔了好几天没来的刘三总算来了,轻车熟路推门而入,迎上出来的静荷就是一番猴急的亲热。连屋子都没进,就在外面折腾半天后,才相拥进屋里鬼鬼崇崇的谈起隔壁主仆俩的事。
“……我总觉得那关二娘子有些怪怪的,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她们白天不太出来,到是山脚的货郎来了两三次,也不知道买的些什么东西。你是不晓得,她们连给货郎的都是银角,明晃晃的,真不知道她们从那里来的。
你说,会不会真有人要来接她们离开了?!”
“银子?”刘三贪婪的瞪大眼睛,重复着追问,“你可看清楚了?她们拿的真的是银子?”
静荷师太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是银子我还会认错?”
刘三灌了口酒,“我特意听你的,进城去找在关家做事的熟人问了一趟。结果人家说根本没有这回事,还问我从那里听到的谣传。哼,我就说这不可能的,关家老小都已经搬到京城里去了,清州老宅不过是几个仆人在看顾,谁会来接这对小娘们?”
“当真?”静荷师太只关心,是不是真要来接人回去。
因为只要这对主仆还在这里,她的好日子就不会断,毕竟自当年犯错,求乞老夫人宽恕,送到这里来看守庵堂之后,日子清苦得几乎过不下去。
直到这对主仆俩到来,府里每月送来的食粮惯例,有鸡又有肉。她凭借着有几分姿色,渐渐让前来送粮的人,将东西都送到了她这里,不然啊……她得意的咬了口鸡肉,嘴角溢出金黄的油汁。
那来这些酒肉吃喝?那来这般快活的日子过?
“我骗你做什么?”刘三兴奋的压低声音,眼中有贪婪的光芒迸出,“荷娘,咱们发财的机会来了!这次老子定要财色兼收!我问你,这几日她们有什么跟什么人接触?”
“你想做什么?”静荷师太闻言脸色微变,但还是回答道,“除了那个货郎,好像没别的人了。刘三,话我先说在前头,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关家嫡系的二小姐,出了事你我都担待不起,不要乱来!”
刘三‘嘿嘿’赔笑。眼珠子一转开始哄静荷答应,“你放心,我不会动那二小姐半根毫毛,我只要那个丫环喜儿……那丫环可是尤物,当然,我就是图个新鲜嘛,那弱不经风的小娘们,那有你知情趣……”
跳跃的昏黄灯光里,映出一张满是胡渣的猥琐男人的脸。
并且,渐渐变得有些狰狞不善起来。
……
……
喜儿消瘦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失衡摔倒,生生惊得一身冷汗。
旋即从三条腿的破旧椅子上下来,动作极其小心,在踩落地的过程中,那把破椅子‘咯吱咯吱’作响,随时会散架一样。
她轻手轻脚的,把三脚椅子搬回屋里后,站在旁边脸色紧张得有些发白的问,“小姐,你怎么知道那……那恶汉,今晚会来?”
桐笙抱着新枕头,穿着单薄的宽松白亵衣、亵裤,清清凉凉,香肩半露,极为懒散地躺在焕然一新的床被上,慢条斯理的说道:“我问过你,从这里到清州城要多久。你说来来去去不耽搁的话,三、四天左右,还记不记得那天我故意透露,关家的人,要来接我们回去的消息?
他们会害怕,所以会确定这件事的真实性。
然而静荷不能离开,自然是跟她偷懒的情夫去啊……前两日情夫没来幽会,更确定了我的猜测无误,所以算起来,也就是这两天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