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娘,来坐下,你跟阿婆说一说这谢家的木器店开起来,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没?”姜氏拉着谢妙容在自己身边的榻上坐下,笑眯眯望着她问。
“唔,让我想一想。”谢妙容咬唇望天,认真思考起来。
姜氏在一边接过婢女捧上来的茶慢悠悠喝着,她就是要让孙女儿这时候就要参与进来,让她的小脑瓜子开动思考她的产业该如何经营。尽管她觉得一个小女郎不可能提出什么多好的建议,但是重在参与,现在虽然小,但是等她长大了肯定是要接触到如何经营自己的产业和田庄的。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好了。
有了人生第一个产业,谢妙容也就第一次有了要经营好这个产业的愿望。毕竟这个她祖母帮她开起来的木器店产生的收益有一半属于她,她拿最大头,这经营状况的好坏可是关系到她到手的钱多钱少。尽管以后几年,木器店的盈利都是由她祖母保管,可最后不都是要给她的吗?
刚才她祖母跟她说的一席话,告诉她,就算在看起来是豪门的士族大家里面,个人所拥有的财富数量,特别是女人自己所拥有的财富数量很大程度上会决定你在夫家的地位。其他的比如说家族其他成员会因为你有钱而巴结你,还有自己有钱不必从夫家要,自己要添置个什么东西,想要送礼都很方便。
真理就是,不论古今,从自己兜里掏钱永远比去别人兜里掏钱方便。
因此她想了想也就有了个粗略的经营规划。
比如说她脑子里还有许多家具的图样,穿越前她有一样兴趣爱好就是喜欢那些古典的家具,也看过许多展览,要真画出来她见过的那些家具,肯定不下百种。
不过,因为现在那些跑到谢府来求家具的,都是要的桌凳还有书房里的书案和靠背椅子,所以现在谢家的木器店开起来,肯定就是做这两种。但是,虽然品种单一,谢妙容还是估计这两种家具至少会风靡建康两三年,然后再流行到地方上去。毕竟这个时代无论是宣传还是物流都不可能和一千多年后她穿来之前的年代比。
这个时代一样商品的流行基本上都是口口相传,从京城向地方流行,从上层贵族向庶族寒族流行。
所以,光是在建康城只需要卖桌凳书案和靠背椅子,这生意就可以做三年。可三年后呢?
一样东西流行久了,必定价格会往下,就是销量也会往下。她还想到,这个时代没有机器,可以规模化的生产,基本上每一件家具做出来都是靠手工,木匠们就算给他们排班,没日没夜的三班倒做家具,也提高不了多少产量。况且人工在那里摆着,意味着每一件家具没有多少降价空间,毕竟成本是固定不变的。
这样一来,就需要在这单一家具上做些文章,比如说木料,尺寸,用的漆,雕刻的花纹等,都要弄出不同的种类来,还要确定相关的定价。谢妙容决定自己找个木匠老师傅来合作,她画出家具的式样,再让他画出一些当世流行的家具的纹样来,还有尺寸也要定几种,另外做家具的木料的种类和价格都要了解。最后,她定下来,再叫专门的画师来画出每一种不同纹样木料的家具的宣传图,旁边写上价格,放在木器店里给来挑选价格的客人看。
这种宣传图册可以多画些,店里再请一些人负责向来挑选家具的客人讲解。
木器店可以用前店后厂的方式,店铺里还可以摆放两套做出来的成品家具作为样品给客人看。当然考虑到来订购家具的客人身份上的差异,会再弄出贵宾的接待间,以及普通客人的接待间。
至于定价嘛,不要说她黑,她打算订下家具成本的十倍价格作为卖价,包括一切人工材料杂费,甚至谢家的店铺值多少租金都得考虑进来,摊入成本里面。
物依稀为贵,所以这贵,贵得正常。要是不贵,也就不稀奇了。
“阿婆,我想可不可以这样……”
接着谢妙容就把自己所想到的一条条详细向祖母说出来。
一开始,姜氏还抱着好玩的心态听着,不过听到后面她却是收敛起了笑容,表情认真地听谢妙容说话。
最后,等到谢妙容说完了,她盯着孙女,好半天没有开口。
见祖母这种样子倒把谢妙容给吓了一跳,不由得伸手去拉一拉她衣袖喊她:“阿婆……阿婆……你怎么了?”
姜氏回过神来,一把拉住谢妙容的小手,将小手握在自己两只手掌里,像是捧住一件珍宝一样激动地说:“十五娘,我的好孙女,阿婆真没想到你竟然如此聪慧,说出来的法子怕是比那些做了多少年买卖的谢家管事还要强。你方才说的那些法子都可行,我让人这就拿纸笔来,你吧你方才想出来的法子都一条一条写下来,不要遗漏一条。我会叫人挑选两个得力的谢府管事去办这件事情,你就等着以后攒上大笔的嫁妆吧。”
“阿婆,我还有主意,就是在咱们谢家的木器店上刻上咱们的姓氏还有店铺的名字,这样一来,从咱们店里买家具的客人以后提起,就说是在谢家的木器店买的,众口相传,谢家木器店的名声会越来越响。而且,以后就算有木器店仿作咱们的家具,也不好在上头刻上我们的店铺名字。我会让木匠在每件家具不容易看见的地方再雕刻上别致的标记,防止别人作伪仿冒我们谢氏木器店的家具。”
姜氏越发吃惊了,没想到自己跟前的小孙女儿想得如此远,考虑得又如此周到,简直是一个做买卖的天才。看来,将来不知道是哪家有福气的郎君会娶了她去,简直就是娶进了一棵摇钱树嘛!
谢妙容其实还有主意没对姜氏说呢,就是她将来会不断得绘出新家具的式样,不断掀起建康乃至全部景朝的居家装饰潮流,从而彻底改变这个时代的起坐方式。在一方面大赚其钱的时候,也顺便推进一下历史,方便百姓们的生活,说不定她谢妙容的名字会被记载在历史上的史书里,就像是曾经的黄道婆一样……
打住,这也想得太远了,一切都还早着呢!这么胡思乱想可不利于发育和成长。所以现在这个年纪还是干这个年纪该干的事情吧,好好学习,好好练拳,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至于其他的,等到慢慢长大再说吧。
认真说起来,谢妙容还是挺感谢穿越大神把她丢在了这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没有做婢女,做得是个主子,而且上有好爹好娘,再上头还有这么一个宠她护她的祖母,所以她才可以在这个年纪过得舒服惬意,什么都不用考虑不用管,快乐地成长。要是,她被穿越大神扔到一个穷苦人家,可能就不会在这个年纪如此逍遥了,多半会干一些她在这个年纪不该干的事情,远得不说,就说跟她年纪相仿的她的乳母阿枣的女儿阿虫,不也是做伺候人的事情,相当于一个小童工吗?
这样的童工不要太多,就这样的童工的工作,还是那些贫寒人家的孩子挤破头想做的事情。谢妙容从一开始的不忍,到现在也适应了,别的童工她管不了,但她跟前的几个,她还是一再交代管事婢妇阿豆,不要对她们太过严厉,要让她们穿暖吃饱。反正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她希望可以善待她们,也能让她们平安顺利地长大。
“好,好,好,把这些也写下来,哎,十五娘啊,要不是你还太小,阿婆都想把谢家做的买卖都给你管了……”
“啊,这个,阿婆,你还是饶了我吧,这些都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
“所以说我家十五娘是小神童呢,胡思乱想都比那些做了好几十年买卖的人强。来来来,阿婆今日亲自动笔,十五娘呢,就把方才想到的那些都细细说来,由阿婆来写下来。”
“好,呵呵!”
——
姜氏和谢妙容这一老一小凑一起,等到把谢妙容那关于怎样经营谢家的木器店的建议写完,就耗去了两三天的时间。
谢府筹备过年的领头人撂挑子,一撂就是两三天,可把大王氏给忙坏了。她也曾去请示婆婆,请她来定夺一些事情,可姜氏却说她做主就可以了。弄得大王氏一头雾水,不知道婆婆和谢妙容这一老一小在捣鼓什么东西,婆婆竟然比操持过年事宜还感兴趣。
却说这头谢妙容和姜氏一起好不容易把谢氏木器店的经营手册写出来了,校订一遍,谢妙容就揽下了重新抄写一册留底的任务。姜氏是多少年没有如此拿笔聚精会神地写东西了,等到这册经营手册写完,委实觉得累了。
就也同意谢妙容拿去抄写留底,只不过嘱咐她不要太累,一天抄写一点儿都行,只要赶在年后十五之前抄写出来都可以。谢妙容答应了,便拿起粗粗写出来的谢氏木器店经营手册回房了。
离过年还有五六天,谢妙容决定在过年前把经营手册全部抄写出来,她想着今年过年比往年热闹,人也齐,过完年还要走亲访友,到时候怕没有时间来写这个东西,就天天呆在屋子里用功。
她抄写这经营手册,还要在上面画一些图,比如店铺里面空间的一些规划,哪里设置贵宾室,哪里设置家具陈列室等等。她画得认真,她屋子里的婢女们就静悄悄地在一边伺候着。
这中间她九姐谢绣姬来找她玩儿,见她关在屋子里写东西画东西,就问她那是什么,谢妙容不让她看,只说等到过完年她就晓得了,到时候再给她惊喜不迟。
谢绣姬说她小气,谢妙容笑笑不理,吩咐阿蜜去给谢绣姬上茶。
坐一会儿,谢绣姬见谢妙容重新又进书房里去写字画画了,也不陪她,喝了一道茶觉得无聊,便跟谢妙容打声招呼,说她走了,去别处转转。
谢妙容在书房里隔着窗请她慢走,说等过年再陪她好好玩儿。
不想谢妙容坐在书案前还没写上一刻钟,谢绣姬就又气喘吁吁地跑来了,一跑来就直接闯进她书房大声告诉她:“……十五妹……不得了了!咱们谢府门前围了不少人,六叔和六婶在那里大吵大闹呢!”
谢妙容一听就坐不住了,扔下笔,转脸问她:“九姐,出什么事了,这还有三天就要过年了,六叔昨儿才从江州任上回来到家,怎么今儿就跟六婶吵起来了,而且两人还在谢府大门口吵闹,岂不是丢谢家的脸吗?”
谢绣姬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说:“走,我们也去瞧一瞧,方才我走到半道上听见有奴婢说这事情,就问了下,便转回来拉你一同去瞧瞧。”
谢妙容哭笑不得:“原来你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都还没有确定呢,就跑来拉我去看,万一是以讹传讹呢?”
谢绣姬把她拉起来,往外拉,一边拉一边说:“是真的,我刚跑进来时,见到有人进松鹤院去向阿婆禀告此事呢!”
“啊!”谢妙容这下信了,对谢绣姬说:“那咱们走,去府门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妹两个手拉手,一溜烟儿出了嘉玉堂,往谢府大门口跑。没多会儿,就跑到谢府大门上,见到门上里里外外站了不少人,细看,竟然有二房主持中馈的大王氏。两个人就挤过拥堵在门口的人,跑到外面去看。
此时在谢府门前的人远比门内的人多,大多都是淄衣巷的士族之家的郎君和女郎,还有一些各府的护卫,以及路过的一些闲杂人等。
只见这会儿六婶朱氏薅住六叔的衣领在嚎啕:“你这个没良心的,在外面做官养小,瞒着我,生了个女郎都快两岁了……枉我这些年来对你一片痴心,今儿倒好,小的抱着娃到谢家来认亲……你把我瞒得好苦哇……”
谢妙容往她六叔谢岩身后看,见一清秀白净二十出头的妇人手里抱着一个同样清秀白净的小女郎站在他六叔身后不远处,正在眼泪兮兮地嘴巴里念叨什么,“求郎君和娘子认下我们母女吧……”
于此同时只听大伯母大王氏厉声开口:“四弟妹,四弟,你们两个与我进去说话,还有那个抱着小女郎的娘子,你不可平白无故信口雌黄毁我四弟名誉,令我谢家蒙羞。来人!给我把那抱着小女郎的妇人绑了,暂时关押起来,等到年后衙门开门了就给我送官!”
就有门前的护卫撸起袖子,意欲上前去拿人。
正被朱氏薅住衣领的谢岩听见,立即大声阻止:“都给我住手!住手!”
朱氏一听,嚎啕得更厉害了:“果然,果然这狐狸精是你的人,还有那小贱|货也是你的种,你方才还不承认呢!哇!我的命好苦……”
谢岩这时候脸色都给气紫了,使劲儿把朱氏薅住他衣领的双手给扯开,可是因为朱氏抓得太紧,以至于谢岩那么一拉一扯,就把他的衣领给撕破了,刺啦一声,一块衣料被朱氏抓在手里,扯了下来。
一霎时,翩翩世家公子变得异常狼狈起来。
大王氏在听见谢岩那出言阻止的一句话后,眼角也不由得跳了跳,心想,果然下人来禀报给她的话是真的。
一刻钟前,她在自己的屋子里坐着,正听跟前的管事婢妇跟她说府里修葺的事情,外头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婢女向她禀告了一件让她一下子就站起来的事。
据那婢女禀告说,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妇人抱着一个一岁多两岁的小女郎在谢府门口要见老夫人,说她是为手里抱着的小女郎来认爹的。
门上守门的奴仆撵她走,说她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府里怎么会有郎君是她抱着的小女郎的爹。
谁想那妇人指名道姓说昨儿才从江州回谢府的谢家二房的老四,做着江州刺史的谢岩就是她手里抱着的小女郎的爹。
这下门上的奴仆迟疑了,就有人跑进去向大王氏和姜氏禀告,也有人去禀告谢岩两口子,不想那边守院子的人说,今日一早朱氏和谢岩带着两个儿子去朱氏娘家了,主要是谢岩去年都没回家过年,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朱氏就要他跟着去见一见她爹娘,顺便送上过年的节礼。
说来也巧,就在那抱着小女郎的妇人找二房的老四,要他认下她手中抱着的小女郎时,谢岩两口子和他们两人的儿子坐着牛车回来了。
就在谢府大门口,跳下牛车的谢岩和朱氏听门上的奴仆说了此事,朱氏就跑去质问那女的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贱|人,怎么平白无故往她郎君身上泼脏水。
那妇人才知道朱氏就是谢岩的正妻,便落泪恳求朱氏让她的小女郎能认下谢岩做爹,说她的女儿快两岁了,不能一直没有爹。而且她还把她的籍贯年纪,什么时候跟谢岩认识,又是什么时候有孕,生下孩子的时辰都跟朱氏说了。
据那妇人说她姓蔡,是江州当地一家二流士族蔡家的女儿,蔡家祖上做过小官,如今蔡家在江州有几个庄园,城里还有些店面,家里颇过得。
她是在三年多前,在自家举办的曲水流觞饮宴的聚会上认识谢岩的。谢岩当时作为刚到当地任职的父母官,被他爹请了来参加这风雅的聚会。
谢岩本身是美男子一枚,又风流倜傥,加之文采斐然。当时在蔡家的曲水流畅饮宴会上,谢岩当众吟诵五言律诗一首,一下子就赢得了蔡姓女郎的爱慕。后来她便向他频频敬酒,谢岩呢,也是个解风情的人,就也接过她的酒喝了,跟她攀谈起来。
两个人都看对眼了,后面两个人就互有往来。一来二去,便有了私情。谢岩承诺她,等过些日子就带她回建康,让她见他娘,请他娘做主,让她做他的侍妾。
哪想到后面她怀上了谢岩的孩子,又生了孩子下来,孩子都快两岁了,可谢岩却丝毫没有带她回去给她一个身份的意思。她屡次问起,谢岩说的都是等一等,再等一等。
一直到今年,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抱着女儿坐着家里的牛车,由家里的几个奴仆和婢女陪着上建康城来了。她是在谢岩离开江州后的第二日启程的。到建康就比谢岩晚一天,到了建康就奔谢府而来,到了谢府门口,便求门上的人通传一声,让她进去见一见朱氏和老夫人,求她们能认下她。
蔡氏没有对朱氏说的是,蔡氏的爹娘晓得了两人之间的私情,不但不责骂女儿,还觉得女儿这么做实在是聪明。因为他们蔡家只不过是江州当地的二流士族,要是能攀上像谢家这样的顶级门阀,就算是跟谢岩做妾也划得来。
而如果蔡氏要是能为谢岩生下儿女,那她的儿女也会姓谢,蔡家就有了姓谢的外孙或者外孙女,当然从今以后等级会往上抬,这可是一桩好买卖。
只是后来谢岩一天一天往后拖,不把蔡氏往建康带,甚至蔡氏生下了两人的孩子,谢岩都没有松口。这就让蔡氏的爹娘着急了,屡次催促女儿跟谢岩说道说道。
最后,蔡氏没法子了,就跟她爹娘说,她带着女儿直接上建康,让建康谢家晓得有她这么个人存在,谢家看在她为谢岩生下女儿的份儿上,说不定就肯认下她,让她进府跟谢岩做妾了,总比老在江州等着强。她可以等,可她的女儿等不得,毕竟她的女儿也是谢氏的血脉,应该回到谢家的。
她爹娘一听也觉得在理,就帮着她准备牛车,以及吃食,还有路上花的财帛,又派了几个得力的忠心的奴仆和婢女一起陪着她坐车到建康来。
朱氏听完了一开始还是不敢相信,但因为这妇人说的话完全没有一点儿纰漏,而且也对得上时间。她也就开始怀疑了,便跑去问谢岩认不认识眼前这个姓蔡的妇人?
谢岩眼神躲闪,不敢看那妇人,也不回答朱氏的话,只是想拉朱氏进府去说话。
朱氏这一下基本肯定了那个姓蔡的女人一定跟自己丈夫有关系,她又回头仔细看那蔡姓妇人手里抱着的小女郎,发现她的容貌和她的丈夫惊人的形似,反倒比她跟谢岩生的两个儿子更像谢岩。
肯定了这个推测后,朱氏有一瞬间简直觉得自己是被雷给劈到了。愣了一会儿,她直接冲过去,对着那蔡氏就是几耳光,骂她不要脸,勾引她丈夫,并说她绝对不会容忍丈夫纳妾,叫这蔡氏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她动手打蔡氏,谢岩看不下去,就去挡在蔡氏跟前,这让朱氏怒不可遏,就一把薅住谢岩的衣服开始抓扯起来。谢岩也嫌弃她不顾脸面在谢府大门跟前闹,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这一下朱氏情绪失控,便嚎啕大哭加大骂起来。
这一幕正巧是谢绣姬和谢妙容出来看到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