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被质问的直接说不出话。
他没发现，他怎么发现？
他除了必要，很少见顾湘的。
每次见到顾湘，她就说她姐，再指责他娶了童心怡，然后就撺掇他们离婚。
反反复复，来来去去。
他很烦见到她，见到就心情不好，根本想不到别人。
但这种话，要怎么跟黎非说？
他的无言以对，让黎非直接火大了，冲上来撕住了秦霜的领子，“你现在知道了吧？你的孩子是顾月害死的，不，是你们，如果不是你养虎为患姑息养奸，如果不是你被她蒙蔽双眼看不到真相，你们的孩子也不会没有的！其实你才是凶手！”
“你才是！”
三个字，黎非喊得声嘶力竭，她气的全身发抖，眼睛都红了，眼圈含着泪。
为童心怡不值！
为秦霜的犯蠢生气！
也为两人的命运觉得不甘！
知道黎非是个性情中人，秦洛赶紧搂着她，拍抚着她的肩膀，怕她激动过头，也怕——
“小声点，二嫂呢？”
一这么提醒，三人才想起来还有童心怡呢，赶紧紧张的打开门看了眼，卧室门那里静悄悄的，似乎什么动静都没。
三人才嘘了口气，适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不少。
三人就站在原地，各有各的想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最终，秦霜长叹了口气，“但这些都是你的推测！”
“你还不信？”黎非急的就要反驳，却被秦洛按住，“二哥说的对，这些都是推测，纹身也不能说明什么。”
黎非一想也是，但她却说，“我真的有预感，这就是真相，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们也不能相信，就等她醒来吧，只要她醒来，一切都真相大白！”
秦霜一听这话，眼神微妙的动了下。
黎非嗤了一声，“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她不醒来该多好？”
草，秦霜心中爆了句粗。
黎非这读心的能力不要太强。
被秦霜发红的眼瞪着，黎非本来还要刺他两句，但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因那眼神至阴致寒，冷的黎非心头忍不住发颤，秦二哥发起怒来，还是挺吓人的。
但更因为，虽然那眼神森寒至极，但黎非却偏偏从他眼底读出几抹哀求和怜悯。
别说了，别说了行吗？
强大又软弱，残酷又温柔。
如此诡异的感觉，融合在此刻的秦霜身上。
黎非想，这是不是所谓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又或者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她在那样的眼神下，悄悄低下头，低声咕哝，“总之等她醒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这话听在秦霜耳朵里，就是真相是躲不开的。
他心头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切，面对顾月，面对童心怡，还有那个无辜离开的孩子？
有一刻他想，快点醒来，他要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有一刻他又想，还是算了，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然后手机就响了。
秦霜缓缓接起，那面似乎说的很短，但他原本沉痛的面色突然如临大敌，瞳孔紧紧缩在一起，盯着前面如遭电击的样子。
秦洛和黎非看的大惊，就看秦霜放下了手机，迟钝僵硬的看向他们，缓缓吐出一句，“她醒了！”
卧槽卧槽卧槽！
黎非心里爆了好几个卧槽，真的叫做要什么来什么，这个醒的，真是恰到好处！
不知道秦霜该什么心情？
她看向了秦霜，秦霜麻木的眼神看着他们，平静的收起手机，抬步越过两人。
“走吧。”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的！
……
医院。
顾湘醒了以后，情况趋于稳定，已经从icu转入普通病房。
因为顾湘中枪，怕她再出意外，秦洛派了人保护她。
病房门口站了四个黑衣保镖，还有警方的人，秦洛黎非他们一过去，有个警员就上来了。
“她醒了，她说有话要跟黎非说。”
“我？”
黎非惊得指着自己，看看秦洛，又看看秦霜，他们都觉得顾湘一醒来，想要找的第一个人应该是秦霜，却没想到是黎非。
警员点了头，“是的，她说只有见到你她才会说出一切！”
黎非看看秦洛，又看看秦霜，两人都冲她点了头，黎非便自己推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消毒药水的味道，还有酸涩的各种药味，瞬间引起了黎非的不适感。
之前见到顾湘，都是在病房里，她躺在那里，奄奄一息，虽然她插手童心怡的事叫人反感，但到底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却中枪躺在那里，黎非每次看到她也不会有什么太多的反感。
然而此刻，一想到她就是顾月，她就是陷害她妈的人，她就是始作俑者，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
黎非的拳头握的嘎巴响，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抑制心头高涨的怒火。
挑眼一看，顾湘半躺在那里，见到她进来就一直紧盯着她，双目无神，脸色苍白，看着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可就是这个人害得她这么惨，黎非拳头一紧，恨不得上去先给她一巴掌，然而，理智告诉她，真相更重要。
黎非上前两步，冷眼睨着顾湘，咬着牙控制自己的情绪，“我来了，有话就说吧！”
就算尽力克制，她盯着顾湘泛红的眼，刻骨的恨意，还有浑身散发的杀气，都叫人没法忽略。
顾湘却似乎根本注意不到，她紧紧盯着黎非，似乎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
“是我，是我陷害了你妈妈，是有人叫我做的，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就是收了钱，按他们的吩咐那么做的，现在他们要来杀我了，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刚醒过来，她说话有气无力，提着一口气说了一大段，就累的喘不过气。
她的眼神惶恐，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似乎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后，就怕死的厉害。
她最应该躲着的人，是黎非，但她此刻却要见她，可见死亡在那里，已经克服了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黎非听完心里说不来的感觉，有点噎得慌。
满心的愤怒找不到发泄口，却被更多的无奈取代。
应该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