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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觉,好不好。”容祈捏着她的脖子,止住他小猫一样舔舐的动作,沙哑着声音说道。
  宁汝姗挣扎着要起来,
  容祈怕把她弄伤只好松了手,嘴里哄着:“别闹了,明天再喝酒。”
  宁汝姗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朦胧飘忽,突然笑了笑:“你长得很好看。”
  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把人带摔到床上。
  容祈后背着床,发出一愣痛苦的闷哼,但还是下意识护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身上。
  “睡吧,不要闹了。”
  秘药只能模糊人的感官,却不代表那个伤口能快速愈合,那坛酒已经让他的意识开始飘忽不定,醉意上涌。
  他只好掐着宁汝姗的腰,把人推到床里面。
  宁汝姗坐在他腰上,挣扎着不肯下去,一直盯着他看,久到容祈以为她都要睡过去了,只听到她小声说道:“我怎么永远都是一个人啊。”
  “我娘不要我,容祈也不喜欢我。”她喃喃自语,眼睛醉蒙蒙的,浮出一股水汽,胡言乱语着,“喝个酒也没得喝,别人都有家我怎么就没有呢。”
  容祈缓缓伸手把人抱在怀中,逐渐收紧:“有的,我们都会有的。”
  “没有的。”宁汝姗像个小孩一样,固执地反驳着。
  “会有的。”容祈闭眼,坚定地回答着。
  宁汝姗眼底弥漫出水汽。
  “我想要一个小孩。”沉默许久的宁汝姗靠近他的耳朵,带着一点醉意迷离说道。
  容祈一愣,缓缓伸手按着她的脖子,小声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想要一个小孩。”宁汝姗轻轻碰了碰他干涸的嘴唇,再一次轻轻重复着。
  “你醉了吗?”容祈伸手去摸她的眼睛。
  回答她的是一个带着酒意的吻,轻柔温和,就她宁汝姗的唇一样,总是含着春日的温暖。
  “我是谁?”容祈摸着她的脸,轻声问道。
  “容祈。”
  她轻声答道。
  话音刚落,她就感觉自己向后倒去,紧接着整个人都陷入床铺中。
  “阿姗。”
  帷幔晃动间,隐约听到一声低吟。
  —— ——
  “姑娘昨天喝醉了。”扶玉小心翼翼说道。
  “那我闹什么笑话了吗?”宁汝姗揉揉脑袋,不解问道。
  扶玉瞪大眼睛。
  “怎么了?”宁汝姗惊讶问道,“难道真的做了不好的事情?”
  扶玉犹豫片刻,连连摇头:“没,昨天世子照顾你的。”
  宁汝姗一愣,淡淡说道:“那世子呢?”
  “不知道,天还没亮就走了。”扶玉梳着头发,小声说着,又转似无意地说道,“夫人去看看嘛。”
  “不了,我觉得有点累,吃完午饭,还想最睡一会。”她打了个哈欠,小声说道。
  “哦哦,那我就不挽头发了。”扶玉顺手打了个大辫子。
  她一边打着辫子,一边小心观察着姑娘,心中纳闷:姑娘真的不记得了。
  不过宁汝姗没给她猜测的机会,她看了当日的小报,吃了午饭,很快便重新睡了过去。
  等到了第二日,扶玉早已被岔开心思,抱着小猫咪傻呵呵地乐着,宁汝姗整日懒懒缩在屋内,靠久了便也小眯了过去。
  容祈似乎精神很好,这几日进进出出,容家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啊,世子真的病了很厉害吗。”
  “听说咳血了。”
  “那,那不会……有事吧。”
  “胡说什么。”扶玉不高兴地呵斥着。
  玉兰被呵斥后吐了吐舌头。
  宁汝姗被惊醒,听着屋外的窸窸碎语,睁眼怔怔地看着屋外的秋千,嘴角露出一点苦笑。
  “夫人呢,夫人呢。”
  第三日入夜后,冬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守夜的扶玉连忙起身去看门:“怎么了?姑娘睡了。”
  “去看看世子吧,看看他吧。”冬青大冬天满头大汗。
  扶玉有些犹豫地看着屋内,小声说着:“夫人睡眠很好的……”
  “不碍事,我等会便过去。”宁汝姗的声音在屏风后困倦响起。
  容祈病得不轻,整个状态比之前还要差,唇色都泛着金白色。
  “世子怎么加重了?”她一入内,就被惊在原地。
  “为了找夫人,世子敷了秘药,秘药三日药效过后,就会加倍反噬。”冬青讪讪说着,“您去看看世子吧。”
  容祈躺在床上,嘴里喃喃自语。
  宁汝姗拿起帕子擦了擦他满是冷汗的脸,小声叹了一口气。
  高烧中的容祈嘴里来回念着一个名字,可又反复听不清,最后又抓着宁汝姗放在一侧的手。
  “宁……”
  宁汝姗隐约听到那个字,怔怔地看着在睡梦中痛苦挣扎的人,小声说道:“我不是宁姝。”
  她伸手,把他的手拿下。
  夜半三更的锣声在耳边响起,宁汝姗趴在一侧睡了过去,床上的容祈眉心一蹙,眼皮子为微微动了动。
  就在此刻,黑夜中的冬青带着几个侍卫匆匆跑了进来。
  宁汝姗倏地惊醒。
  “怎……”
  冬青用剑指了指上面,脸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世子的腿如何了?也该吃药了。”
  冬青平稳着呼吸,担忧问道,眼睛对着她打着眼色。
  “好多了,不如换个药吧。”宁汝姗状若自然地说着。
  “咦,这个玉佩是夫人的嘛?”冬青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惊讶说着。
  宁汝姗睁大眼睛看着他。
  ——这是宁姝的那枚玉佩。
  “不是啊,那是谁的呢?”他自导自演地说着。
  这是他和世子这几日商量出的办法,既然所有人都以为宁姝才是韩相的女儿,不如将计就计,浑水摸鱼。
  官家几次三番不死心试探,就是为了确定宁姝的真实身份,从而谋求韩相遗留的东西,就像今日,大半夜窥探容府。
  “夫人先给世子喂药吧。”冬青端过温在药炉上的药,递药的时候,附在耳边小声说道,“屋顶有人。”
  宁汝姗稳住惊讶地心思,镇定自若地接过药碗。
  就在此时,容祈睁开眼,冬青立马倒豆子一般说道:“该换药了,让夫人喂您喝药吧。”
  容祈脸色惨白,下意识喊了一句:“宁汝姗。”
  宁汝姗靠近他:“是我,喝药吧。”
  容祈在浓重的药味中闻到那点浅淡的梅花香,脑袋疼得他只能咬牙才能压下一阵阵反噬带来的痛苦。
  宁汝姗一点点喂着他喝药。
  冬青时不时朝着上面看去。
  ——那人还未走。
  “冬青。”容祈忍不住按着抽疼的额头,沙哑喊着。
  冬青连忙上前,一本正经说道:“还有一炷香才能换药呢。”
  容祈一愣。
  “这么久。”
  “这次程大夫下了狠药,可能就是久一点。”
  一侧的宁汝姗不明白两人的暗语,只能默默的听着。
  她舀了一勺汤药递到容祈嘴边,却见容祈不张口,只是把目光落在她身上,嘴角微动,脸上露出一丝痛苦之色。
  冬青张嘴犹豫着。
  “怎么了?”宁汝姗不解,小声问着,正准备扭头去看冬青,却感到自己的手被人死死握住,捏的她有点疼。
  “你连你姐姐都学不像。”
  她呼吸一窒,瞪大眼睛。
  容祈看着宁汝姗的眼睛雾蒙蒙的,暴怒煞气,与此同时,手中的药碗被她打翻,滚烫的药碗对着两人紧握的手撒了下去。
  汤药烫红了容祈的手背,几滴溅落在宁汝姗手背上,也迅速泛开红意。
  宁汝姗下意识起身,挣脱开他的手,却被容祈死死拉着。
  手背上的红痕因为用力越发狰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