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那人顺着手指方向看去,虽然入眼的是一堵石墙,但是他似乎看到了什么,神色一凛,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那人,匆匆忙忙奔去。
“回去,这里没有你的事。”又一名护卫出现,挡在濮阳瑄的身前,“请先回去吧。”
“似乎出了什么严重的事,有我能帮上忙的吗?”濮阳瑄假模假样的问道。
“没有。”
两个字就冷冷的拒绝他。
濮阳瑄点点头,折回屋内,坐在床榻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有人跑回来,燕国公主的声音也响起。
“究竟怎么回事?!”
“回禀公主殿下……底下的东西……都死了。”
“怎么可能?!”
“公主,公主!”
外面呼喊声此起彼伏,听起来像是乱成了一团。
濮阳瑄又出去了,一个箭步上前,用胳膊肘顶开同样过来的严碧回,扶住快要晕过去的燕国公主,让她能够舒服一些的靠在自己的身上。
燕国公主软绵绵地靠在坚实又温暖的胸膛上,叹息一声,脸色没那么难看了,周围人见状,也不好说什么。
“扶公主殿下回屋里坐着吧。”濮阳瑄大大方方的扶着燕国公主回屋,没人阻拦她。
终于走进这间神秘的屋子里了,花哨的装饰让他眼皮子跳了跳,在侍女的指引下,将燕国公主安放在床榻上。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护卫冷声道。
濮阳瑄没动。
因为燕国公主慢悠悠地半睁开眼睛,拼力要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快,扶我去看看!”
她一抬手,濮阳瑄十分自觉的把自己的胳膊给伸过去。
纤纤玉手落在他的臂膀上,他就是燕国公主的手杖了。
护卫劝道:“公主殿下,事已至此,由小人等前去查看处理便是,您身体要紧,务必要保重凤体啊!那底下空气不好,气味恶臭,对您的身体不好!”
燕国公主摆摆手,“不行,我必须亲眼看见!我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了,你们无需再劝。”
护卫不死心的继续劝道:“公主殿下,恳请您听小人一句劝吧!”
“放肆!”燕国公主的语气忽然狠厉,“本公主行事,还需你们来同意吗?”
周围瞬时噤若寒蝉。
燕国公主撑着濮阳瑄的胳膊,勉强支起身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神,往外走去。
做为“手杖”的濮阳瑄自然而然的跟随在她的身边,这一次光明正大的走下石阶,并且周围有火把照亮,不必再摸黑,便来到了石门前。
石门半开着,恶臭味扑鼻而来。
燕国公主难以压抑一股恶心感,捂住嘴巴一阵干呕。
濮阳瑄轻抚着她的后背,“公主殿下,用帕子掩住口鼻会好一些的。”
“王宝,你最好了。”燕国公主惨淡的一笑,从怀中抽出一条帕子,在濮阳瑄的帮助下,掩住口鼻。
恶臭味没有那么浓烈了,她这才好转一些,穿过石门,来到地底深处的洞穴.里。
濮阳瑄放眼望去,栅栏里横尸数十条,皆是体型巨大、皮毛油亮乌黑的狼狗,让濮阳瑄再一次的想到阿齐的伙伴阿穆——那只能一口咬断人咽喉的巨狼。
尽管这些狼狗的体型没有那么巨大,但是尖利的牙齿一样代表着超强的杀伤力,如果这些恶犬被放出去,亦是一股可怕的战力。
然而现在这些狼狗无声无息的躺在泥泞的地上,无神的眼睛圆睁着,舌头软软地像水一般地从血盆大口中伸出来,一抹暗红的血迹就挂在嘴边。
他像是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恶犬,倒吸一口冷气,露出震惊的表情。
有人的目光从他脸上掠过,最终都落在燕国公主的身上。
她身体摇晃几下,死死的抠住濮阳瑄的胳膊,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可是我们训练了多年才拥有的……”
“公主殿下!”濮阳瑄收回视线,关切的凝望着怀里的女人。
任谁看了他的神情,都不会怀疑他对公主的感情有假。
燕国公主泪眼朦胧,伤心的肝肠寸断,“为什么好端端的会变成这样……明明昨日还好好的,明明我们都想好了要如何利用这批狼狗冲破大周狗贼的防卫,它们的战力恐怖而凶狠,没有人能在它们的利爪下存活,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一名护卫上前小声说道:“小人等已经查看过,并无中毒、内外伤的迹象,是心脉骤停所致。”
“怎会如此?!”燕国公主不知哪里爆发出的力气,猛然抓住护卫的衣领,喝问道:“若没有中毒与内外伤,怎么会心脉骤停,全都暴毙了?!”
护卫的头垂的更低了,“怕是因为体型过于庞大,血脉难以支撑,终究……”
燕国公主松开手,闭上眼睛,身体摇晃几下,又靠进了濮阳瑄的怀中,“再仔细查查,寻找出人为的蛛丝马迹……这件事不简单,一定要查得彻彻底底!”
“是!”护卫们齐声应道,然后四散开重新检查。
濮阳瑄一脸无奈与悲伤的扶着燕国公主回到正殿屋内,缓声安慰道:“公主殿下,事已至此,小人愿意拼出更多的力气,为您而战!”
燕国公主按住濮阳瑄的手,惨笑道:“还是王宝你最有心了……好了,我也无多大的事,你无需太担心了。”
濮阳瑄从侍女的手里接过水杯,递到燕国公主的嘴前。
燕国公主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水,然后对跟上来的护卫吩咐道:“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现在已然无力挽回什么了,得尽早筹谋好其它办法。”
“是。”护卫快步出去了。
濮阳瑄自然不会问起这个“他”是谁,但是只要护卫去通传消息,在外面驻守的人就会跟上去,查清楚。
侍女轻声问道:“殿下,是否要请他过来看看您。”
“不必了,”燕国公主摆摆手,“我无大碍,就不要烦扰他了。”
濮阳瑄垂下眼眸,仿佛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
燕国公主靠在引枕上,缓了会儿对濮阳瑄道:“王宝,你都不好奇我们说的那个‘他’到底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