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瑾仪瞥了一眼陈静瑶,她的眼中闪烁着期望与贪婪。
她的嘴角挂上讥笑,“表妹太妄自菲薄了,我没有帮到你多少,但是你在东宫的日子过得不是越来越好了?”
这是不打算也给她一座靠山靠一靠了?陈静瑶苦笑道:“表姐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在东宫的日子感觉是如履薄冰,不知道何时就会被打入深渊。”
她上前一步,亲密的挽住薛瑾仪的胳膊。
“表姐,我上面还有良媛与承徽,她们个个也想博得皇后与太子的喜爱,为家族争光,我实在是太弱小了……”
薛瑾仪道:“那你要学会自己成长、强大起来啊?”
见她三番两次的推脱,陈静瑶的脸色快要挂不住了,可是在薛瑾仪面前,偏偏还得继续挂着柔善的好脸色,感觉自己快被折磨的七窍生烟了。
“表姐,这不是我现在两手空空,没有缚鸡之力?”
薛瑾仪叹气,“如今蔡皇后与太子对你的好,就是你的武器啊?”
陈静瑶这个人有几斤几两重,虽然经历过盗窃遗产和自己诡异的命丧泳池之事后,对她的人品产生了非常严重的怀疑,但是这些并不会让薛瑾仪觉得她非常厉害,毕竟只要有嫉妒和小小的谋划,做成这些事情并不难。
因此,就算告诉陈静瑶,她可以依靠皇后与太子,她也无需担心什么。
陈静瑶听薛瑾仪这样说,忽然间骄傲起来。
是啊,她只要合理、适当的运用蔡皇后与太子对自己的好,为自己谋利不就好了吗?
“多谢表姐提醒。”她忙给薛瑾仪欠欠身,表示了感谢。
薛瑾仪道:“不必谢,还是看你自己努力。”
“是。”
说话间,两人来到正院门口,薛瑾仪道:“你表姐夫还在养病,我既然不好不出门,就亲自照顾他了。你……随便四处走走,还是回去了?”
陈静瑶关心的问道:“表姐夫身体不适,还得去凉州,岂不是更加危险重重?”
薛瑾仪苦笑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陈静瑶听了,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了,欠了欠身道:“那我就不打扰表姐与表姐夫了,也不好再外面久留,先回东宫去了。”
“去吧,路上小心。”
陈静瑶点点头,从楚王府出来没多久,马车停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立刻有人蹿上车,问道:“楚王妃呢?”
陈静瑶愁眉苦脸道:“我试了好些办法,可是楚王妃就是不肯出门,说是楚王的身体依然不大好,要留在身边仔细照顾。”
那人眼中露出一丝不耐烦,“你真的尽力了?”
“皇后娘娘交待的事情,我怎么敢不尽力呢?”陈静瑶烦躁的用手扇扇风,“我也很无奈啊!”
那人瞧她神色不像有假,冷哼一声,退出马车。
陈静瑶咬牙切齿,这个昭训的位置真的是太低太低了,蔡皇后跟前的心腹走狗都敢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手按在自己肚子上,如果能早日诞下皇孙就好了……
陈静瑶稍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大概继续埋伏在楚王府周围,准备对薛瑾仪下手吧?
希望经由她的警告,薛瑾仪能放聪明点,不要出来自讨苦吃。
蔡皇后的杀手不会对薛瑾仪下狠手,但也能伤得恰到好处的让她不能前往凉州,那么薛瑾仪可就没机会与楚王一起死在外乡了。
“薛瑾仪,无论哪个你,最后……”她慢慢地收拢纤长的手指,紧攥成拳头,“都会死。”
薛瑾仪回到厢房,卸了珠钗,脱了衣裙,换成了男装打扮。
青兰亦是如此。
叫她不出门,怎么可能呢?
只是,府里的护卫们无法查探清楚蔡皇后的人马的动向,所以叫青兰去厨房取了一些鸭血,装在巴掌大的小瓷瓶里,用手帕裹着,抓在手里。
然后,两人来都王府门口,早有马夫准备好了两匹骏马,薛瑾仪骑上其中一匹,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鬃毛的同时,装作不在意似的扫视一圈周围。
街上,如同往常一样太平安宁。
只是,不知道躲在暗中,准备随时下手的人又有多少呢?
薛瑾仪不知道的是,此刻正有人低声骂了一句“陈昭训这个废物蠢货”。
青兰递来担忧的目光,薛瑾仪含笑对她点点头。
“安心”,她用口型无声的对她说道。
青兰却走上来,抓住缰绳,压低声音说道:“王妃,咱们可以想别的办法呀?”
“不搞点真的,他们怎么会相信呢?”薛瑾仪叹气,“与其真的受皮肉之苦,不如我亲自来演一场戏。放心吧,这种事我演练过无数遍,不会出意外的。”
虽然陈静瑶嘴上说的那么严重,可是兴庆宫那次看皇后与太子的反应,她相信这两位怎么可能舍得自己死呢?
对于有用之人,蔡皇后与太子多少有些惜才之心啊。
“走吧。”薛瑾仪轻夹马腹,朗声笑道:“得处置好景轩的事,不然怎么叫人放心呢?”
躲在暗处的人听见这话,一个个振奋了精神,目光紧紧跟随着薛瑾仪的一举一动。
只见这位楚王妃慢悠悠的骑着马,向坊门而去,其中一人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铜镜,反射出一道明晃晃的光斑落在马身上。
“在马的眼睛上晃一晃,让马躁动起来,使楚王妃落马受伤。”
“是!”
一直在暗暗留意着一切的薛瑾仪很快就注意到了落在马头上的光斑,晃动着几乎要花了人眼,更何况是马呢?
她暗暗的吸一口气,脑海中不断重复着一个相同的片段。
身下的马有些小小的躁动,发出不安的低鸣声,她知道不能再磨蹭下去了,猛然勒紧缰绳,紧接着将手里的一只小簪子扎入马身半寸。
马受到了双重刺激,嘶鸣着扬起前蹄。
薛瑾仪当机立断,“啊”的一声惊叫,松开缰绳的一刹那,身体从马鞍上跌落,立刻上手抱着头,滚落到一旁,身体正好撞在一只石墩上,瘫软在地,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