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娟娥由于头部受到了重击,虽然已经苏醒,但想事儿说事儿还不能完全象正常人那样流畅,免不了有些个不够连贯,但总的思路啥的还是不差!
王娟秀王娟娥姐俩儿在交谈的过程中,那个医生中间就过来阻止了一回。王娟秀看着姐姐刚刚苏醒不长时间就跟自个儿作长时间交谈,也有些个心疼,但时不我待,这也是没招儿的事儿!眼下的事儿耽搁不得!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让姐姐不要着急,慢慢道来。王娟秀曾几次劝说王娟娥歇上一歇,但王娟娥摇头。俩人儿断断续续地,用了也有一个来钟头时间,总算是把这一应的过程整明白了。
对于姐姐王娟娥在看到被跟踪的那个人并没有就听从她的断喝,有些个恼羞成怒,随之就开了枪的那么一个细节,王娟秀多多少少有些个不解。在并不知晓那个人的一应情况,也就是既不知晓那个人是个啥人,也不知晓那个人是从哪儿来,到荆家沟荆志义家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晃,到底有啥企图的情况下,居然向那个人开了枪,并一枪击毙,王娟秀着实揣摩不透姐姐当时出于啥样的考虑。
在说到向那人开了枪的时候,王娟娥忽然就停了下来,好象是想起了啥。王娟娥向王娟秀问道,美瞳,我的枪在哪儿?啊!在这儿!王娟秀把她的枪拿给她。她的枪就在床头的小柜儿上。王娟娥遂放了心。
王娟娥在被白果击倒的一瞬间,她头部中招儿,脑神经发生了震颤,手控能力受到了影响,手中的枪向一边儿甩了出去!飞出去也有两丈多远,落到了一处荒草窠子中,静静地在那儿躺了两天。这期间,曾经有两个参加搜索的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的大兵从那处草窠子旁边儿走过,但他们并没有发现这把枪!他们几乎并没有朝那草窠子中看一看!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搜索,当然是搜索人啦!那处草窠子是不可能藏得下人的!
这把枪隔了一天才被到现场勘验的王娟秀发现。
这是一把日本关东军配备的手枪,被中国东北,满洲国人叫做王--八盒子,擦得锃亮。
王娟娥非常喜欢这把手枪。每每握着这把枪,王娟秀都会感到一种无法说得清的充实感。她喜欢这把枪击发子弹时的清脆声响,喜欢这把枪子弹冲出枪膛时在手中的震动,喜欢这把枪发射的子弹在向前飞窜时裹挟着子弹的那些个淡淡的蓝色轻烟!她仿佛听得见那子弹射入人体时发出的“噗”的一声!不知起于何时,她觉得开枪射击能让她感觉到一种心理和生理上的震颤,一种心理愉悦,一种生理快感!是不是正是由于这么一种心理愉悦和生理快感,使得她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会尽力捕捉开枪,向活人开枪的机会哪?在向从荆家沟荆志义家后园子里跑上后山的狗剩儿开枪时,她感觉到了这种愉悦和快感,在向由茨沟桑树林中逃出的小泥鳅射击时,她同样感觉到了这种愉悦和快感!尽管,就是到得这时,她也并不知道,她开枪射杀的人都是些个啥人!
当王娟娥听妹妹王娟秀说起,并没有发现被她射杀的那个人的尸体时,王娟娥感觉到一种诡异。
王娟娥想起了被她开枪射杀的那个荆家沟人。那一回,她开枪打死的那个人,她是到得那个人的尸体前查验了的。那人确实已经没命。她本以为,荆家沟人在发现了那人的尸体后,一定会象普通乡下人一样,又是哭天喊地,又是出殡啥的,整出一套仪式来。可事情并没有按照她料想的道儿走下去,荆家沟人就象没这回事儿似的!这一回,自个儿向那个人开了枪,并不知道那人的死活,但已经打中是没的说了,哪咋会找不着人哪?死人活人均不见,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想来,应该是被把自个儿击倒的那个人救走或者带走。那能救到或者带到了哪儿哪?那个救走了人的人又是个啥人哪?
这一应的事儿不能不让人感到诡异!
这个时候,王娟娥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大概是因为说话太多,想事儿太多造成的,她不得不停止说话和思索!
这一应的事儿定然为普通的乡下人所不能!
王娟秀真真儿就不明白了!覃县县署曾经发过告示,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也下达过命令,当然这种命令是不能写到纸上,到处张贴的啦!荆家沟那一带的村屯中人是不得上东山和外出的!可荆家沟人竟然可以随处闲逛,到处蹓跶!这不是怪事儿嘛!这把满洲国覃县县署张贴的告示当成了啥?把大日本关东军驻覃县守备队下达的命令当成了啥?是当成了放--吗?真真儿就是岂有此理!
眼下,这倒还是小事儿!重要的是自打去年仲秋以来在这覃庄至荆家沟一线发生了多少事儿啦!这还了得嘛!
王娟秀认定,所有这一应的事儿并不就是无缘无故,而都是有着原由的。所有这一切的根由都是那大日本关东军在荆家沟东山的绝密工程!
王娟秀向姐姐王娟娥问道:
“姐,你感没感觉到袭击你的是什么人?”
王娟娥回答道:
“黑灯瞎火的,那个人还蒙着脸!在我猝不及防的情况下,那人从我的身后向我偷袭,我是背对着他的。可待他再次向我袭击的时候,我已经就面对着他了!但就是这样,我也并没能看清那个人!但感觉那个人的动作身形有点儿眼熟!有点儿象是你前些个时候在北山上遭到荆家沟的几个人袭击时那些个人中的一个,就是那个叫做白果的人!我虽说并没有同那个白果面对面过,但那个白果,我可是没少观察他!”王娟娥有点儿气喘地说道。
王娟娥说出这么一番话,对于王娟秀说来,那简直就是一笔糊涂帐!既没有面对面过,那又何来没少观察他一说?
王娟娥说道:
“我时常到荆家沟北面的山上去,从那儿就能走到荆家沟的后山。到了那后山,不就能看到省警察厅特务科科长荆志国的大爷家了嘛!诶?咱俩儿不是到那后山上去过嘛!荆家沟的那些个保安队的人成天在他家院子里操练,就是那个叫白果的人领着的!”王娟娥稍稍停了停,让自个儿的语气平缓一些个。“宪兵司令部的那个宰岂曾到荆志义家去探访过,当时曾问荆志国的大爷,荆家沟保安队是谁在领着操练,荆志国的大爷回答说,是荆志义!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噢--”王娟秀点头。
王娟秀眼睛望着对面的窗子,久久没有说话。王娟秀觉得,荆家沟这个村子,疑问可说是越来越多,简直就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她必须立即回奉天去,回到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把一应的事儿都向他的哥哥,也就是日本关东军驻奉天特务机关机关长王儒作以详尽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