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陆羽天一亮就去了杨师傅家里。
到了一问才知道,师傅已经去了镖局。又赶去镖局,进了镖局和相熟的人打了招呼。偏巧遇到杜师傅,他今天也来了镖局,他见了陆羽先是一阵寒暄问候。
又悄悄问:“你也是听到消息了吗?”
“听到什么消息?”
“镖局要走一趟大镖,把这些老家伙们都叫来了,你也来等差事儿吗?”
“不是,我是来跟着师傅看看。”
杜师傅还有事,说了几句就分开了。陆羽找到了杨师傅,杨师傅悄悄的问他:“要走一趟大镖。你想跟着去吗?我不太想走动了。有个好事儿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昨天,跟小慈说亲的那个张家少爷来家里来拜访了,一表人才不说还彬彬有礼,全无读书人的迂腐。听他的意思,迎亲的日子是越近越好,这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和你师娘聊一商量,这事还真是宜早不宜迟。好在六礼不缺,所以就定在三天之后迎亲。”
“这么快?”
“张家少爷还要读书,还要准备后面的科场,恐怕人家也没多少时间耽误,再说这事儿拖着也没意思,免得生了变故。”
“徒弟在这先恭喜师傅了,明天我就把贺礼给您送去。”
杨师傅笑了,“你和郭同一下,那天你们俩来做送客。”
“对了,只顾得说这个事情,把镖局的事情居然给忘了。”杨师傅再次问:“想跟着去走镖吗?”
“不想去。”陆羽想起了纪恒的说法。
“为什么?你的本事也够用了。”
“师傅您不去,也没人教我,我对这些路数不熟悉,不熟悉的东西我没把握,第二个吗,呵呵,暂时这样给人护院也还不错,等我再学学本领,再看看吧。”
“你不愿意去也不会有人勉强,这事儿确实也危险。”杨师傅点点头。
商量好了,立刻离开镖局,陆羽急匆匆回了郭同安顿的地方。郭同听了陆羽带来的消息,没什么表示。看这反应,陆云有些担心了,看了看郭同,明白他心思早不在这上面了。
郭同反倒安慰:“你不用担心。明日咱们一块儿去送贺礼。”陆羽应了。
近日得了些意外之财,贺礼早已不是问题,只是不太敢露白。陆羽早早订下了一对镯子一对簪子,又从自己得来的明珠里面挑了六颗,另准备了十两纹银,用店铺准备的礼品匣子装好了。
第二天早早的送到了师傅家里。师傅看了连连说太贵重,让他省些钱,用师娘却笑得合不拢嘴,夸赞陆羽有孝心,本事真真了得。故意没有与郭同一起送礼,怕是他手中拮据拿不出什么钱来,那知道在看到郭同的礼物,陆羽不由心头一惊。这礼物怕是把郭同的钱囊中掏空了,除了首饰之外还带了匹好绸缎。两个徒弟送的贺礼厚重,让杨孝祖原本担心嫁妆单薄被人讥笑的心放了下来。
潘德贵也来了,送了贺礼,说了不少好话,杨师傅乐呵呵的收了。
潘德贵告诉陆羽一个事情,他要跟着家里去跑船了。家里兄弟姊妹多了,要准备彩礼嫁妆。
到了迎亲的那日,陆羽早早的在师傅家里备好。听着外面鼓乐声来,一群人去门外接了新郎。新郎来的时间,是大家都算好了的。
行了礼,新娘出来,新人拜别了父母。只见杨家姑娘穿戴整齐,大红纻丝麒麟通袖袍儿,素光银带,盖着文王百子锦袱,有人打着油纸伞,送新娘进了花轿,新郎上马,新娘坐着四人抬的花轿,好不风光。
新郎家有自家的女性去做女客。同时新娘家还要有两名男性亲属去送新娘过门。杨家这里就是陆宇和郭同。
新人到门,张家大门,门上挂彩地下铺毡。新人到了堂上,拜了天地父母。牵了红引进洞房。宾客们看过了喜庆热闹,新郎家早已设酒宴款待宾客,这婚礼。好一通热闹。
杨家这面的两个年轻送客,脸上喜气洋洋。可是都有点儿心不在焉。陆羽是被近几日到来的消息,冲的有点儿头脑发胀。郭同早已想着离开这座伤心的地方。一顿酒两人吃的有些醉了。
繁花落尽,离别之时终于还是来了。
昨日,纪恒回京,陆羽和一堆人一起去送,他竟是和陆羽单独说了几句话,尽管内容是--到了京城如何找他,可还是让想送的人群中许多人有些侧目,不认识的人还纷纷打听,单独和纪恒聊天的是何许人也。
今日,又是长亭相送。
这里是离别之人分手的地方。陆羽没有给师兄准备什么兵器,因为到了军中兵器不缺。给师兄准备了一些银两。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难免需要用钱,短了他可不行。
二人惜别之时,没有酸腐文人的墨迹,该说的来的路上都说了,只是又相互叮嘱几句,郭同就赶汇合同行的人。看着师兄渐渐跟上远行的周家少爷的队伍。不由得哼起了那个世界,听过的送别歌。
似乎这送别是一种传染病。
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急着去自己好友潘得贵那里,送上自己的礼物。到了潘家才得知,来的太巧,竟然连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潘得贵看到陆雨带来的礼物,不由得喜出望外。拿到手里反复的摸索,说:“这个礼物可是有比其他东西强得太多,我那几个哥哥还没这般好的家伙,不曾想我先得了。真是自家兄弟得了好处也没忘我。”
两人说着话,就这么一路送到了码头。看着潘家老爹带着儿子和徒弟,忙忙碌碌的上船,挂帆。
又一次送走了自己的好友。虽然知道潘德贵用不了很久就会回来。但是这个时代出远门,可不像记忆中那么通讯方便,很多时候,半点音讯也无。在码头上看着槽船船队渐渐远去,眼中余下点点帆影,陆羽呆滞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