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上海,跟一名歌女大战三百回合之后,郑雷在那名贴身喽啰地搀扶下朝着自己的别墅走去,至于陶莹莹,郑雷心中已经早就没了念想。
“雷爷,您真是我学习榜样,人生的灯塔,别的不说,就看那些小妞,见到您之后简直卖不动脚步!”
那名小喽啰的额头上,绷带已经减少了两层,只留下新近增加的一个伤口还隐约有些血渍。
郑雷喝醉了,在郑雷的再三坚持下,他们两人选择了步行回家,美其名曰要吹吹风散散酒气。
在听到小喽啰的恭维后,郑雷朝着小喽啰挥了挥手,对小喽啰说道:“这,这不算啥,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你拳头够大!这个世界都得听你的!”
两人互相搀扶着,或许是郑雷在上海滩为虎作伥惯了,已经意识不到危险正在朝着他步步逼近,在两人走到一处巷子中的时候,他们两人突然发现,巷子的前后出口竟然已经被人堵住了。
郑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但是黑暗中,他只感觉到一缕寒芒朝着自己的脖颈划过,随后他便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能够飞翔,在此时,他竟然看到了自己身后的那名小喽啰,正在一脸惊诧地看着,他看到了夜晚的繁星,看到了奔腾的黄浦江。
“号外号外,“76号”话事人郑雷被乱刀砍死小巷!”
“郑雷被剁肉酱,死相惨烈!”
“是报复还是谋财?是情杀还是寻仇?郑雷惨死无名小巷!”
第二天一早,郑雷的尸体被巡捕房发现了,只是在场的包括朱探长在内,全都吐了一地,在这乱世,他们见过各种私人惨状,但像郑雷这样被切成肉酱的还是第一次见,若不是那堆肉酱上面还摆放着郑雷的人头,朱探长甚至不相信眼前的这一滩肉泥就是郑雷。
一床草席将郑雷的“尸体”裹好之后,朱探长厌恶地挥了挥手,对身边人下达了一个扔到黄浦江喂鱼的指令后便离开了。
郑雷在世的时候或许他还要忌惮郑雷三分,现在郑雷已经死了,面对一个平时骑在自己脖子上作威作福的私人,朱探长对郑雷没有丝毫同情,只是郑雷生前如果知道,自己死后会被朱探长扔到河里喂鱼会是怎么个想法。
郑雷的死让上海滩的百姓们暗暗称快,
在跟苍鹰接完头后,陈吉回到了之前自己租住的地方,从墙壁掏出一个钱袋后,陈吉浑浑噩噩地上了回广东的客船,上海滩已经没有了他的牵挂,他的脑海中也根本没有丝毫斗志,唯一有的就是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家!
广东梅县,陈吉首先去的就是柳家,柳家家主虽然送一定程度上感谢陈吉帮他们家族转危为安,但是面对这么一个给自己戴绿帽子的人,柳家家主算是五味杂陈。
回到广东后的陈吉一无所有,孑然一身的他与之前相比,唯一的好处就在于自己的性命不再受到威胁,只不过现在的他没钱没势,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刚刚出去闯荡的哪一年。
“柳爷,你我之间的事情已经没有瓜葛了,现在我来是求你件事。”坐在柳家家主柳天的书房内,陈吉看着柳天认真地说道。
柳天叹了一口气,刚才陈吉已经将自己的处境说了出来,很显然,现在陈吉想说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之后,柳天敲了敲桌子说道:“我会给你一百大洋,她在城郊二十里地的宅子里,雇了个老妈子在照顾她,我能做的就这些,往后的路你自己走去吧,你我之间,再无瓜葛。”
陈吉冲着柳天深深地鞠了一躬,如果现在柳天不管他,甚至是落井下石陈吉都不会怪他,虽然自己帮柳家摆平了麻烦,但自己也把柳天的小妾给睡了,这事说起来狗屁倒灶,但确实是自己犯下的错。
要说陈吉对柳天的小妾有多少爱慕那是扯淡,当初也是干柴烈火惹下的祸患,从柳天手中接过一百大洋后,陈吉按照柳天的指示来到了一处院落跟前,犹豫了良久之后,终究还是将门推开了来。
院子中,一个少妇正在院中晒着太阳,一个老妈子跟在身后伺候着,这名少妇穿着一身绿衣裳,身材丰腴,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一丝独特的风景,老妈子手上拿着一个小枕头,二人见到陈吉进来都显得一脸错愕。
特别是那小少妇,在看到陈吉的一瞬间,脸色立马变得惨白起来,一个劲地朝着身边的老妈子使眼色,老妈子会意,将手中的小枕头往那少妇怀中一塞,直接朝着陈吉迎了上去。
“哎哟,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回家也不提前捎个信!”老妈子一脸热情,直接挡在了陈吉跟前,而她身后的那名小少妇则连忙起身,抱着小枕头朝着里屋走去。
“滚开!”
陈吉刚一进门就发现了异样,按照时间来算,柳天的小妾发现怀孕应该已经四个月了,就是因为肚子渐渐起来,柳天才发现了异样,紧接着自己躲到昆明,然后又去汕头接货,接着再去了上海,这么几个月下来,不说别的,柳天这小妾应该马上要生了才是。
刚才陈吉瞥了一眼小妾的肚子,哪有半分怀孕的迹象?结合老妈子手上的小枕头,一个不好的念头从陈吉的脑海中浮现,将老妈子一把推开之后,陈吉直接一把抓住了小妾的手腕。
“你骗我!?”陈吉怒目圆瞪,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跟他共赴巫山的女人,陈吉心中一股怒火蓬勃而起,一把将小妾甩到地上后质问道。
小妾也没想到陈吉就这么回来了,根本没有任何预兆,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一连几个月装孕妇也不见陈吉回来,被柳天安排到这里之后,小妾一个人住着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呵呵,骗你了又能怎样?你不过是既然你已经发现了,你要怎么办就怎么办,你不过是我用来离开柳家的工具罢了!现在你已经没有了价值,你可以选择走,也可以将这件事大白天下!我看你还怎么做人!”
小妾见自己被识破,索性从地上站了起来,破罐子破摔地指着陈吉的鼻子骂道。
陈吉感觉到全身发凉,这种凉意由内而外,以至于此刻他的身体也开始慢慢颤抖起来,接连的打击让他有些意志崩溃,在柳家拿到钱的一瞬间,陈吉想的就是将钱送给小妾,然而,现在这个情况来看,这一切都没必要了。
小妾一直在骂着,从她的口中,陈吉也总算看清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他离开为了离开柳家,完全是因为柳天那方面不行,自己还年轻,这种生活她不想再继续,所以面对陈吉的勾引,半推半就也就成了事,自己怀孕的事情,还是她当着柳天的面说出来的。
这样的后果就是陈吉差点被抓了和她一起浸猪笼,因此陈吉不得不远走云南,面临着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这一切,全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所带来的。
“罢罢罢!既然如此,就这样吧,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些钱你拿着。”陈吉惨笑着挥挥手,从钱袋子里随便掏出一把大洋之后扔在了地上,随后便恍恍惚惚地朝着院子外走去,至于那名小妾在背后骂着什么,他一句也听不进去。
陈吉的事情,让他的父亲陈友德在家乡丢尽了脸面,陈吉跪在自己家门口半天之后,陈友德才从家里走了出来,但仍旧没让陈吉进家门,两父子对视良久,终于,陈友德还是叹了一口气。
“阿吉,梅县已经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了,你走吧,去广州,把酒楼接手了,什么时候你能风风光光地回来在进这个家门,别怪爹爹我不讲情面,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说完这些之后,陈友德直接关上了大门,陈吉眼含泪水,冲着大门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朝着广州方向走去。
此时的陈吉万念俱灰,一切的一切都毁于一旦,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弥漫在陈吉心头,陈吉的内心挣扎着,却始终驱散不了心中的阴郁,看着酒楼里稀稀拉拉的生意,陈吉根本没有丝毫想要去打理的想法,整天就是抱着酒坛子喝得酩酊大醉,想借此来消磨心中的痛楚。
陈吉知道,这样的自己根本无力支撑起酒店,从种种的失败中,陈吉感觉到了孤独,感觉到自己一个人打拼及时成功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缺少一只臂膀,缺少一个自己能真正信任的人,缺少一个在自己做出重要抉择之时,帮他出谋划策的人。
痛定思痛之后,陈吉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兄弟陈泰文,陈泰文脑子好用,如果陈泰文能来广州帮自己,那么自己绝对不会输的那么惨,想通这一点后,陈吉终于保持了一个小时的头脑清醒,给陈泰文写了一封信寄了出去。
时间再回到昆明,自从跟李海洋分别之后,陈泰文和宋澄所在的文艺小组再次活跃了起来,这一次,文艺小组的人重新碰头目的只有一个,排练一个全新的节目,为日渐紧张的抗日大局筹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