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芸将手里的狗尾巴草收了,看着小黎,挑剔的说:“如果他死了,咱们之前说的不算。”
柳小黎赶紧道:“放心芸姨,他肯定没死,那……人给你了,让他陪你玩,你不要告诉我爹,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金南芸一把拉住柳小黎:“不行。”
柳小黎回头看金南芸,摸样很委屈:“芸姨,你不是说带你来看看死士长什么样子,你就帮我的吗?”
金南芸捏捏小家伙的包子脸。
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住了,才说:“你出去干什么,得先说清楚!”
小黎艰难的把自己的脸蛋解救出来,拽着金南芸的衣袖晃。
金南芸被小黎晃得心甜,却还是坚持道:“那也不行,你到底出去做什么?”
小黎鼓着嘴:“我……我就是去买点东西……”
“买东西,买什么东西这么偷偷摸摸的?”金南芸随即想了一下,才恍然:“哦,你把你爹的珍贵草药弄坏了,你完了你柳小黎!”
“我爹现在把草药藏在容叔叔房间了,我都找不到,我是买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小黎很挣扎,他觉得不应该相信芸姨。
但是今早悄悄出门时刚好被芸姨逮到,他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见芸姨还用一双他若不说,就随时去找他爹的眼神看着他,小黎这才说:“我买油彩……”
“油彩?又是炼什么稀奇古怪的药丸?”金南芸一脸嫌弃:“我说小黎,你别炼了,你没那个天分,你炼出来的药都不能吃。”
小黎犹豫一下,全说了:“我买油彩,是想给我的新头骨上色。”
金南芸啧啧两声:“你爹刚同意那头骨归你,你就迫不及待要上色,你爹看到了,不打死你才怪!”
“所以你不要告诉我爹啊……”小黎忙说。
“你爹又不瞎,一个彩色的头骨,会看不到?”
“我上好色,藏在容叔叔屋里……”
“呵。”金南芸冷笑:“那跟放在你爹眼前有什么区别?”
“我爹不爱去容叔叔房间的,不会知道。”小黎很自信。
金南芸同情的摸摸小黎的小脑袋:“今天之后,你爹会非常爱去你容叔叔房间。”
“不会的。”小黎不信。
金南芸笑着:“昨晚我睡得晚,出门去净房时,听到了些不该听的话。”
“什么话?”
金南芸看看小黎,叹了口气,摆手:“算了,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
“不懂什么?”小黎是真不懂。
金南芸摸摸他的头:“没有,你不是要买油彩吗,去买吧,看在你快成拖油瓶的份上,芸姨帮你一次,记住,以后要是你爹有了相好,再生了弟弟妹妹,不要你了,你就来找芸姨,芸姨养你一辈子。”
小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娘亲会不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要生弟弟妹妹,但芸姨答应帮他了,这是目前最重要的,兴冲冲的就往外面走。
金南芸看着床榻上那双目紧闭的男子,迟疑一下,开口道:“醒了就睁眼。”
男子没有半点动静。
金南芸挑了挑眉,坐到床边,低着声音道:“问你个事儿。”
星义睁眼,冷瞥着金南芸。
“你们这种死士,是家族生意?你能介绍几个这方面的行家给我吗?作为中间人,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这个数够不够?”金南芸说着,伸出四根手指,在星义眼前晃了晃。
星义莫名其妙地看着金南芸。
正在这时,房门被推开。
金南芸转头,便看到柳蔚拿着馒头,一边吃,一边走进来。
柳蔚愣了一下,问金南芸:“你怎的进来了?”
金南芸摸摸自己的发髻,道:“随便看看。”
柳蔚挑眉:“这有何好看的?”
金南芸婀娜的往门外走,错过柳蔚身边时,才说:“住了个新邻居,总要打招呼,不然显得我多没教养。”
柳蔚莫名其妙的看着金南芸,见金南芸要走了,才问:“看到小黎了吗?”
“在我房里睡觉。”金南芸道。
柳蔚狐疑:“为何去你房中睡?”
“粘我呗,这还要问?”金南芸说着,瞥了柳蔚一眼,慢慢吞吞的回到自己房间,再将房门阖上。
柳蔚有些懵然,将最后剩下的一块馒头全塞进嘴里,又看了眼床上已经重新闭上眼睛的星义,出去,把门关上。
一出去,柳蔚就看到容棱吃了早膳后也正走过来,问道:“没找到?”
柳蔚指了指金南芸的房间:“说在她房里。”
容棱便道:“让小黎留在客栈也好。”
“嗯。”柳蔚含糊的应了声,看到自己手上有些馒头屑,就摊着爪子,望着容棱。
容棱拿出锦帕,为她擦手。
柳蔚笑呵呵的看着他,一脸惬意。
容棱瞧着她得逞的笑颜,有些咬牙,又只得无奈。
新抓的死士什么都不肯说,容棱尽管有一百种方式让他说,但柳蔚却有更好的方式。
两人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押着星义,出了客栈。
柳蔚解了星义的双腿,让他能走,但上身依旧没解,内力也封着。
星义惊叹的看着自己一瞬间便活动自如的双腿,很是诧异了一下,便随着两人出了门。
沁山府的主街道,什么时候都是人来人往。
柳蔚与容棱一左一右,身边又跟着许多暗卫,一路倒是安分,直到过小街道的三岔路时,容棱倏地停顿一下。
柳蔚看向他。
容棱对她点点头,眼神微眯起来。
柳蔚有了提点,再看周围时也感觉到,人群中,有不一样的气氛。
从这里开始,容棱与柳蔚放慢了脚步,星义虽狐疑,但见周围并没什么异常,面上便也未显。
从小街道到衙门门口,这是一条不算短的路,衙门里,衙役头头,早已等候,见到两位大人亲自押着人来,便迎了出去。
柳蔚看了看身后,朝着人群中某一处,瞥了一眼,又收回视线,对衙役头头道:“此人过阵子都尉大人会带走,先暂押在你们牢房,可要记得严加看守。”
“是是是,小的省的,小的省的。”衙役头头说着,便招呼两个衙役,把人接过去,直接往地下牢房去。
柳蔚看着星义被带走,又瞧了眼身后某处,却分明感觉到,那里已经没了人影。
“走了。”柳蔚道。
容棱回了一声:“瞧见即可。”
柳蔚笑道:“我便说此人定有同党,权王要找的东西,怎会只派一个连小黎都能拿下之人独自出动。就是不知,这位同党知道的是否多些。”
“抓到便知。”容棱盯着人群,危险地眯了眯深邃眼眸,声音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