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宿主相对怀安之前遇到的“扶不上墙的烂泥”“愚昧的恋爱脑”要好一些,不仅勤奋,还有上进心,也有超出这个小时空的思想。
但问题是空有思想也无法改变现状啊。
系统的规则是系统不能有超过一年的空窗期,唔,就是系统必须缔结一个宿主,不缔结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年。
一次次的失败,不断消耗怀安的能量,现在他已经没有更多能量离开这个宿主,去寻找和缔结下一个宿主了。
他绝望地在这个叫紫英的身体里,眼睁睁看着对方被打的像一张破布的身体,慢慢腐烂,慢慢等待死亡降临。
如果可以,他真的真的好想自己控制宿主的身体,就算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然而他不能。
他现在没有足够的能量做这些事情,而且他也没有灵魂了,没有灵魂便无法与身体磁场契合,无法控制身体做出任何行动。
好绝望,真的好不甘心啊。
紫英也同样不甘,为什么她的命运会这么苦,同样是人,同样都在努力地活着,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却活的却如此艰难?
为什么有些人一生下来便可以锦衣玉食过人上人的生活,而有的人却只能给别人当牛做马。
你的忠心,你的任劳任怨,甚至是你为之付出生命的代价都是理所应当的?而你一旦想要为自己谋划更好的生活便是天地难容的事情?
她对小姐那么尽心尽力,而对方却只想着讨好别人而把她往火坑里推。
那姑爷本来就是个花花肠子,短短一两年的时间便已经抬了三个姨娘。
且他早就觊觎她的美色,若是之前她哪怕稍稍心思松动一些,早就……
她只是在小姐逼迫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他玩弄女人,他在她眼中也不过是可以为她提供饮食起居的长期饭票而已。
而小姐竟然一出手就要弄死她,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世界上所有女人都可以爬丈夫的床,唯独她身边的丫鬟不行。
好吧,的确,主子要弄死一个奴才太简单了。她们的卖身契都在对方手上呢。
可是,命运真的太不公了。
就在紫英无比愤怒不甘时,一个声音从识海中传来:“是不是对自己遭遇非常不甘心?是不是对自己的人生非常不满意?签下这份契约,便能帮你摆脱受制于人的命运,助你逆袭成为人生赢家……”
紫英因为身上伤口感染,瘫在杂物房里动弹不得,还发起了高烧,气息奄奄,此时感应到识海中的声音,就像是绝望中的稻草,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应下。
只要能扭转她即将惨死的结局,改变她当奴隶的命运,什么契约不契约……反正自己的身体早已经被那父母给卖了,她还有什么自己的呢?
签了。
且说怀安现在唯一做的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给宿主紫英传递意念,让她坚持,让她振作……其实他都知道如果没有人来救紫英的话,这个宿主必死无疑,而他,恐怕这也是他最后一个宿主了。
恍惚间,他觉得什么地方有些变了。
然后,他惊喜地察觉到,宿主,宿主竟然……动了。
没错,“紫英”竟然撑着坐起来了,然后……她,她在干什么?她在吃药…还给身上的伤口抹药…
药?她哪里来的药?
不对,这个灵魂……好,好强大,好……熟悉的感觉。
好一会,怀安才回过神来。
这,这个家伙不就是上次被他坑了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对了,芩谷。
他记得枳告诉他,他们要对付的那个任务者叫芩谷。
当他被对方一刀劈了之后,他就像是掉进一个无底深渊,然后便逐步沦落到今天地步。
不过,他记得枳说过,他们的坑非常厉害。想来枳说很厉害的就很厉害吧,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而且……好像对方的灵魂比以前还强大一些了。
关键是,对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有,如果……如果对方知道自己在这里当系统的话,她,她会不会给自己生命旅程最后来一刀?
就在瑨怀安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让他更熟悉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最差也不过如此,怕她做什么?”
怀安惊愕当场,连传递的数据意念都变得结巴了,“你,你是……”
枳:“没错,是我。唉,真没想到你竟然混成这幅样子……”
怀安从震惊和不可置信中逐渐恢复,心底涌出复杂的情感。对于这个家伙,他心底是敬畏且怨恨的。
本来嘛,他虽然当任务者的天资是差了一点,可要是不被对方逼迫去搞那些事情,他现在还是在过自己的小日子,悠哉悠哉。
和以前一样,瑨怀安面对枳还是敢怒不敢言。
以前是任务者不敢怼对方,现在只是一个低级系统,就更不敢怼了。
怀安嗫嚅着:“当初…我我从那个末世任务回到主神空间,然后……就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哦对了,她…她为什么在这里?”
枳:“哦,她当然是来帮你的宿主完成心愿,搞逆袭啊。”
“她?”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那我,我怎么办?”
枳看怀安那副受受的样子就忍不住拍了一下:“什么怎么办,你就是这个宿主的系统啊。你现在不是都快要消散了吗?她来了你正好多吸收点能量啊。真是个榆木脑袋。”
怀安总算回过劲了,有些欣喜又有些不确定:“你你说她真是来帮我的?她不会……?”
枳:“这就是一件双赢的事情。至于她以后会不会对你怎样……那就看你自己的了。”我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了。
怀安重重点头,“谢谢你,这次要不是你的话,我我恐怕就…”
其实怀安心中很矛盾的,要说他之所以沦落到今天这幅田地,正是拜这家伙所赐。
即便他不用数据去推算,怀安也知道,芩谷能到这个旮旯小世界里,又端端进入了他的宿主的身体,肯定跟枳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