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味正酣时,月贵妃如一只小鸟般依偎在慕重的怀中,带着一丝感叹地说道:“……皇上对皇贵妃真是痴情不悔情深意重,让臣妾好生羡慕呐。只可惜……”
前面说的都是废话,重点都在后面的转折上。
慕重指腹摩挲过细腻嫩滑的肌肤,用粗重的鼻音“嗯”了一声,尾音稍稍抬高,带着一丝询问。
月贵妃便继续说道:“要说当年在王府中,那么多人都见证了皇贵妃难产而亡,那已经是不争的事实。在臣妾家乡也有过死而复生的例子,不过当相处之后才发现,那人不管是行为还是性情都大变…”
慕重眉心微微皱了起来,“嗯?”尾音下压,带着一丝不悦。
月贵妃:“皇上,臣妾只是担心皇上的安慰,心疼皇上的深情一片却却被有心人给利用了,皇上…”
娇嗔的声音让慕重眉心的锁微微展开,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
就在昨天处理那些人时,他们虽然承认了皇贵妃尸体丢失的事实,但是对于皇贵妃的死他们都斩钉截铁,那绝对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现在皇贵妃突然回来,刚开始的激动过后,任谁也会去仔细探究背后的真相。
慕重当然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真的就对委托者那么地充满了爱恋和愧疚。
曾经的爱意肯定有一点,愧疚也有,但是绝对没有他表现的那么深沉那么浓烈。
章国在潞州做了那么多事情,还有庞大的势力为其粉饰太平。
以前慕重为了上位多少要借助这股力量,但是现在既然皇位已经坐稳了,那么当年的那些事情也应该拿出来好好捋捋了。
毕竟他是一个很正常的皇帝,喜欢美人,也更爱自己的江山,他可不想被谁牵着鼻子走。
所以方盛等人将曾家灭门,翻了个底朝天,仍旧有漏掉的东西,比如当年准备发给平义王府的关于矿山的信函。
关于矿山的事情,关系甚大。
又加上曾家两个姐妹“阴魂不散”,让他们根本无法开采矿山。
既然搞不定,便让月贵妃将这个信息传给慕重,便说是他们在潞州发现的。
慕重得知了这个消息的确高兴了一阵,现在国家正是缺铁严重,有了这座铁矿,不仅可以将军队武装起来对抗边境,甚至还能改进农具等等,所以作用重大。
他表面上非常的兴奋,对月贵妃进行了嘉奖,同时也对大漳州开放了几个政策,而暗地里,派出自己的人去潞州进行了摸底。
一共派去了六个人,最后只回来了两个,一个重伤一个轻伤。
然后慕重才知道潞州原来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原来那些海盗不仅灭杀了曾家,还将沿海的渔民屠戮殆尽。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些跟大漳州的事情有关,但是慕重也不得不起疑了。
除了两人带回来的消息,他们还带回来一封糊了血迹的信函。
竟然是原本曾家家主曾广生写给他的亲笔信!
也就是说,在曾家被灭门之前,他们就发现了矿山,就准备将这件事告诉他……可是现在,却变成了月贵妃以大漳州的名义告诉他。
现在,他依旧对这幅身体充满了缱绻眷恋,依旧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但是心中却有了其他的想法。
这个月贵妃野心不小,不过他已经看穿了他们的把戏,他看见他们在那里表演而自己全局在握,带着一种戏耍的心态。
但是这个突然回归的皇贵妃曾佳柔,他调查了一圈,除了从原来平义王府的那些奴才口中确认了一些消息之外,竟是没有任何其他的信息留下。
感恩寺中,那些人说的话都一样…看似无懈可击,但是对于这个城府极深本性多疑的慕重而言,当然不可能相信你一面之词:你说这一年皇贵妃都在寺中修养就在这里修养了。
但是不管怎么追问都没有任何结果,现在月贵妃今天提起这事。
他又怎么听不出来月贵妃言语中对他与皇贵妃之间的挑拨的意思,对于女人之间的这些年风吃醋的小把戏,只要不闹的太出格,在他看来都是很正常的。
慕重不由得想到:莫非月贵妃和皇贵妃之间还有什么瓜葛不成?
慕重说道:“……毕竟当年是孤亏欠了她,也亏欠了曾家。大概是就连老天爷的垂怜吧,总算是让曾家还有一脉传下。”
月贵妃已经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知道对方心中已经留下印记,便见好就收,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公公和一众太监都在门外候着。
反正每次有女人进入这个房间后,他们都会这样守一夜。
他们已经习惯了。
可是这次,距离公公出来时还不到半个时辰呢,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大胆贱婢竟然敢行刺孤,来人啊,将她给孤拿下……”
公公顿时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完全是本能地破门而入,其余的太监也连忙朝着宫苑围墙方向大喊:“有刺客,护驾,护驾——”
于是一队禁卫军便与公公几乎前后脚地冲进了养心殿里。
只见帷帐上沾满血迹,皇帝正一手捂着肚子,血水从指缝间渗出,指着瘫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衣不蔽体的女子呵斥着。
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月贵妃。
月贵妃脸上和手上也沾满血污,她旁边还有一柄匕首,匕首柄镶嵌着宝石,正是之前一个部落进贡宝刀,皇帝转手便送给了月贵妃。
此时,鲜血落在那如同凝滞一般的肌肤上,更显得肤白胜雪吹弹可破,那娇俏的小脸上楚楚可怜,眼中满是幽怨和焦急,可是不管她神情如何的惊恐和激动,张着的嘴里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不管这个女人之前是如何的受宠,但是现在竟然行刺皇帝,那已经是板凳上钉钉的事实,不容分说便押了下去。
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将整座养心殿包围了起来,然后请太医诊治。
当太医来的时候,皇帝因为失血过多惊吓过度,已经晕了过去。
太医们一番抢救后,生命无虞,一场风波总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