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在后院守着偏门的魏超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
健壮的身体往那里一站,目光凌厉地从这些人身上扫过。
刚才气焰十分嚣张,此时也禁不住有些怂了。
不过想着自己这一大拨人,对方只有两个,他们更加清楚,现在骆家只剩下一个空壳子,没有一个能挑得起大梁的。
所以,等缓过劲来,又梗着脖子,指着魏超叫骂:“你又是哪根葱,都给我滚开,我不跟你们这些个狗奴才说话。对了,叫,叫你们家少奶奶出来……”
说完,还在嘴里咕哝了一句:哼,一个没用的赔钱货色,要不是我儿子,你们这啥狗p的骆家就断子绝孙绝门绝户了……
两个中年妇人附和道:“……自己男人被抓走了,还窝在家里干什么?难道真要你们骆家绝门绝户?”
那妇人旁边的黝黑男人,微微佝偻着背,双手揣进袖筒里,一脚向前叉开站着。
嘴里咬着烟袋锅子,烟雾将眼睛熏的更加小,投射出狡黠而得意洋洋的光芒。
他含混地应和着自己婆姨的话:“没错,你们这些狗奴才都起开,叫那个少奶奶出来,让她出来说话。”
他没有用手拿着烟袋锅子,以至于烟袋随着他说话嘴唇蠕动而晃动着。
芩谷之所以没有急忙出去,其实她内心还是想看看三子有些什么能耐。
看来还算是有些魄力的,也不枉她为了他还专门去打听了一下那啥康济米行。
芩谷没想到魏超这时会出来挡着。
因为就算是在委托者的记忆中,芩谷也没有发现跟他有关的信息。
因为记忆是带着委托者一定的主观性片面性的信息,所以很可能是委托者根本就没在乎或者注意到他,以至于关于他的信息一片空白。
芩谷缓步走了过来,也算是听明白一些了。
这一拨人就是薛桂仁的家人了。
想到薛桂仁对待委托者的态度,在骆家的所作所为,不难想象,他的家人是如何德性。
芩谷对于这种蛮横无理取闹的,完全零耐心零容忍。
之前把委托者折磨成那样,害死了不说还侮辱尸体,甚至利用尸体诬陷别人。
这笔帐她还没有来得及算,没想到这家人竟然还如此气焰嚣张地找上门来。
真当她骆家好欺负不成?!
来到前院,芩谷一眼就看到了大门旁边的老王头,脑袋被撞破了皮,鲜血直流,正被方大婶扶着在旁边石墩上坐下。
他一手撑在腰上,强忍着痛,一边把方大婶往院中的方向推:“去,你过去帮着点儿,那些人不是善茬……”
这些人闯进门来,芩谷心中当然第一个念头就是,守门的老王头为什么把他们给放进来的。
看来,是这些人强行硬闯,还把老王头推倒在地上,脑袋磕伤了,腰腿也受了伤,而且还伤的不轻。
芩谷对这些人心中的恨更甚。
就在芩谷走过来的这一段路一小段时间里,便将院中的形势尽收眼底,了然于心。
冷声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有贼子公然闯入民宅,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啊,给我将这些混账东西打将出去。”
话音刚落,抬脚将旁边廊下放着的锄头朝魏超的方向踢了过去。
那魏超其实是早就想动手了,因为这些人实在是太过份太可恶了。
自从当初那个薛家姑爷进门后,整个骆家就开始变味儿了。
奈何小姐性子太软了,劝她还是要强硬一点,便只知道唉声叹气,在姑爷面前屁都不敢放。
他们心中也很郁闷,奈何他们只是下人。
现在虽然姑爷被抓走了,可是这个小姐记忆没有恢复,也不能够给那些坏人定罪。
万一到时候这个小姐又像之前那样,为了啥家庭的“圆满”,想着生了儿子所有事情就解决了。而再次妥协,忍气吞声,把那个人渣放回来了,到时候岂不更加倒霉了?
所以,魏超心里还有些犹豫,只是用自己强壮的身体挡着这些往往内院冲的人,却没有直接动手。
而现在,没想到小姐突然发话,而且……还把一柄锄头踢了过来……
这虽然只是一柄锄头,好歹也有五六斤重,他们之间相距至少五六米远,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想要把锄头踢这么远、这么准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关键是,是对方在他们所有人心目中就是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姐,平时就算是连锄头都没有摸过……
魏超有片刻愣怔,抬头迎上芩谷坚定而冷毅的目光,他像是突然充满了底气一样。
脚下轻轻一撩,锄头落入手中,双手握着靠铁铲的这一头,抡起锄把就朝这些人砸了去。
另一边的三子见魏超是真的动手了,下意识芩谷这边看了一眼,于是也没有丝毫犹豫,展开架势——揍,拳拳到肉地狠揍。
从双方僵持芩谷发话,到三子和魏超动手,前后也就两三个呼吸间。
很明显,这些人完全没想到这两个奴才真的敢跟他们动手啊。
毕竟他们可是薛桂仁的父母和亲戚,在他们看来,这个骆家以后迟早是薛桂仁的是他们的,他们就是主子了。
这些奴才要是得罪了他们,以后他们还要不要在骆家当差了?还要不要在曲塘镇(曲塘县的县城就在几里之外)混下去了?
这些人也就是欺软怕硬,仗着人多势众,觉得骆家现在好欺负了,就想上门来鸠占鹊巢。
几锄把一下去,顿时发出杀猪板的惨叫声。
那领头的妇人干脆往地上一坐,开始呼天抢地起来。
另外几个女的指着芩谷的方向叫骂,“……这可是你的婆婆,你竟敢对长辈动手,你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你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芩谷冷眼看着,微微挑了挑眉,冷声:“打,给我往死里打。我堂堂骆家岂有贼子强盗的亲戚?还敢胡搅蛮缠,定要让他们知道我骆家的规矩!”
魏超眼睛微微冷了一下,手上的力道微微重了一些,于是这些人的头上身上就见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