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宅子里面,也很是阔绰。
所有的家具,都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木的屏风,高背的太师椅,刷着朱漆的五斗柜,还有梨花木的大方桌。
一家人此时都坐在大厅里面。
主位上是一个老太太,左首坐着一个大胡子中年人,中年人的右手边上,坐着一个长相甜美的贵妇人。而老太太的右首,则坐着一个长相清纯的十七八岁的姑娘。
那姑娘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她美艳无比,许久才将目光很是艰难的挪开。
我心想,要不是先认识豆豆,而且义无反顾的爱上了她,我八成会被这姑娘给迷住。
一家人三世同堂,再是正常不过了。
但他们的穿着打扮,却是出奇的怪异。
老太太居然穿着一身绣着荷花的大红袄子,中年人则穿着一道玄黑色的大氅褂子,两个女人都是长长的红裙子,完全是那种拍民国戏才有的打扮。
中年人朝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突然笑着说:“小伙子,是不是看上我家妹子了,你看她也老大不小了,到现在也还没成婚,要不我让我妈做主,干脆你入赘到我家算了。”
中年人说的豪爽,我以为他是开玩笑,只是干笑了两声,没有答应。
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太,却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她用手里绣花的手帕擦了擦嘴,才问我:“小伙子,你是从哪里来的,我老婆子记得不错的话,你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
还没等我回话,那中年人就抢着说道:“妈,你问那么多干嘛,既然来了就是咱家的客人,阿光,快给客人倒茶!”
那小男孩听了父亲的话,连忙抱着茶壶,将我面前的水杯给倒满。
我正好觉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水就要往嘴里灌。
“慢着!”那主位上的老太太却是急急的叫了一声:“你先把茶放下,等我把话问完,再喝不迟。”
我只好将手里的茶杯丢下,心想这老太太也太吝啬了,居然一杯茶都舍不得给我,真是白瞎了这么大的家业。
那长得清纯的妹子,见我放下茶杯,又是将自己桌上的果盘给端了过来。
她抬手从果盘里面揪了一颗葡萄,就要往我的嘴里喂。
尤其是那一双眸子,暗含秋波的望着我,这样的目光,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老太太和哥哥还在这里,这妹子也太开放了吧?
我心里暗自起疑,并没有用嘴去叼那颗葡萄,只是抬手将它接了过来。
即便这样,还是无意间碰到了那妹子的芊芊素手。
她的手有些发凉,但却说不出的滑腻。
我虽然和豆豆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都现在,却是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这还是第一次。
我只觉得脸上一烧,那站在我身边的妹子立刻掩面,轻轻的笑了起来。
她本来就长得很美丽,这一笑之下,更有倾城之姿。
一时间,我只觉得魂都要被她给勾走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我慌忙低下头,就要将那一颗葡萄往嘴里面喂。
“给我放下!”我这边还没把葡萄塞进去,那边老太太居然拍案而起,直勾勾的站了起来,这下我可是被吓得不轻,手里的一颗葡萄也掉在了地上。
“妈!”那中年人还有长相清纯的妹子齐齐的叫了一声,但看到老太太脸上的怒容,三个人就齐齐的退了下去。
这时候,大厅里面就只有我和老太太两个人。
“年轻人,我问你话呢?”老太太显然还没忘掉之前的问题。
我嘴里支吾了几句,就说自己不小心迷了路,才来到了这个村子。
但我看老太太的脸,却是阴沉的要死:“年轻人,你没说实话!”
老太太一下子就走到了我的身边,我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凉了一截。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将如何进了乱葬岗,又如何转到这里的事情给和盘托出。
老太太这才重新坐了回去:“年轻人,你也你也别怪我老婆子吝啬,舍不得让你吃一杯茶,更舍不得给你吃一颗葡萄。”
老太太虽然这么说着,但我却想,怕是你本来就舍不得吧。
老太太显然看出来我的想法,对着我一个劲儿的冷笑不止。
我被这阴森森的笑声,弄得心里有些害怕了。
这时候,老太太却是不笑了。
她忽然间站起身子,然后将我一把拽了起来:“走吧,年轻人,既然迷路的话,老婆子我就好心一回,送你出去。不过你要记住,你欠我老婆子一百万!”
我根本没有争辩的余地,就被这老太太提了起来:“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
老太太脚下走得飞快,只是几步,就出了他家的院子,我只觉得,耳边一阵呼呼的风声吹过,人已经看到了乱葬岗,只是老太太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她一路拉着我继续往前跑,绕过村里的小路,直直的停在了崔一家的宅子附近,这才将我丢了下来:“到地方了,记得你欠我的东西,早些回去吧……”
老太太话说着,我回头的时候,身后却只有空荡荡的一片,哪里还有那老太太的影子。
我这才觉得浑身一阵发凉,这下八成是遇上鬼了吧?
身子晃晃悠悠的往前走,我只觉得今晚虽然没有觉察到累,但身子似乎虚弱的有些厉害,似乎一阵风就能把我吹跑似得。
眼见得离得崔家的宅子越来越近,我心里却暗自打鼓了起来,红缨肯定就在崔一家里,说不定那个不知是死是活的老太太也在里面。
我要是贸然进了这宅子的话,说不得就要被逮个正着,弄不好小命就得丢在里面。
若智道士说的轻巧,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和道士预料的不一样。
我心里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进崔家的宅子,而是转身朝着旅馆的方向跑了过去。
为了自己的安全,我还是决定先问一问道士的意思。
村里的路倒不是很远,我这跑起来,也比往常快了不少,身子轻的和一只羽毛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