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个巫师吗?”弗兰克问道,但马上又昂着头用肯定的语气说:“昨天你和骑士先生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阿布里埃尔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某个法术?或者是实验室里的一场事故?”
巫师张开水草组成的嘴,像是刚想说些什么,却又立刻合上。弗兰克看见他刚才和蔼的表情逐渐变得冷漠,脸色代替眼睛的红色虫子也不再动弹。
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弗兰克若有所感地向后望去,只见两位身披重甲的骑士从阿布里埃尔的小屋中走出。
走在前面的那位抱着长剑,步伐坚定,行动稳健,每当脚步落到地面上,总会将不够坚硬的土地踩到凹陷一些,还好小屋附近的地面结构算是稳定。
不过要是仔细观察一会,就会发现他每次都是踏在地面上还留有淡淡脚印的位置,看似杂乱无章,实则非常谨慎。
后一位体型要纤细很多,腰部悬着一把短刀。那样沉重的盔甲即使穿在身上就足以让她气喘吁吁,而她却一声不吭、倔强地跟上前方骑士的步伐,没有任何抱怨和委屈,就像身上的负担只是一种给心灵的解脱。然而,她又好像背负着其他的什么,在心里独自默默承担,无法轻易放下。
小弗兰克倒是没有这些感触,他只是在心里估计着骑士们穿这样厚,处于这种天气里会有多热。
九月,在杜尚领已经算是入秋,虽然安布莱拉并不像南方四郡那般饱受烈日炙烤的折磨,全年的气温均值都要低上许多,但夏季的余热也不会这么早就完全消散,特别是气候变化缓慢的湿地地区。
弗兰克即使把外套脱下来提在手上都觉得炎热难耐,难以想象处于重甲里的骑士们感觉如何。
“骑士先生!格雷伊女士!这边这边!”
他挥舞着双手,激动地大喊道。其实两位骑士也正朝他所处的方向走来,不过弗兰克喜欢这种像个冒险者一样打招呼的感觉。
阿布里埃尔重新回到那副满是死意的冷漠神态,仿佛刚才露出的平和与安详只是一场幻觉。
待到骑士走近,他将枯木杖对着关押魔王的栅栏敲了敲。
“既然已经无事,我想,你们最好尽快离开。”娜塔莉记得他在藤蔓小屋里说过同样的话。
阿布里埃尔垂着头,不去看任何人、特别是弗兰克的方向。
“这儿可不是什么生机勃勃、适宜久留之地。”
两位骑士还未出声,弗兰克就抢先说:“我们要分别了吗?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巫师的话还未说完,嘶哑的声音就截然而至,阿布里埃尔突然无力的挣扎了一会,好像有谁扼住他的咽喉,随后,他佝偻着腰,一手紧紧捂住头,另一只手将枯木杖几乎抓的变形。
一旁兽栏里的蜥蜴人突然活络起来,它们蜂拥至栅栏旁,发出其种族特有的嘶吼,似乎在兴奋地欢呼着。
“你怎么啦?”小爵士上前拉住巫师身上的一些植物,关心地问道。
“离……离我远点……”阿布里埃尔似乎用最后的气力挤出这几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