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母亲其实也认识几个设计师,那些人向来重视自己的作品,即便是送衣服,也都是会送给一些名人明星。
普通人,哪那么容易拿到设计师的作品呢?
阮文耸了耸肩,“那些设计师有求于她嘛。”
珍妮一脸的震惊,“这怎么可能?”
设计师向来受欢迎,尤其是那些大牌的设计师,从来都是别人求他们,怎么可能有求于人呢?
阮文索性把几件深v的礼服都塞给了珍妮,“回头你稍微修改一下,大概都能穿。”
这些礼服本来就不是严格的合身,珍妮又不胖,稍稍调整一下就可以完美契合了。
珍妮觉得这些衣服烫手,“乔伊,我不能收这些。”
这些礼物太过于贵重,她没办法给乔伊同等价值的礼物。
阮文看着这个单纯的姑娘笑了起来,“好啦,这些我也穿不了,不给你也是给别人,不然回头我回国,这些衣服也只能丢进垃圾箱。”
“你回国?”
“对啊,我毕业后就要回国嘛。”
阮文把其他几件自己还能穿的衣服收了起来,“好啦珍妮,等过些天我带你去纽约玩,我们去俱乐部看男人们跳脱衣舞。”
珍妮眼前一亮,“你是说纽约的那个俱乐部?”
她听说过,但是一直没好意思去。
阮文点头,“对就是那个俱乐部,到时候穿得漂漂亮亮的,我开车带你去。”
波士顿距离纽约三百多公里,即便是坐大巴车也只需要六美元。
倘若开车,不到三个小时就可以到达。
周五的时候过去,周末在纽约玩两天,计划颇是完美。
阮文觉得自己辛苦了那么久,也该给自己放放假。
就当是犒劳自己好了。
隔壁房间,科勒看着书,却又有些看不下去。
乔伊到底在跟珍妮说些什么?
为什么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这两个女人笑起来的时候,声音好像有些古怪。
好不容易等到珍妮回来,科勒看着抱着一堆衣服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些都是乔伊送你的?”
“她说她穿不了,让我帮她解决掉。”
科勒看不太出来,这有什么穿得了穿不了的,实在搞不懂这些女人。
阮文的房间门从里面锁着。
她把剩余几件礼服收拾好,重新挂到衣柜里,这才不紧不慢地来到电脑桌旁。
拉开抽屉,里面放着的是写了有三分之一篇幅的小说稿子。
她的这两个舍友倒是不错,只不过总有些人对她充满了好奇。
好在除了这些书稿,她这房间里也没什么太奇怪的东西。
阮文把书稿拿出来,整理好正要放到抽屉里,她忽的又觉得放抽屉里反倒是太容易惹人眼。
思考了瞬间,书稿和之前那些一并打印出来的论文资料放在一起。
晦涩的论文足够劝退很多人。
想来这下子应该没几个人对这玩意感兴趣了吧?
……
十月份的时候,程佳宁回国一趟。
工作的缘故,她先去了边疆。
李教授瞧着打扮的时髦洋气的小姑娘,“也不知道阮文这次回国后,会不会跟你似的。”
打扮的跟洋娃娃似的。
程佳宁躺着小羊毛卷,从头到脚都是设计师精心设计的造型。
她这次又是从首都搭乘飞机赶过来的,这美美的造型保持的非常好,一下子成了最夺目亮眼的那个。
程佳宁十分震惊,“她一次都没回来过吗?”
她知道阮文去美国读书了,自己也去过哈佛嘛,但读书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阮文这么认真的吗?
李教授摘了朵棉花。
那是一朵豆沙绿色的棉花。
颜色有些暗淡。
“你看着颜色怎么样?”
程佳宁这才发现,她还以为这棉花还没吐絮呢。
“竟然真的成了?”
这颜色虽然暗了些不够鲜亮,但是现在欧美都在追求纯天然的质感。
天然色本身就是一种概念。
如果真的能宣传好,这将是一个很大的卖点,她几乎能够想象得到,那些设计师们发疯了的模样。
“只有这一种颜色吗?”
李教授指了指远处,“现在只有棕色和绿色这两种,我们培育的其他颜色失败了。”
“有这两种就已经很厉害了!”
程佳宁觉得科学真是一种很厉害的存在,简直是出神入化般的存在。
李教授其实不太明白,“这种颜色,能行吗?”
他当时问了句阮文,然后种了好多。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销路。
“您老这话说的,肯定能行啊,时尚这一块我比您懂行。”
程佳宁之前对时尚的了解仅限于对珠宝首饰和高定成衣的片面了解,如今在欧洲待得时间长了,和那些设计师、名媛们打交道,对时尚这一行算是摸了个透彻明白。
“阮文有句话说的很多,那些欧洲人美国人会花很多钱来维持所谓的原生态,比如说非洲那边。他们骨子里就十分的矫情,你让他们去过上一年半载的原生态生活,那能把人给逼死。”
李教授哈哈一笑,“倒也是。”
这种何不食肉糜他也不是没见过。
只不过距离欧美人太远,他很长时间都是跟土地跟植物打交道,都忘了这群人到底什么样的德行。
实话难听,但到底是实话。
两人闲聊着,程佳宁又忍不住问了句,“阮文也没跟您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反正她跟阮文聊得时候,阮文一直都没说。
李教授看着大片的棉田,等到明年这棉田又能扩大一倍。
曾经的边疆垦荒只能用力和铁锹,如今有了机器快多了。
曾经的边疆种植得靠人一颗颗种子丢下去,如今有机器播种。
他见证着这块土地的变化,甚至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来改变这块土地,让它变得绚烂多彩起来。
“该回来的时候,她自然就回来了。”
程佳宁觉得老头这话说的有点神神叨叨的,她刚想要说什么,忽的听到这么一句,“孩子,将来要是我死了,就把我火化了,洒在这片土地上吧。”
这话让程佳宁毛骨悚然,她不是多么体贴的人,曾经的体贴也不过是为了在她爸手底下讨生存,可这一刻,程家小姐很是认真地劝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长命百岁做什么?等你老了就知道,这身体里面的零件差不多都坏了,你说机器坏了还有可以替换的零部件,人的器官坏了拿什么替换?人的寿命都是有数的,我不强求。”
他活了这把年纪,到了这岁数还能在这里发挥余热,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边疆的农研所在阮文的资助,他的督办下建了起来,现在里面有八个研究员,还有几个来这边实习的农学院大学生,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壮大。
即便自己这个老头走了,也不怕。
李教授想明白了,他无所畏惧。
可程佳宁不行啊。
她当天就想法子给阮文打了电话,“你说这老头是咋了,我都不敢说什么?”
程佳宁也没想到,自己再联系阮文,竟然是为了一个老头。
她和李教授的确有交集,可两人之间的交集着实不算多。
阮文笑了笑,“就是老头年纪大了,爱胡思乱想呗,你顺着他的话说就行,要不就去问问其他人,看他最近是嘴馋了还是想喝酒了?”
程佳宁觉得阮文这有点太漠然,“你真不怕老头哪天就没了?”
李教授可不年轻了。
眼看着就要七十岁了。
这几年在边疆呆着,人都憔悴了很多。
说没可能真就没了。
“真要是没了的话,那就让贾团长按照老头的想法来操持后事。”
阮文声音低低的,“将来我要是死了,就把我的骨灰埋在一棵大树下,当花肥就挺好。”
程佳宁:“……”咱还年轻,能别说死呀活呀的事情不?
听着怪瘆人的。
她还是跟阮文说起了那些彩色棉花的事情,“这些彩棉颜色稍微淡了些,不过我弄了好多去洗涤,的确不褪色。”
这多少涉及到阮文的专业知识,“这是天然色素,你说的那个豆绿色遇到酸怕是会出现化学反应,所以这种洗涤一般需要用比较温和的洗涤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