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打开灯看到亮堂堂的客厅时,阮文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这么能折腾?”
客厅被装扮一新,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奶油蛋糕。
旁边是折纸的玫瑰花,粉色和红色的都有。
就很幼稚的浪漫。
“生日快乐。”
这是他给阮文过得第一个生日。
向来都是给老人、孩子过生日,当初阮姑姑也不过是在阮文生日那天给她做碗面,荷包俩鸡蛋。
来省城读书后,顶多就是陶永安会送她份生日礼物,然后狮子大开口找阮文要礼物。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正儿八经给自己过生日。
阮文觉得好笑又好哭,“你又骗我。”
“下不为例。”谢蓟生亲了亲她,“要不来尝尝蛋糕合不合你胃口。”
阮文坐了下来,现在的奶油蛋糕花样比较简单,怎么看都透着几分土味。
上面的粉色寿桃让阮文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眼光堪忧啊。”
记得之前都挺好的啊,怎么如今审美直线下滑?
“让老韩帮忙选了个,他粗人不太懂。”谢蓟生赶着点回来的,也就比阮文早到了不到半小时。
“那这玫瑰花呢?”
阮文有些傻眼了,“别跟我说你让老韩他们帮你叠的。”
“不是,我在路上折的。”
车厢里的人都看他,仿佛他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一般。
阮文有些奇怪,“你怎么还弄起了这个,跟谁学的?”
她记得谢蓟生就是去首都开学术会议,与会的也都是专家学者,他们玩这个?
“遇见了乐薇。”谢蓟生并不避讳,“你最近怎么样?”
乐薇。
还真是会弄出这花样的人。
阮文吃了口蛋糕,“挺好的啊,能吃能喝能睡,白天忙晚上休息,还挺充实。”
她不生气,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怪只能怪自家男人太有魅力,偏生自己不能时时刻刻守着。
不过那样多累啊。
阮文一点都不生气。
她只是觉得这蛋糕好吃,没空跟谢蓟生说话而已。
吃着吃着,阮文硌到了牙齿。
她觉得哪里不太对,看到那戒指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幼稚不幼稚?”
她要是大口吞咽的话,那戒指岂不是直接被咽了下去?
可是灯光下闪烁的钻石是如此的可爱,阮文觉得自己不要太喜欢。
“你给我戴上。”
虽说平日里要做实验不能戴着,但不妨碍她现在过瘾。
阮文的手指很是纤细,只不过常年接触化学试剂的人,手略微有些粗糙。
抬头看了看阮文,她是如此的欢快,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充满了期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手不够细腻而伤心难过。
谢蓟生收起那些小情绪,将戒指套了上去。
“小谢同志,虽然我食指也很细,但是我已婚了耶。”阮文刮了点奶油点在了他脑门上,“你把戒指戴在我食指上什么意思?”
不该是无名指上吗?
谢蓟生抬头看着她,眼底是最后一丝倔强,“主要是看看,戴哪个手指上更好看一些。”
第175章 175追债
针对小谢同志竭力维持颜面这件事,阮文很给面子,“只要是你买的,都好看。”
礼物的珍贵,在于送礼的人是谁。
阮文对钻石没那么喜欢,毕竟她现在特别实在人,对这个二十世纪最大的营销产物没有那么的喜爱。
可当送礼物的人是谢蓟生,而送她的刚巧又是一枚戒指时,这种喜爱用任何言语来表达都显得如此的苍白。
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阮文看着那闪烁着的钻石,“好看吗?”
“真好看,对不对?”
“嗯。”谢蓟生在一个展销会上看到了这个,他当时就想,阮文戴上一定会很好看,果然,真的很好看。
“不过我得做实验,戴不了这个,可惜了。”阮文有一些遗憾,“下次给我买钻石耳钉或者耳环好了,这样我能戴。”
她想了下,“再不济买一个发夹也行,珍珠发夹,不过我怕自己做实验的时候一低头,发夹掉到试管里面去,那珍珠可就毁了。”
实验是日常,她还真没办法跟陶永安炫耀。
“那先放着。”阮文虽然不能用,但是这并不能阻碍谢蓟生送礼物的心,“将来有机会,一天换一个。”
“那你得送我多少啊。”阮文被这人逗乐了,“你的那点工资,够什么用的。”
她还不知道谢蓟生?
他的花销很少,工资几乎花在了她身上,可他才多大点工资,这个钻戒又得多少钱。
“还是说,你瞒着我在搞什么?”
阮文想了想,还真没想出来谢蓟生现在能有什么副业收入。
“是有点小副业,帮人做一些图纸。”有些是诚心请他帮忙,也有的是想要借机和部队搭上关系,想要行方便之门。
谢蓟生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或者说他不想给阮文引来麻烦,所以又拒绝了一些单子。好在他不只能画图,还能帮着做设备的检修,倒也能赚点外快。
虽说这些外快也都耗在了这小小的戒指上,不过倒也物有所值。
“厉害了小谢老师,邪门歪道倒是挺多,小心教坏了孩子。”
谢蓟生看着那十分平坦的小腹,“它闹你了吗?”
“才多大啊,现在三个月出头,估摸着都还没你手指头大呢,怎么闹?”阮文笑了起来,钻戒让她心情大好,原本那点小情绪也烟消云散,“吃蛋糕吧,你陪我吃一点。”
粉色的纸玫瑰堆在一起,让阮文觉得如梦似幻,小谢同志竟然还会制造浪漫,这可真是个好习惯呢。
她吃着蛋糕,说起了研发室里的事情。
“陶永安还问我,忙完这段时间,万长明他们会不会留下。”
“如果你想留下他们,那就直接跟他们说。”
谢蓟生的提议颇是有些简单粗暴,“这是个办法,不过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他们不愿意留下,我强行留下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到时候还是看他们的意思吧。”
阮文一向体贴人,这种体贴让谢蓟生轻叹了一声,“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有时候适当的采取一些措施,也是有必要的。”
“那你也哭过?跟谁啊,汪叔叔吗?”
谢蓟生被她闹了好一通,这才道出事情。
还在部队的时候,跟上级领导诉说委屈。
他做事一向果断,向来雷厉风行,忽的诉苦倒是让上级领导措手不及,等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已经应下来,便是想反悔都难。
“这招用多了不好使,可是偶尔用用倒也不错。”
他就用过一次,后来罗嘉鸣比着葫芦画瓢去哭诉委屈,结果被政委给骂了一顿,原本还是假装委屈,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真委屈。
阮文是女同志,这一招用下倒也无妨,尤其是对那几位研究员而言。
不管怎么说,阮文提供资金,又是给开工资,与这几位年长的研究员有恩情在,稍微示个弱也没什么。
即便是拒绝,也会给阮文颜面。而且还会有几分内疚,日后阮文若是找他们办事,也会事半功倍。
阮文已经睡了过去,她怀孕后倒是没什么不良反应,最大的变化大概就是容易累。
谢蓟生看着那恬静的睡容,低头在她额头吻了下,“生日快乐。”
……
靳一鸣没想到阮文竟然亲自来了,这么长途跋涉的,她先生竟然同意?
“我还以为会是陶永安过来。”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女人和男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他们一样的工作,即便是怀了孕的女同志也会坚持在岗位上,不请求特殊待遇。
他之前的好些同事就是这样。
她们如同蒲苇,因为身体特征的柔弱,以至于让人忘了蒲苇如丝却不易折断,堪比磐石。
但阮文又有些不同,她很爱玩花样。
一个年轻漂亮又知道如何能把自己打扮的更漂亮点的年轻姑娘。
几乎下意识的,靳一鸣就把柔软这个词和阮文联系在一起。
实际上呢?
那只是自己那略带有几分迂腐的印象而已。
“学校里有些事情,他比较忙,忙完了或许会过来一趟。”
这个回答让靳一鸣意识到,眼前这位年轻的姑娘还是个学生,即将毕业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