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谴失笑，又将东西放回去。
是了，江南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快查的清楚的？
只不过是东陵帝没办法再等了而已。
“皇后娘娘最近还好吧？”问天谴忽然问道。“想必那日陛下的大发雷霆，还是伤到了皇后娘娘的心的。”
上书房里没有了人。东陵帝也就站了起来，面对着一屋子的空着的椅子，我们这位东陵国的皇帝，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宴席散尽的感觉。
他捏了一下眉心，抬脚朝着一边走去。
上书房的四边都有门，正门专供帝王出入。左侧门和右侧门则分别供文武朝臣进出，后门一般不开，而在后门的边上还有一扇小侧门。那边则是宫里太监宫女进出的地方。
东陵帝这会儿走的就是这个侧门。
问天谴抬脚跟上去。
东陵帝的步伐很快，不一会儿就穿过偏门走出上书房，上书房的侧面是一系列的长廊和偏殿。偏殿一般是供前来等候帝王召见的大臣等待用的地方。
这一路上几乎没有宫女和太监，尤其是这会儿夜深。所以东陵帝和问天谴两个人迅速的穿过长廊，几乎没有引得任何人的发现。
走出长廊，再往前。一路绕过几个宫殿。直到来到宫墙边。抬脚上楼，烈烈寒风中，君臣两人站在了这皇宫的最高处。
东陵帝有些喘，他虽然是马上皇帝。但是多年的伏案还是让他荒废了体力的锻炼，这一路走上来。气力就跟不上。
东陵帝重重的吁了一口气，扭头瞧见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问天谴，问天谴呼吸不疾不徐，瞧见他看过去，还非常自若的笑了一下。
“你这家伙！”东陵帝失笑，“也就是你，从来在朕的面前连装都不会装一下！”
问天谴笑着躬身：“陛下老了。”
这样的话，也就他敢在东陵帝的面前说了。
其实平心而论，东陵帝的年纪并不大，正是壮年，可高处不胜寒，坐在那样位置的人，所消耗的心力总是比旁人多一些。
更何况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酣睡，眼前的麻烦不解除，东陵帝是真的日夜都无法安寝。
“陛下瞧一瞧臣写的这一方案吧。”问天谴从怀中拿出一个奏折递过去。
东陵帝接过，直接拍到了一边。
“这黑灯瞎火的，你让朕怎么看？”
问天谴失笑：“臣也没有想过，陛下会带着臣来这里啊。”
东陵帝又是笑，用手点了点问天谴：“你啊！若你是朕的儿子该多好！”
这话是真心的，东陵帝不止一次想过，若他真的哪日不在了，而他和甄娘的儿子又没找到的话，也许将皇位传给问天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了，这不过是个想，他却不会那么做，问天谴终究不是那个合适的人，他程家的江山也不可能交给一个外姓的人。
问天谴脸上笑意淡了一些，轻轻的说道：“臣可不要，做您的儿子，可没有做您的臣子来的舒服。”
东陵帝听的皱了眉，“炎儿的伤你不是亲眼瞧过吗？当时朕也是气很了，即便知道那不过是做戏，可朕是真的从他的眼底瞧见了怨怼，他是真的恨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