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把自己的手在姬阴的面前晃了晃,就好像姬阴实在是冤枉了他一样。
姬阴现在没有时间和姬无痕贫,直接看着姜武问道:“姜武,小月儿到底是怎么了?”
“回王爷,小姐这是中了西域曼陀罗花的毒了。”姜武眼瞅这睡着的凤月,颇为无奈,“此花毒经过人悉心的调和,无色无味,中毒者如果得不到解药的话……”
“就会一直沉睡下去!”姬阴的眼中一痛。
“是,会一直这样不生不死的沉睡下去。”
姜武心里想着,这下毒的人也忒毒了一些,竟然想到这样的方法来对待他们家师尊,要不是无色无味,他们师尊能着了道吗?
“可有解救的方法?”
“有,我听我家师尊说过,在天机谷寒潭的潭底,长着一种月白色的小花,是解这曼陀罗的解药,但寒谭水深不可测,而且终年温度极低,下去了万没有生还的可能。”
姬阴无力的摆了摆手,“我知道了,你们都先走吧,本王需要好好的静静。”
要是放在以往,估摸着凤月会笑嘻嘻的看着姬阴,然后问他静静是谁来着。
她这样无厘头的问题,姬阴听了整整四年多的时间,但这一次,她回答他的,只有满室的沉静。
这屋子里头,依旧放着她钟爱的铃兰花,熏着她所喜欢的檀香,却再也没有了她的欢声笑语。
她似乎永远都是在笑着的,除了最近,他们在闹别扭。
姬阴不知道自己坐了有多久,只是感觉这周围的满堂月华都凄冷无比,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再也听不到凤月的笑声,但如今,这个问题真实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心,好像在一瞬间出现了很大的塌方,破了好大的一个窟窿,不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担忧,而是知道自己真的会失去他的恐惧。
如今想来,自己所有的谋划,所有的绸缪,看着都是这样的可笑。
“小月儿,你起来,我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伸出颤颤巍巍的手,去拉凤月的手,却再也感受不到往昔那温暖的直到他心底的温度,姜武说,她会像一个活死人一样的睡着,身上的温度会越来越冰。
如果早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们直接何苦要有那样的心结,她要是想要知道,他全部告诉她就好。
自己曾经想着,她要是嫁人了,倒也是一件好事,如今才知道,这样的想法,究竟是怎样的幼稚,要是他的世界里面,再也没有了这个在他耳边吵吵闹闹的小丫头,那他怕也找不到任何生的意义了。
“小月儿,我们好好的,我再也不满着你任何的事情了,好不好?”
姬阴反反复复都在讲这几句话,好像是说给凤月听的,又好像是强调给他自己听的。
整整两天,他将自己困在千禧宫的偏殿里头,不管朝政,不管手上的事情,不吃不喝,任何的劝都不停,似乎就要这样陪着凤月一起,呆在那个屋子里头到天荒地老。
熙和来了劝了,让他给撵了出来,老太妃去看了,被他好言相劝的弄出来了,玉无邪看了,被他给一掌劈出来了,凤箫也来了,但姬阴似乎已经到了水米不进的地步。
凤箫搬了个小板凳,重重的搁在了凤月房间的门口,他瞪着眼睛看着紧闭的大门,这两天,他对外宣称姬阴在照顾皇帝,折子全部都是他帮着姬阴再看。
但是在这么下去,谁受的了,瞧瞧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就说这两个人是在作死的!
“相爷,您真的不进去劝劝了?”听风试探性的开口,这都第三天了,姬阴再不出去,他每疯,他们都得被姬阴给弄得疯了。
“不去,不去!”凤箫不耐烦的挥了挥自己的手,“你瞧瞧你们家王爷那怂样,他自己在里头作死,我管他干什么,他要是疯了、死了,我把他和我们家老大埋一块儿,在帮他立个碑,就算是对的起他了!”
“你要给谁立碑?”阴寒的声音从屋子里头飘了出来。
整整封闭了两天的大本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许久没有见到阳光的眸子,一时间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主子!”听风激动的看着姬阴,他,他们自己主子,终于出来了!
“王爷!”
“爷!”
“三哥!”
“孩子!”
一时间,大家伙儿都围了上来,脸上除了喜悦,还是喜悦啊,这小子终于出来了。
“母妃,让您担心了,是孩儿的不孝。”
姬阴冲着老太妃抱歉的说道,遂又转身走到凤箫的跟前,眼眸微眯着看着他,“凤卿,你刚才说,要给谁立碑啊?”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的,却带着别样的弧度,将整个气氛都崩在了一根弦上,在一瞬间,就紧张起来。
凤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却又是理直气壮的看着他,“给你立碑行不行,你这没志气的!”
“找你这么说,本王就是这样的没有出息,放着月儿有事,就不管,自暴自弃了?”姬阴的声音微微的上扬,最后一个自是用鼻音发出来的,“嗯?”
“别威胁我,这是事实,我们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的!”
嗯,确实是这样子的!
凤箫在心里肯定了自己一番,仰起头来,很是肯定的,很是认真的瞅着正用眼神准备杀死他的某人。
小样的,这世上除了他家老大,没人可以这么威胁他的,好兄弟都不行!
姬阴这小子一贯是深沉的,如果说这一世凤月是把张狂和冷酷隐在自己逗比的性格之下,那这小子,则是把自己的性格和情绪都完美无瑕的隐藏在了自己那一张人神共愤的俊彦之下,叫人看不出任何的破绽来。
心里说着不害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凤箫还是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瞧了一眼这院子里其它的人,很没骨气的补了一句,“不信,不信你问问他们,是不是也这么看你的!”
这话本来是想要说的很有气势的,但话一出口,这本来该有的气势就自动的削减了三分,不过,周围的人,还都是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