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扯间追逐间,凤月绑在头上的粉色发带松散着飘了下来,顺手去接发带的瞬间,她已经将银针收于自己的袖中,小手一番翻动,接着宽大袖袍的掩饰,她已经把手里的粉末转移到了发带上,徐徐暖风灌了进来,随着凤月的奔跑,药粉飘散在了空气中。
太后这老婆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的高手,凤月不会傻到用武功来暴露自己,也不会傻到下毒来遭人怀疑。
那些粉末不过是轻微的幻觉药物,通过气管传到肺部,只有两三分钟的药效,她方才已经感觉到凤箫百步开外的脚步声,等到凤箫回来,药效都已经散了,谁还能说什么。
粉末入肺,药效即可就可以看出来,宫人们只感觉这大殿里所有的静物都是凤月,每个人都朝着那些茶杯啊,桌子啊,椅子啊的扑了过去,更有甚者,把端坐在那里的老太后和周公公当成了他们的目标人物,又拉又拽的。
“你们,你们这帮狗奴才,反了天了,竟然这样对待哀家!周公公,周公公!”老太后被人拉扯着头发,一向雍容华贵的她,什么时候被自己手下的奴才这么欺负,但她所谓的奴才都不听她的,让她欲哭无泪,一手去拽身边的周公公,但周公公也是自顾不暇,哪里还有手去帮老太后。
一时间,太后大殿里,可谓是群魔乱舞,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绝如缕,看得风楼在房梁上差点笑岔气,直接从房梁上吊下来,他主子是在是太有才了,这皇太后的样子实在是看得他心里痛快,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凤月呢面上却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赶紧的跑到大夫人的怀里,怯生生的看着他们,“采儿,他们是不是想先生说的遭报应了,撞邪了?”
撞邪?大夫人漠然的点点头,把凤月抱在怀里,退到了殿门口的安全区域,安慰着怀里被吓坏的女儿,“月儿,莫怕,没事的,没事的。”
当然没事,这事儿就是主子弄出来的,主子怎么会有事,风楼在房梁上看着屋子里乱作一团,老太后似乎也被风中的药粉感染了,走下凤榻和宫人们纠缠起来,上了年纪的人了,身手依旧显得轻巧异常。
“小月儿,我看你这次往哪里跑!”不知道怎么的,老太后忽然朝着大夫人这边狠狠的扑了过来,眼里布满了凶光,大夫人什么时候见过老太后这么凶残的一面,俨然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母后,母后?”试探着叫了两声老太后,她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两手朝着大夫人的脖子掐了过来。
见老太后是真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大夫人看了一眼怀里的凤月,小丫头躲在她的怀里颤抖着,她赶紧把凤月放到了门口,“月儿,到外面玩儿去。”
“采儿,为什么,她们都是坏人,要是欺负了你怎么办?”鼓着腮帮子,凤月说的好不认真得样子。
朝里看了一眼,老太后已经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她心里更加着急,害怕他们会伤害到凤月,情急之下,她忽然间想到凤月之前的话,立刻开口,“月儿,去找爹爹,爹爹最厉害了对不对?”
“哦啊,对哦,采儿最聪明了!”明亮的眼眸瞬间充斥了了解两个字眼,凤月提着小裙子就欢快的朝着殿外跑去,临走的时候,再次深深的瞟了一眼风楼所在的方向。
风楼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大夫人作为小姐的娘亲,他敢不看好吗,想起凤月刚才一闪而过的杀气,风楼只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发寒,主子的两面作风他依然适应不了,变得太快了些!
一二三四五,二二三四五,三二三四五,凤月心里数着节奏的小跑,直到确定自己跑出了大夫人的视线,才放慢了步伐。
顺手在一边的盆栽小树上扯了片树叶,四周都没有什么人,她两步三晃,走得悠哉游哉,五十来步的样子,她看到凤箫冲他招招手,然后很狗腿的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小子是赚了五百万还是怎地。
凤月四周瞟了一眼,要不是看在周围没有人,她一定上去踢他两脚,这浮夸的演技都是和谁学的?
“老大,你没事出来散什么步啊,你们家采儿呢,没看着你?”凤箫紧张兮兮的把凤月包起来,朝着他的身后看了又看,没见着一个宫人,也没看见大夫人,她们只拿凤月当孩子,既然这样,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乱跑呢?
“别老拿这有色眼睛看人,采儿可比你强多了!”凤月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宽阔的宫中道路,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你一个人来的?”
凤箫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不是废话吗,张嘴却笑嘻嘻的,“对啊,皇帝身边那公公我看着不爽,就给甩了,不过,刚才看到皇后好像从御花园往这边走来着。”
“多久?”
“嗯,她们应该到了前面那个小拱桥那边了,再有个两百步的样子吧。”凤箫托着腮帮子做沉思状,忽然间感觉到什么,两眼凌厉的扫向凤月,“老大,你要干嘛?”
“给你凤相辞婚埋下伏笔啊!”
啊?
凤箫心里奇怪,伏笔?还明线、暗线呢,皇后来了,和他们凤府退婚有半毛钱的关系,刚才皇帝的口风来看,完全一副不把凤月拴在皇宫里不罢休的样子。
树叶搁在嘴边,清浅的音符传到凤箫的耳边,他刚才还想说,他们家老大什么时候心情那么好,竟然莫名其妙的吹起曲子来,不过确实很动听、很灵动。
“老大,我跟你说……”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他就已经呆了,这都是什么情况,老太后发丝散乱,珠钗摇摇欲坠,提着裙子,带着手下的宫人们追赶着大夫人,手里还拿着周公公常年拿着的,叫什么来着,不管了,反正是太监拿着的那玩意儿。
“老大,他们怎么了?”
小手一松,凤月手里的树叶飘了出去,然后小手紧紧的抓着凤箫的衣襟,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只让凤箫心里发毛,趁着所有人都还没有逼近,凤月边儿拿着凤箫的衣袍擦泪,边小声道:“没事发发疯,有益于身体健康,我们围观,这样最有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