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琳亚命几个男侍仆上前,带小王子去洗澡,可奥尔菲小手像铁锁一样,看着瘦,力气还挺大,死死圈在她身上,几个男仆上来劝也劝不动,想要强行拉他走,他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用如同被抛弃的小兽的眼神幽幽注视着阿琳亚。
阿琳亚心软了,无奈,亲自牵着奥尔菲将他送进了为他整理出来的套间,再叁保证自己不会走远,男孩才不舍地和侍仆进去沐浴。
阿琳亚命侍仆回办公室取了一本书,在奥尔菲小套房的外间里,靠着软垫闲适地阅读,过了有一会,一个男仆从浴间出来,为难地禀报:“陛下,之前您只让人收拾房间,没有下命令买王子穿的衣服。”
阿琳亚“啪”地合上书,一皱眉,“是谁负责的?连这点小事都想不到?”
侍仆快将头埋到肚子上了,羞愧道:“是奴们疏忽了,只是,从来都没有不自己备好衣衫的王子来宫里,毕竟,王子殿下们哪里看得上街边卖的衣服……”
阿琳亚想了想,也是,便没有责罚侍仆们,可露娜的王子都长大成人搬走了,宫里也确实没有十岁男孩的衣服,她灵机一动,让侍仆翻出了自己十岁时的衣服救急,反正露娜的男装女装都是系腰带的薄袍,区别不大。
她又看了一会书,突然,耳边传来急促的“哒哒”脚步声,以及侍仆跟在后面的喊声,“王子殿下,头发还没有擦干!”
随即,一双细细的手臂扒到她身上,湿漉漉的水汽透着温热的躯体隔着衣物传过来。阿琳亚放下书,对上一双榛子型的淡紫色大眼睛。
男孩穿着她年少时的无袖束腰淡粉色裙子——为了方便上药,特意找了一条肩头有可以拆卸的系绳的。他光脚踩在地毯上,雪色的头发乖巧地垂在肩头,发尾还有些滴水,肤色宛若新挤出来的牛奶,手臂露出的皮肤上有一些突兀的掉痂后的粉白痕迹,细碎的刘海垂在眉梢,嘴唇透明粉嫩,眼睫如同白色的小扇子,清秀的小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体却紧紧靠着她。
阿琳亚看着梳洗好后脱胎换骨的男孩,仿佛捡回来的流浪小脏猫洗澡后变成了波斯猫美人,满意地揉捏他泛红的小脸蛋, “果然洗完之后可爱多了,我就说,毕竟是我的表弟。”
见女王表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来回逡巡,奥尔菲羞涩地垂下了眸子,手臂别扭地动来动去,总想缩到背后的样子。
作为宗主国,阿琳亚对瑞汶国还是有相当的了解的,她恍然大悟,让侍从给他拿了一件珍珠白色的披肩,笑道:“在瑞汶国要这个样子对不对?”
男孩赶紧用它捂住自己裸露的双臂,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瑞汶国气候潮湿,没有露娜这么热,服装要偏保守一点。
与此同时,侍仆们见刚才沐浴时一直十分不听话的王子安定下来,赶紧上前,拿布巾为他擦拭头发。在此期间,他必须触碰着阿琳亚,否则小脸上就会肉眼可见地产生焦虑的情绪。
不仅如此,阿琳亚发现,奥尔菲的眼神一秒都没有在侍从身上停留,即使侍从挡在阿琳亚前面,他的目光也仿佛穿透了他们的身体,除了阿琳亚,谁也无法让他做出反应。
果然,还是有相当的后遗症的。既然将他接到了露娜,自己就要负起责任才行,一定要尽力医治好王子,再将他送回国。
于是,阿琳亚又吩咐侍仆喊来医官,给王子诊治上药。
在露娜,民风开放,虽然由于生育比例实行一妻多夫,但女子能做的职业男子都能做,尤其是在后宫,女医官时常有不方便的时候,因此宫里男医官的数量甚至还要多一些,只是和军队、政府一样,最高层次的领导核心都是女性。这次来给奥尔菲看病的便是一个年轻温和的男医官。
十岁不大不小,对男女之别懵懵懂懂,但作为大人肯定是要在意孩子的隐私的,可奥尔菲又不放开她,阿琳亚只好在医官要褪下他的衣服检查时,自觉转过头去。
奇怪的是,医官根本没有叫她回避,似乎将奥尔菲的清白完全托付给了阿琳亚的道德水平。阿琳亚一头雾水,提醒道:“这位医官,小王子已经挺大了,我在这里本来就不太方便,你要是脱他的衣服,至少跟我说一声吧!”
医官恍然大悟,抱歉道:“不好意思,陛下,臣以为,这位王子是您的童侧呢。”
有些侧夫,为了更好得侍奉妻子,在年纪不大的时候就会被送来妻子的国家,这样能更习惯当地的风土人情,也方便妻子对其从小调教,这就是童侧。然后等童侧长到一定年纪,再行夫妻之实。
奥尔菲眼珠动了动,显然知道童侧是什么意思,在她看不见的位置,偷偷看阿琳亚的反应。
他觉得当表姐的童侧也不错,虽然只有地位很低的国家的王子才能接受这样的对待,但就像母亲的丈夫们可以和她天天在一起,他成了童侧,以后就是表姐的侧夫,也就能和她永远不分开啦。
阿琳亚颇具威严地瞪了医官一眼,“你误会了,这种话以后可不能乱说,平白毁了王子的清誉。”
医官忙连连点头称是,心里觉得可惜,这么可爱的小王子,长大了能和女王生不少更漂亮的孩子吧。
在诊治皮外伤地间隙,阿琳亚又向医官咨询了一下奥尔菲的精神健康。很遗憾,医官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这样的创伤基本只能靠患者自愈。
女王后宫空虚,医官私心想留下这个女王的小表弟,再过几年让他为王室开枝散叶,便在心里向神明请罪,稍稍添油加醋了一些,希望能让女王和小王子多培养培养感情,“陛下,如今小王子是将您当做心灵的唯一支柱了,他谁也不信,除了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失去了意义,所以您要时常和他在一起,特别是,他现在情况还十分严重,您要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不要让他伤心失落,这样时间久了,心情平复,他或许就能有所好转了。”
阿琳亚自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仔细地将医官说的每一个字印在脑海中,认真点点头。医官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能促成一桩好事,心情不错,从随身携带的医箱中拿出药膏,要给王子上药。
这时,奥尔菲却又抗拒起来,他拒绝医官的触碰,抱着阿琳亚的胳膊使劲往她身后躲。
男孩不想要外人碰到蕴含他悲痛记忆的伤口。
医官为难地看看女王,问询道:“陛下,看来小王子不愿意让臣涂药,这样,由您来给他上药,会不会好一些?他的外伤基本都快治愈了,这个就是祛疤的药,涂起来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
这不是什么难事,阿琳亚同意了,果然,当她拿着药膏触摸奥尔菲的伤痕时,他很老实地没有乱动。
阿琳亚无奈地揉揉他的脑袋,“你可真金贵,竟然让一国之主亲自给你上药,但你是男孩子,胸前和大腿的你一定要自己来,不可以耍赖了!”
奥尔菲一头刚洗完的顺滑白毛被她揉乱了一点,无辜地眨眨眼。
阿琳亚没有照顾人的经验,动作僵硬,想着小时候医官给她涂磕破的膝盖的样子,先是拉着奥尔菲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涂,又让他捂着胸口,解开肩上的系绳,拉下他背后的衣服,给他单薄的后背上药,后背上的伤是最严重的,长出来的新肉泛着突兀的粉红,因为牢狱中只有残渣剩饭提供,奥尔菲瘦得两条蝴蝶骨十分凸出,让少女心中不禁又心疼了一下。接着,她将男孩藕节般的两只小腿横着架在自己的膝盖上,指肚蘸着浅灰的透明药膏,轻轻涂在腿肚的皮肤上,可能有些痒,男孩粉粉的脚趾难耐地前后晃动。
而阿琳亚呢,近距离轻触着奶白皮肤上那些横七竖八的印子,面上不显,心中愈发阴云密布。割喉实在太便宜篡位者倪丽斯了,为了树立仁慈的形象,埃西塔大概率还会厚葬她。倪丽斯是怎么做到对这样一个年幼的孩子如此歹毒?
篡位者倪丽斯已死,但地牢里的那些看守,可不能就这样算了,阿琳亚会给埃西塔去信,让她务必将伤害露娜女王血亲的恶人处以最惨痛的酷刑,割下脑袋,暴尸荒野,任秃鹰啃食他们的尸体,灵魂永世徘徊在冥府的烈火中。
过了一刻左右,所有的伤处都被祛疤药覆盖上了,阿琳亚松了口气,用布巾擦了擦沾满药膏的手指。不方便的位置就让奥尔菲自己上药,由医官看着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好不容易大功告成,男孩还是一步不离地粘着阿琳亚,阿琳亚起初也不觉得有什么麻烦,就当长了个小尾巴,带着他一起用了午餐,督促他多吃了些有营养的食物,下午没什么工作,又陪他去百兽园摸了摸小猫小狗。
然而,当放松时间结束,阿琳亚想回办公室处理政务时,奥尔菲仍抱着她的腰不肯撒手,阿琳亚稍微劝了劝他,最后还是败在了他水汪汪的紫色眸子下,让塞拉等人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给他搬了套小桌子,又从图书室中拿了一些小朋友的书给他看。
“哪来的小童侧这么娇气,可不能打扰陛下工作啊!”塞拉调侃道,得来阿琳亚一个白眼,赶紧笑嘻嘻地闭上嘴离开了,她最喜闻乐见的,就是女王身边能多出现几个异性生物了。表弟好啊,联姻的最佳选择,就是真的太嫩了,得再养大些,现在就下定论,万一长大后不好看了也不好。
好在,阿琳亚说的话奥尔菲还能听进去,至少,在她工作时,他只会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托着腮紧紧盯着她,书本被抛在一边冷落,仿佛自己的视线一离开,就会把她弄丢一样。
阿琳亚当然不会心烦,毕竟奥尔菲是个受了伤的孩子,她心里只会有满满的怜惜。不过,他实在太黏了,比之粘糕有过之而不及,时间长了,也会有相当尴尬的情况。
比如,当阿琳亚如厕时,奥尔菲也会固执地等在门口。再比如,到了晚上,阿琳亚要去找叶哈希雅睡觉,奥尔菲也拉着她的裙角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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