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天色已经很晚,萧邑还没有回来,高临甚是担心,一直来回踱着步子在门口等待。很久之后,一辆马车朝着自己的方向疾驰而来,心中的担心似乎也落实了,肯定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安王一直忌惮萧邑,因为萧邑无论是从军事还是处理政事的能力都在他之上,并且渐渐地朝中也有一些大臣也有倒向萧邑的迹象。所以安王一直想除掉他,趁他羽翼还没有丰满时。
果然,马车停在了府门前,萧邑抱着昏睡的蔓菁下了马车,脸色甚是不好。他吩咐高临:“快叫何大夫。”就匆匆地往前走。
“是!”高临意识到情形不是很好,也跟着有些紧张起来,这几日来殿下对沈姑娘的情谊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沈姑娘有什么差池,还不定会发生什么大事呢!高临吩咐其中一个手下赶紧去叫何大夫,自己才跟在了萧邑的身后。
何大夫来把过脉之后,说道:“沈姑娘喝下了放有蒙汗药的酒,这药是由曼陀罗花制成,麻醉的效果与酒结合后效果最佳。即使是内力深厚的人也会倒下,况且沈姑娘是一个弱女子。”
“那可有解药?”萧邑焦急地问道。
“公子不用担心,虽没有特定解蒙汗药的解药,但甘草解百药毒,用甘草熬成汁让沈姑娘喝下,方可解毒。若是不服解药,也是会醒过来的,只不过需要的时间会长些。”何大夫道。
“那便好!”萧邑松了一口气,看着蔓菁昏睡沉沉地蔓菁,说不出的疼惜。
药熬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萧邑遣退了所有的人,自己慢慢地替蔓菁喂了药,然后就一直守在她的床前,生怕她会有什么不良的反应。他半躺着睡在榻上,一有什么声音就睁开眼来,第一眼就是看看床上的蔓菁是否已经醒来。
天才微微亮的时候,高临轻轻地敲了敲门,他轻轻地“嗯”了一声。高临一进来,见他还是半躺在榻上,睁开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极是疲惫,心里矛盾着要不要禀报他。
“何事?”见到高临踟蹰在原地,萧邑闭着眼睛问道。
“公子,属下有一事禀报。”高临答道。
“说!”萧邑还是没睁开眼,但是声音却是极其清醒。
“昨晚,礼部侍郎刘大人的长子刘仲初在酒肆里与人发生口角,最后被对方打死了。据说是因为有一位极为鲁莽的客人强行想要占有在酒肆里唱歌的一位姑娘,那姑娘不从,刘公子说了几句话。不料,那个醉汉却大发雷霆,上来就是一刀,正好伤到了心脏,当场就死亡了。”高临也是刚刚得到了这个消息,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就立即赶过来禀报了。
萧邑慢慢地睁开了眼,问道:“凶手在何处?”
“发现刘公子死后,那醉汉连忙撒腿想逃跑,没跑几步就在酒肆的门口被人用剑射死了。属下认为,醉汉一开始就是想杀死刘公子的。他打听到刘公子向来为人善良,见不得这样的事,故意找了一个借口引起他的主意而已。至于醉汉被另外一个人用剑射死,应该是雇他的人想杀人灭口。这是一场已经设计好的阴谋,所以属下就连忙来禀报公子了。”高临说道。
萧邑疲惫地摸了摸脑袋,心底为刘仲初感到惋惜。他为人正直善良,才华横溢,一直觉得他是个可用之材。只可惜,年纪轻轻就这样离开了。他知道,刘仲初之所以惨遭杀害,是因为他的父亲前不久才在朝堂上为自己辩护了几句,皇帝大赞他的看法。不曾想,就已经被别人怀恨在心。看来,这条路更是艰险了。
“刘侍郎刚刚经历丧子之痛,必然难过万分,你带些人前去慰问。务必带好我的话,就说我总会为他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萧邑吩咐道,最后那句话说的极为有力。
“是!属下明白。”高莅临回答。
“等等。”高临才准备要躬身行礼离开,萧邑又叫住。“另外,把林将军,薛大人请到前厅来,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相商。”
“公子指的是王府还是.....”萧邑很少会在这儿接待客人,所以高临有些疑问。
“就在这里的前厅。”萧邑淡淡答道。
高临看见自己的主人一直都在看着床上还在昏睡的蔓菁姑娘,他应该是担心回了王府以后,蔓菁姑娘醒过来他不在,心里着实有些感叹他的用情之深。
高临出去以后,青衣端着洗漱的热水轻轻地推开门进来,看见萧邑依然躺在榻上便转头欲走开。不过还是惊醒了他,其实他也没有睡着,只是闭眼休息一下而已。“青衣。”萧邑唤道,似是有话说的样子。
“已经给公子准备好了洗脸的热水。”青衣端着水说道。
“放下吧!”待青衣放下了热水之后,又说:“待会儿沈姑娘醒过来,就说她只是喝醉了不省人事,也告诉春儿吧!”萧邑言语平淡。
“是,公子。”青衣有些不解,也许主人只是因为想保护沈姑娘吧。
服侍萧邑洗好脸之后,青衣问道:“公子,厨房已经备好了早饭,您要不要先用早饭?”
“送到房里来吧!等沈姑娘醒来的时候再送过来。送些茶水到前厅去,有客人。”顿了顿,又道:“等会儿沈姑娘醒过来的时候去前厅通知我一声。”
萧邑说完深情地看了一眼蔓菁就大步地迈出了房间,径直朝前厅走去。
春儿本就一直在门外候着,待萧邑走出去才端着刚熬好的药走进来。见自己的主人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心中很是担心。青衣见春儿满脸忧愁,安慰道:“沈姑娘只是还没到时候醒,不用太担心。”
有了青衣的安慰,春儿瞬间觉得放心了好多。青衣顺道也跟她说了之前萧邑交待的话,春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告诉小姐她喝下了蒙汗药的事呢?但是想想穆王殿下做事应该有他的道理,也就没有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