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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玄撩了撩眼皮:“你刚刚说,只听听计划。”
  结果听完她就想参加?
  “对啊,听完了我觉得这个计划好,想和你一起去。”冯橙理直气壮。
  “不成。”陆玄再次毫不留情拒绝。
  “陆玄——”
  陆玄语气坚定:“说了不行。这种事你一个姑娘家参与什么?”
  这又不是逛街买脂粉,这是去杀人。
  “这本来就是我的事。”冯橙面色一正,“那些人三番两次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想完全靠别人去反击。”
  人终究要靠自己。
  她身手不差,不会拖后腿,为何要坐享其成?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子?
  这不是冯橙想要的。
  特别是亲眼见到城破人亡的惨事,她无比清楚认识到异族可不会对老弱妇孺留情。
  当齐军屠杀大魏百姓的时候,连一只猫都没放过。
  陆玄听了这话有些不是滋味。
  不想靠别人?
  他是别人?
  他——仔细想了想二人的关系,陆玄底气十足。
  他是她师兄,怎么是别人?
  师妹靠师兄怎么了?
  冯橙一看陆玄表情,就知道他还是不想答应。
  这怎么还冷面无情上了?
  “你担心我拖后腿?”
  陆玄看她一眼,没吭声。
  能一橙子砸死一个大汉,他不认为这丫头会拖后腿。
  他就只是……纯粹不想让她去。
  “陆玄,你不是知道么,我一直跟着长公主习武,不会因为好玩或者解气去做超出自己能力的事,我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我怕的是麻烦么?”陆玄反问。
  “那你怕什么?”
  陆玄一滞,真正的原因却说不出口。
  “我带几个人就能解决的事,你为何非要参与?万一受伤呢?”
  冯橙突然明白过来:陆玄这是担心她。
  找到原因,那就好办了。
  她甜甜笑着,好话不要钱往外掏:“真要遇到危险不是还有你么。就是因为有你一起,我才想利用这个机会锻炼自己,这样万一将来遇到险事不至于乱了阵脚,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
  陆玄默默听着,竟有一丝动摇。
  要说起来,有他在定会护她安全。
  “我总要出门的,真要遇到恶人那些护卫丫鬟可不顶用,说不得还要靠自己,那平时多些磨练关键时候就能救命呢。”
  陆玄捏着茶杯没吭声,神色有了变化。
  冯橙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冯橙一看有戏,伸手拽住对方衣袖:“陆玄,带我一起吧。”
  陆玄盯着拽住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微微抿唇。
  冯橙福至心灵,摇了摇衣袖:“师兄,带我一起吧。”
  第162章 运势
  “嗯。”
  陆玄本想再考虑一下的,可那声“嗯”已经脱口而出。
  看着眼睛瞬间弯成月牙的少女,陆玄脸色微黑。
  冯橙太过分,拽他衣袖不说,还叫他“师兄”!
  而且还在拽着!
  “放开。”少年略带嫌弃,语气却冷不下来。
  冯橙忙松开手,笑吟吟问:“那咱们什么时候行动?”
  陆玄离她远了些:“过几日吧。”
  靠得太近,总担心她会做奇怪的事。
  “那我等你消息?”
  “嗯。”
  “陆玄——”
  “怎么?”陆玄无奈问。
  再提过分的要求,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的。
  “吃小鱼干吗?”冯橙从荷包中摸出小鱼干递过去,“椒盐味儿的。”
  盯了她手中香喷喷的小鱼干一瞬,少年板着脸拿起来塞入口中。
  二人分享完小鱼干,各自回家。
  白露收拾姑娘回来后换下的衣衫零碎,捏着空荡荡的荷包很是惊恐。
  因为姑娘小青山遇险,她好几晚上没睡好了,姑娘竟然还有心情吃这么多小鱼干!
  这岂不是说姑娘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以后还是想去哪儿去哪儿,有可能再遇到危险?
  只要这么一想,大丫鬟就感到窒息。
  “姑娘。”
  冯橙看她:“怎么了?”
  白露举了举荷包。
  冯橙不解:“有话说。”
  陆玄半天给她“嗯”一声就算了,怎么这丫鬟也开始让她猜了。
  白露一时卡壳。
  她总不能说姑娘不能没心没肺吃小鱼干啊,要在意自身安全。
  “姑娘,以后您可不要去那些有危险的地方了。”
  冯橙笑笑:“哪些地方危险?”
  “比如僻静的地方啊,鱼龙混杂的地方啊……”大丫鬟努力举例。
  冯橙摇摇头:“错了。”
  白露疑惑看着她。
  冯橙往床榻上一躺,轻声道:“有危险的不是地方,是人。”
  一心想算计她,她就是走在热热闹闹的大街上,还是躲不掉。
  与其提心吊胆,不如解决让她提心吊胆的人好了。
  过了几日,冯尚书面色沉沉回府,吩咐下人请大姑娘过来。
  “祖父您找我啊。”冯橙过来时,冯尚书就在院中。
  刚刚进了十月,院中树木萧瑟,几盆菊花还争奇斗艳着。
  冯尚书转过身来,招呼冯橙进屋去。
  “天凉了,石凳坐不住了。”进屋后,冯尚书把一盘枣糕推到冯橙面前,“吃点儿。”
  冯橙一看祖父有长谈的架势,拿起一片枣糕吃着。
  枣糕香甜软糯,很适合老人家口味。
  其实也挺合她口味的。
  看着孙女有滋有味吃枣糕,冯尚书叹了口气,心中很不是滋味。
  孙女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那些人真是毫无底线。
  冯橙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等着祖父往下说。
  “橙儿,小青山的事已经查明了,是流寇作乱。”
  “流寇作乱啊——”冯橙拉长声音,唇角微扬。
  冯尚书有些意外:“橙儿好像一点不惊讶。”
  冯橙笑了:“那么穷凶极恶,肯定是流寇了,总不会是读圣贤书的体面人。”
  听孙女前半句话,冯尚书还有些唏嘘,听完后半句眼神复杂起来。
  他觉得孙女话中有话。
  一时间,祖孙二人无声对视。
  十五岁的少女,眉宇间还有着青涩,宛如尚未完全绽放的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