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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啸那边高调调查买凶者的人脉关系,陆玄这边则悄悄盯住了谢志平。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一个情况引起陆玄注意。
  谢府一个门人突然离京办事。
  放在平时,门人为主家出去办事不足为奇,但这种时候足够触动陆玄那根敏感的弦。
  交代心腹继续紧盯谢志平,他亲自去追人。
  出京对陆玄来说是家常便饭,这也是京中人只知陆墨,不知陆玄的原因。
  门人躲在了一个镇子,傍晚回住处的路上,还在怨念。
  主家也太小心了,非要把他打发出京避风头。
  从繁华的京城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小镇,连个像样的女人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熬上多久。
  门人进了门,由下人伺候着沐浴更衣,走进屋中。
  屋内点着灯,光线朦胧。
  门人伸了个懒腰,向床榻走去。
  脖颈处凉意袭来,低沉声音响起:“别动。”
  门人寒毛竖起,战战兢兢问:“谁……”
  他也是有功夫在身的,竟半点没察觉屋中有人。
  “聊聊?”那个声音再次响起,低沉中透着清越。
  门人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很年轻的人。
  他想点头,那横在脖子旁的匕首纹丝不动,立刻感觉到一疼。
  “聪明点,闹出动静休怪我手中匕首无情。”
  “好……”
  脖颈处的冷硬离去,一名少年转到门人面前。
  少年肤白如玉,一身黑衣衬得他眉眼分明,气质冰冷。
  远比门人猜测的还要年轻。
  “坐。”陆玄指了指椅子。
  门人老实坐了,心中则在判断逃脱的可能。
  “想着逃跑?”陆玄扬眉,嘴角挂着轻笑。
  门人心头一凛。
  明明很俊美的少年,那抹轻笑却令人头皮发麻,如见厉鬼。
  “这种蠢事我劝你不要做。”陆玄摆弄着匕首,语调凉凉。
  寒气缓缓爬上门人脊背。
  对方明明没做什么,可他就是感到了极度危险。
  “你……到底是什么人?”
  陆玄一笑:“与其问我是什么人,不如说说你来到这个小镇的原因。”
  门人强撑着道:“我是谢大人府上的,来这里替谢大人办事,我们谢大人是韩首辅的妻弟。”
  “办事?”陆玄微微倾身,嘴角挂着笑意,“难道不是避风头么?”
  门人一惊,死死盯着陆玄。
  少年指腹拂过匕首,语气懒散:“既然是在这种情形下见面,就不要遮遮掩掩浪费时间了。你来这里避风头,是因为冯大姑娘小青山遇险的事。”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门人心中一咯噔,嘴上自是不认。
  话音落,就见眼前少年把匕首往桌上一扔,等反应过来时,一双微凉的手已经落在他脖子上。
  那双手猛地收紧,力量大到他连一丝反抗余地都无。
  到这时,门人彻底认识到二人间的武力差距。
  与这少年表现出来的自信相符,他想逃跑确实是做蠢事。
  那双手越收越紧,门人竭力挣扎叫喊,可喊出来的只是微不可闻的呜呜声。
  他涨红了脸无法呼吸,像是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潭,是望不到头的痛苦。
  忽然,那双手松开了。
  呼吸一下子畅快了,门人剧烈咳嗽着,咳得眼泪鼻涕直流。
  下人听到动静在外面询问情况。
  门人看着那双手的主人。
  朦胧烛光下,黑衣少年静静看着他,乌黑的眸子正如那汪令他无法挣脱的深潭。
  第160章 请教
  “没事,下去!”
  门人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努力克制着喊救命的冲动。
  单凭这个少年刚刚出手的速度,以及手上力气,他就知道一旦闹出动静,等不得人来他就要死在对方手上。
  人都是惜命的。
  晚死也比早死好。
  “算你识趣。”陆玄拿帕子擦了擦手,神态还是那般云淡风轻。
  仿佛刚刚想要人性命的不是他。
  “买凶谋害冯大姑娘,是你联系的中间人?”陆玄以笃定的语气问出这个问题。
  门人犹豫时,那只手伸出,捡起放在桌上的匕首。
  他的犹豫顿时被恐惧淹没:“是……”
  得了肯定答复,陆玄暗松口气。
  没有查错方向,算是好消息。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可有时候直觉难免受先入为主的影响。
  若是小事无所谓,放到这样的事上,自然不能找错欠债的。
  “是我们大人交代我做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话开了头,后面的就好说出口了。
  陆玄静静听门人讲了来龙去脉,与推测八九不离十。
  其实到这个时候,细节如何并不重要,无非是联系中间人掏钱这么点子事。
  重要的,是确认了幕后黑手的身份。
  “这些话,到了公堂你敢不敢说?”陆玄问了一句。
  门人扑通跪了下来:“您就饶了我吧,谢大人要是知道我说了这些,定会掘了我家祖坟!”
  听着门人哭泣哀求,陆玄面无表情问:“你离京时,谢志平是怎么交代你的?”
  “就说让我找个偏僻的地方躲着,等过了风头再回去。”
  “你一个人?”
  “就我一个——”门人话未说完,惊恐望着陆玄。
  知道就他一人来这里,这少年是不是就能毫无顾忌杀掉他?
  陆玄当然没有杀人的打算。
  杀一个小小门人连解气的作用都没有,杀他何用?
  “既然就你一个,你如何得知风头有没有过?”
  门人胆战心惊道:“大人让我在外头待个一年半载再回。”
  陆玄思索片刻,把人五花大绑塞住嘴巴往地上一丢,淡淡道:“睡一觉,明日一早你就对人说要离开。”
  “呜呜呜。”门人被堵着嘴,听不清是答应还是拒绝。
  陆玄权当是答应,往舒适柔软的床榻上一躺,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秋风凉透。
  陆玄带着门人悄然离开小镇,往京城的方向去了。
  “少侠,就算我在公堂上说谢大人指使我谋害尚书府大姑娘,谢大人不承认,你也没办法的。”
  陆玄看他一眼,淡淡道:“这话你说过很多遍了。”
  门人面露哀求:“您就放了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我要是一死他们就没法活了。”
  “你姓王,名强,本是平城人氏,幼时家中富裕习了几年武艺,父母双亡后开始混江湖,八年前来到京城,投到谢志平府上成为他的门人……”陆玄说起门人来历。
  门人登时垂头丧气。
  对方对他的底气竟然如此清楚。
  “您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不必多问,想活命就老实听话。”
  陆玄没有带门人进京,而是把人安置在京郊一处地方,独自进了城。
  这个时间,成国公大多在府中。
  他直接回了家,去见成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