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活动就很简单了,水树胜太简单介绍了武藏野美术大学的情况。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哪有那种本事能指导东野老师?”水树胜太很光棍地说道。
他属于那种特别有自觉的人,知道自己的水平比不上东野司,自然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他这光棍的态度让旁边的东野司也是一阵无话可说。
你说这个人有问题吧...他又没多大问题...因为东野司刚才看了水树胜太的画——确实还算不错,可是却比不过黑宫明纱。
既然比不过黑宫明纱,那指导东野司也就有那么一点点的难度了。
但你要说水树胜太没问题吧...他又有点问题。
因为除了水树胜太以外的大学生都在认认真真地指导着北义塾学生——让她们看着自己画,或者是让她们先画一画速写,看一下她们的基础。
水树胜太连装都不愿意装,很干脆地就表明了自己不行。
不过算了。
对方这种实在的性格东野司其实还是比较钟意的。
毕竟像这种日本人还是比较少的。
所以他干脆就坐下来,以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音量与水树胜太聊天。
聊着聊着,东野司就很敏锐地发现了一件事。
水树胜太似乎对‘熊本熊’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动不动就问他关于熊本熊创作时的趣事,或者一些熊本熊的秘闻。
要不是熊本熊这个形象都已经推出一两周,而且还允许其他人创作关于熊本熊的二次作品,东野司甚至觉得水树胜太是不是来刺探商业机密的了。
“既然水树学长对熊本熊这么感兴趣...我包里还有一些熊本熊周边,请问...”
“请务必给我一些。”水树胜太神情有些激动,说着又要来抓东野司的手来握。
看着他那副激动的模样,东野司也有些纳闷儿。
虽说熊本熊设计之初是男女通杀的设计理念,但吉祥物这种可爱的东西,肯定是女粉丝比较多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但是水树胜太这模样看着就像是熊本熊的忠实粉丝...也不像啊。
东野司不理解,但还是笑着将包里面的熊本熊周边取出来交给了水树胜太。
这贱熊的周边简直算是交际神器,东野司感觉不管再怎么样的人,只要熊本熊周边一出,自然就能与对方打好关系。
东野司这边大概就是这种情况。
另一边的近卫凉花——
黑宫明纱一边为自己的画填补颜色,一边时不时侧头看向近卫凉花。
正如她前面所说。
要想打败东野司,肯定就要学习东野司...指不定这个看上去与东野司关系不错的女生就学会了东野司一些技巧呢?
她时不时地回头,但很快就呆住了。
因为近卫凉花画画的姿势居然给她轻松写意,很洒脱的一种感觉。
这种带有浓郁个人风格的作画习惯让黑宫明纱愣了愣,接着她扫了一眼近卫凉花的速写本。
嗯...基础很一般,画得也就比一般高中生要好一些。
这就让黑宫明纱沉默了。
难不成近卫凉花也就画画时的姿势好看一点?
不过...看着速写上有些莫名熟悉的笔触,黑宫明纱这才开口:“近卫学妹,你是不是和东野...学弟学过画画?”
是的,黑宫明纱一眼就看出了带着点东野司味道的笔触。
至于为何能一眼看出来...倒不是什么真爱一类的玩意儿。
而是因为她这一个月买了不少关于东野司的东西。
《恶寒》《青叶》《午夜凶铃》单行本...再对照当初《东京》的照片。
她研究了东野司不少东西,因此能第一眼就看近卫凉花里的速写有东野司的影子。
近卫凉花那边还画着画呢,这一下听见黑宫明纱的提问,立刻就缩了缩脖子,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是...是学过一些。东野同学很照顾我。”
“东野平时也是这么画画的吗?”黑宫明纱问她。
“没、没有。”近卫凉花还以为黑宫明纱是问东野司是不是速写和她画的一样...这就让她有些着急了。
东野同学的速写画得很好的,自己根本就比不上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着急...好像一听见别人说东野司不好...近卫凉花就下意识地着急了。
她从随身的肩包里取出了东野司上次送给她的速写本,小声喘着气,为东野司辩解:“这、这才是东野同学画的速写...”
嗯?
黑宫明纱被近卫凉花的话语吸引住了,她接过近卫凉花的白色外壳速写本。
速写是素描的一种,也是绘画的基础。
美术中有一句话说得好,素描是一切绘画的基础。也就是不管是任何绘画方面的专业课程,都必须要学习素描。
这句话虽说不能应用到中国国画之中,但也能从中看出学习素描对绘画究竟有什么样的含义了。
同样的,速写,也是最能看出一个人基本功如何的技法。
这也是黑宫明纱一直以来的想法。
她一直都想看看自己与东野司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所以她取出了自己的速写本,翻开到其中自己最满意的一张速写,随后又拿起东野司的速写本。
这本速写本已经被东野司用了很多了,上面也画了不少东西。
不过这上面大部分都是建筑速写,人物速写寥寥无几,东野司像是对东京的景物很感兴趣一样,因此也画了不少。
看着东野司速写本上干练清晰的线条,黑宫明纱抿住了嘴唇,反复与自己的速写对比。
然后——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深深地叹了口气。
“差距好大啊...”
她真是满脸迷茫了。
除开上色,油画笔触,构图这些东西。
只谈速写线条...她硬是找不出东野司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特别是东野司最后画的那张近卫凉花的速写...明明同样是铅笔画出来的。
东野司画出来的眼睛就是那么清澈透亮,看上去充满生气...仿佛加了特效。
而且还不只这样...东野司画出来的东西总给人一种挪不开眼睛的感觉...
那浓郁的个人风格让黑宫明纱只感到了一个词——无力。
她现在还没形成个人风格,还是比较按部就班的。
想要到达东野司这个程度...不知道还要用多久。
“好厉害啊...”黑宫明纱越来越觉得想要超越东野司很困难了。
对方才是高中生,等到他上了大学,接受更加系统的教育...自己岂不是要被甩到连他这俩超跑尾气都看不见。
“......”近卫凉花。
看着黑宫明纱安静的脸上多了一份怅然的感觉,她有些摸不准了:“怎、怎么了吗?黑宫学姐...我按照东野同学的画法来画画...有问题吗?”
“没问题的。跟着他学是正确的选择。”黑宫明纱并没有小家子气到去说什么‘东野司算个什么?你跟着我学就可以了’这种话。
比不过就是比不过,她可以去追赶,可以不甘心,也能够不服输,但是却不能做出这种误人子弟的没品的事情。
旁边的名川千美见了黑宫明纱这个样子,也是摇头感叹。
黑宫明纱平时不怎么喜欢说话,但名川千美作为她的死党却清楚。
她其实是最不服输的那批人...大部分时间都待到画室晚上十点多钟,比赛的时候在画室熬夜都是常事。
大冬天的在画室画画,裸露出的手指都容易被冻伤的,但黑宫明纱却不怎么在意。
外面的那些学生就只知道武藏野美术大学里有一个黑宫明纱,是个天才,在东京五大美院都特别有名气。
可谁知道黑宫明纱的努力拿出去也是他们不能比的呢?
天赋外加努力,黑宫明纱才能在《恶寒》上当了一段时间的台柱子——直到遇见一生之敌的东野司。
名川千美无可奈何。
心里面居然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莫名感觉。
另一边的黑宫明纱却没管自己死党在想些什么,她思索着说道:“你把你的速写本拿过来,我给你看看问题。”
近卫凉花这样练习下去是没有问题的,黑宫明纱也不打算干扰对方的发展。
大的方向虽然不插手,但近卫凉花一些小错误还是能够纠正的。
就这样,黑宫明纱说说讲讲,又上手示范了几次,随后她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让近卫凉花自己画。
教是可以教的,但画画这种事情大部分时间还是要自己努力的,导师顶多也就讲一些典型的错误。
差不多就这样到了下午六点多钟,岗野良子过来接学员回去,这一天的交流学习就算是结束了。
“您辛苦了!”北义塾的学员对武藏野美术大学的学员们鞠了一躬。
这些小女生都获益良多,再加上这些大学生与她们的年龄差距也不大,跟着他们学习或许一开始有些拘束,可后面就放得开了。
至于东野司...虽然没学到什么,但他这次的目的也达到了。
感受到了武藏野美术大学的美术氛围。
另外的,他与水树胜太也混熟了,这货答应明天带着他去影像科学以及雕塑学科那边去看看。
明天他们好像也没有专业知识课程,属于自主练习的一天。
“有空我们再聊一聊有关于熊本熊的事情,东野老师。”他乐呵呵地对东野司说了一句。
“...行。”东野司倒没拒绝。
至于对方怎么这么喜欢熊本熊...这一点东野司也懒得考虑。
一天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去了,回到家中,东野司便看见东野千早坐在电视机旁边捏着手柄,操纵着卡带游戏中的角色。
这是个松鼠搬箱子砸敌人的卡带游戏,搜集到了里面的一百花牌还能加一条命。
此时的东野千早正打到了boss,箱子从管道里送出来,她则操纵着角色利用箱子砸boss。
她聚精会神,连东野司摸到她身后了都不知道。
但很明显,东野千早的操作有些跟不上,可爱的小松鼠直接就死掉了。
见她把命用光,东野司也是笑着打了一声招呼:“千早姐。”
“阿司!你回来啦?”东野千早高兴地站了起来,接着牵住东野司的手掌:“快过来,帮我打过这一关。这个家伙真是太气人了!”
看着屏幕里嘲讽的关底boss,东野千早很生气。
“好、好。”东野司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个年代的卡带游戏让他有种回忆童年的感觉,所以他也不讨厌陪着东野千早一起玩耍。
差不多五六分钟后,来到关底boss——
“阿司!快!快搬箱子砸这个家伙!它快没血了!哎,阿司,你怎么这么笨呀。还是得姐姐来。”
将boss解决掉后,东野千早得意洋洋:“你看吧,还是姐姐比较厉害吧。阿司。”
东野司已经没命了,所以接下来只能看着她玩。
她刚想进入下一关,却被东野司笑着制止了。
“千早姐,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什么事啊?”东野千早明显还在意游戏的情况。
“还记得后天是什么日子吗?”东野司拍了拍她的背,神情温和地问道。
“吃汉堡肉的日子?”东野千早歪着脑袋问。
日本倒也是个神奇的国家,单独将汉堡里面的肉拿出来当做独立的料理来吃。东野司来到这个世界后,倒也经常做给东野千早吃。
不过——
“不是,你再好好儿想一想。后天是几号?”东野司笑眯眯地说道。
后天是几号...?
东野千早低头思索。
然后...
她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阿、阿司...难道是...?”
东野千早咽了咽口水。
“没错。”东野司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满脸和善地提醒一句:“后天就到月中了,我们该去医院检查了。”
“唔...”东野千早捏着手柄的手掌放下来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把手柄往东野司手里面塞:“阿司,我给你玩,你不要带我去医院好不好?”
“不好。”东野司摸着东野千早的小脑袋:“你忘记之前和我怎么保证的了?医院必须要去。”
唔...
听着东野司不容拒绝的话语。
看着屏幕上兴高采烈的松鼠角色...
东野千早深深地叹了口气。
她突然觉得...就这么通关游戏了...其实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