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雷纳尔的这种心态,乔恩想想也能理解。
勒梅先生是完成了自己的心愿离开的,算是安详的去世,不必太过悲伤,而且就像是佩雷纳尔说的那样,六百多年近七百年的生命,足够让人平和面对死亡。
而在这位女巫离开之后,这就便只剩下了乔恩和邓布利多两个人。
在雪茄的火光熄灭之后,邓布利多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他没有询问乔恩和勒梅夫妇的关系,要么是早就知道,要么是并不在乎。
就像是对待很多事情的时候一样。
乔恩怀疑邓布利多有强迫症,或者是偏执症。
在这样的死寂之中,乔恩忽然想重新认识一下这位传奇巫师。
“邓布利多,我们开诚布公地聊聊?”
……
有什么好聊的呢?
两个年纪差了这么大,对彼此隐瞒了太多的人,应该很难开诚布公地聊吧。
所以乔恩说话了。
没有敬称,位置摆平,两个人缓缓地离开墓地,在路上,他便先问了一个问题。
“我见过了勒梅夫妇的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久之前,我很少去看他们,所以我也很意外。”
邓布利多显然不太想要说勒梅夫妇的事情,他更换了话题,在两个人走到了墓园门口,也就是西边山地的尽头。
往左走是一个密道,出口在密林,从密林左转就是乔恩居住的训练场。
邓布利多显然是不会走这条路的,他会从这里直接幻影移形回到城堡之中。
但是两个人都在这里停了下来。
“乔恩,我们来聊聊这个学校吧。”
邓布利多一直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这一点乔恩深信不疑。
他是一个神圣的传奇巫师,大义凛然的存在,任何时候都有正义作为背后的依靠。
“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
邓布利多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分外令人安心,只是乔恩心里面有事情,并不觉得这种声音有多么安稳。
“不管是谁,都会想要自己的生存环境变得好一些,你不也是一样的吗?”
乔恩沉默,片刻以后他回应道:“我和你可不一样,邓布利多,作为传奇巫师的你,有太多解决某些事情的方法,但是我不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呢?以你的身份,其实如果想要,也可以拥有我所有的一切。
只要你回到霍格沃茨之中,安心等待着就好,我不会利用你做什么事情,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很快伏地魔就将离去,霍格沃茨会恢复既往的平静。”
“你觉得我会吗?教授?我早就和你说过,其实我并不想拥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乔恩呵呵笑了起来:“即使是我家始祖,也没有更易我人生的能力,我的生活,完全是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说道:“在这一点上,赫尔加始祖都没能做到,您自然也是一样的。”
“我想我可以给你更大的保证,你可以过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但是,乔恩,你要明白,世界上任何的自由,都不是没有代价的。”
“当然,我承认代价的存在。”乔恩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不管我愿不愿意,我现在都已经被拉进了对抗神秘人这个泥潭之中,所以既然我已经身处其中了,起码我要搞清楚。这件事情对我究竟有什么样的利弊。
我曾经也想过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旁观者,什么都不管,但是很显然,事情不像我所预料的一样发展,校长大人,我想你应该明白,任何事情都不会按照你所计划的,完美发展下去。”
“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
“这不是信心的问题,校长,我只是想说在这种事情上,没有人能保证计划的绝对事实和我的绝对安全,神秘人是一个疯子,他会杀掉很多人,我不想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乔恩轻声说:“您的保证可以有很多次许给很多人,但我的生命只有一条,所以实在不能够将它放在您的保证上面。
我做了这么多,只不过就是想好好的活下去,我还有很长的时间要去活着,还有大好的时光没有浪费,所以我可不想太早死在某些黑巫师搞出来的事情里面。
您知道,我曾经经历过,所以……”
气氛忽然凝固了下来。
夜里的空气本来就很冷,现在已经变得更冷了,乔恩这种不留情面的说话方式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纯血家族或者是大人物之间说话得那种虚伪的方式,他一点都没学到。
只不过这种桀骜不驯的说话方式,不就是少年人的专属吗?
虽然不是很喜欢,但乔恩利用起自己的身份和年龄优势来,也是丝毫不手软的。
“好吧,看来我们这一次的谈话是没办法平和结束了,就这样吧。”
邓布利多显然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乔恩,因为他之前已经尝试了太多次,从来都是无功而返。
乔恩就好像是一块儿百炼的钢铁,在他面前总是宁折不弯的状态。
“或许这样问你会不舒服,但是我还是有一个问题。”
眼看着邓布利多随时会离开,乔恩也问了最后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呢?试图完全掌控这里很累吧?其实有你的身份完全可以离开这里,不用理会这个学校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嘛,大概是因为责任吧,毕竟他曾经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终归要我来将他结束。”
“就好像是你当年站出来面对格林德沃一样吗?但你要知道,在这种位置上坐的时间太长了,是会引起别人的反感的。”
一个圣人的坠落是人们最爱看到的,不管在什么社会之中都是一样的道理。
“但我又能怎么样呢?”
邓布利多反问到,他的语气开始变得无奈起来:“我当然知道有很多人讨厌我,比如魔法部里边和预言家日报那些觉得我在这个位置上已经变成了一个老糊涂的人。
我之所以坐在这个位子上谋划着这些,只不过是因为还有人希望我在这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