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本也只是个卒子,与林羡鱼三人缠斗已是强弩之末,被众玄羽卫一围,哪还有还手之力,几招之内便被拿下了。
此时院中那些尸体已经焚烧殆尽,李青悟从半空中落了下来,着小童将大翁之中准备的物件撒入了坑中,就见那火势突然窜天而起,空气里尽是烧焦的肉味。
收拾完了这些,林羡鱼让人将院中的坑填平,又按着李青悟的说法在上面摆下了阵法。
院中的阵法撤去,玄羽卫也已归来。荀琦看着院中那被填平的土坑,额上冷汗如同黄豆,一颗颗滚落,嘴巴张了张,只觉得嗓子里似是堵了团棉花。
这也难怪,衙门里埋了这么多尸体,任谁都会觉得瘆得慌。
那三个人被玄羽卫关在了牢中,众人歇息了一会后,李青悟这才向众人解释那迷阵的事。
白云寨的后山并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故意为之。崖壁上的山洞是十年之内挖掘的,而死去的那些女子最早的应该是死在三年前,而最近的是一个月之内。
这和霍白薰验尸的结果不谋而合。白云寨的山坳是白虎衔尸地没错,可也借助那乱葬岗的阴气滋养,迷阵也与那乱葬岗相辅相成。
如今,那崖壁被毁,尸体也已被焚化,迷阵自然会消失。李青悟出手毁去了崖壁,是担心有人会再次借助此地,来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
只是,今日之事必然是瞒不住的。山上的阵法一破,布阵之人肯定会有所察觉。此事与白云寨之事牵扯多少,至今毫无头绪。
那骨女的身份也无从查起,府衙的人带着画像在忻城走了一遭,却无人见过那女子。此刻查巡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方圆十里的村子。
至于李青悟选择在府衙后院焚尸,又将其掩埋在此,实际上是因这忻城之中,阳气最盛的便是此处。常人都说,府衙聚阴,其实也未必。
解决了此事,林羡鱼决定审问方才捉住的那三个人,可等他们到了大牢的时候,却见那看守的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与走在前头的揽雀撞了个满怀。
见是宋微来了,那人慌忙施礼,说话都有些结巴,“宋……宋大人,林掌首……”
宋微眸子一沉,厉声道:“慌什么!说,出了什么事?”
那人面露恐惧,声音发颤,“他们……他们死了。”
林羡鱼错愕,身形一闪掠过众人直奔关押的牢房而去。就见牢房内,那三个人仰面躺在地上,七窍流血,头颅和身体只有一丝还连在一起,肚子上有一条长长的口子,流出来的血呈蓝色。
“怎么回事?”
林羡鱼回头看向看守的众人,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吓得众人双腿发软,一个个噗通噗通全跪在了地上,牙齿打着颤。
宋微深吸了一口气,指着其中一人道:“说,别漏掉任何细节。”
那人哪敢抬头,寻思了下,将刚才牢房中发生的一切详细说了遍。
原来刚才揽雀把人送到牢房后,安排人在外面看守便离开了。可揽雀前脚刚走,众人便听到牢房内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动。
众人听到声音纷纷过去看,就见三个人抬着头,看着牢房的顶部,双手在身上不断地划拉,衣衫也撕破了。他们五官拧在一起,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双眼凸了出来。
那老头瞧见这情形拔腿就往外跑,可这刚一抬脚,就听到那三人尖叫一声,原本瘪着的肚子忽然胀的圆鼓鼓的,眨眼的功夫,就看到他们的肚皮破了,似是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肚皮里爬了出来。
看守的人被吓得不轻,忘记了呼喊,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人倒在地上,七窍之中有蓝色的液体流了出来,而诡异的是,他们的脖子似是被人砍了一刀,与脖子分离……
林羡鱼站在牢门外看着三个已经死去的人,声音冰冷,“薰儿,验尸。”
霍白薰闻声叫苦不迭,怎得自打遇到了林羡鱼,就跟他手下的仵作一样,这两日从她手里过的尸体,少说也有五十具了……
邢罹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众人退出了牢房,李青悟已携着那小童回了酒肆。那叫宗明的孩童扯着宋微的衣摆,一双乌黑的眼睛里满是期待,仰着头看着宋微。
玄羽卫众人有些心力交瘁,这白斐之死还尚未有眉目,就已经遇到了这么多的怪事。忻城这地方可真是邪乎,也不知道忻城的百姓,这些年是如何过活的。
荀琦此刻跪在地上,不断地磕头求饶。
宋微把宗明抱了过来,冷冷地看着荀琦,言道:“若本官与林掌首不到忻城,尚不知忻城如此凶险。你身为忻城父母官,有案不审,这一身官服于你何用!”
荀琦根本不敢抬头看宋微,只抹着额上的汗,低声道:“下官资质平庸,实难担当此任,待此案了结,下官必会上书辞去官职。还请宋大人与林掌首看在下官在忻城这么多年的份上,给下官一个机会。”
林羡鱼对于荀琦辞不辞官并不在乎,他在意的是,这忻城之中到底还隐藏了多少骇人听闻的事。而这些事,他荀琦到底知道多少,还是说他也有份参与。
宋微拂袖,怒道:“你倒真是个好官!”
见宋微发怒,林羡鱼向揽雀招了招手,在他耳畔耳语了几句。揽雀点头走了过去,将荀琦一把拎了起来,带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
荀琦不知他这是何意,但论起官职,揽雀确实比他高许多,哪敢造次,只能闭声默默地在屋中待着。
林羡鱼思索再三,决定前往白云寨。
昨夜与今天一番折腾,众人都有些疲累,可是此案一日不查清,众人也绝不敢半分的睡意。
林羡鱼在去白云寨的路上一直在思索,他和宋微才到忻城两日,柳追月投案,酒肆有人挑衅,后山遇骨女,玄音教的人前来捣乱,那三人死于牢中……
这所有的事情,就好似有人安排好的一样,从他们踏进忻城那一刻起,便似落入了他人的网中。而最重要的是,白云寨那边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羡鱼仔细思索,始终觉得这忻城的衙门中,肯定有人与幕后之人或者白云寨有勾结,否则白澄不可能那么快找上来,而那三个人死的诡异,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这思索间,就听揽雀在旁说道:“老大,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