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沉默不语
“傅斯年,你觉得自己很伟大吗?把所有的一切都承担了下来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的伟大,是不是感觉自己的人格都升华了?”
苏晴空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吞吞的说出来的。
落日洒在傅斯年的肩膀上面,凄凉了一块,悲楚了一块。
他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某一处,静静的,就好像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就看不见,什么也没去想一样。
苏晴空抓狂的冲了过去,“你说啊!你说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的伟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人格升华了!”
她的拳头带着重重的力气砸向了傅斯年的胸口,她越来越用力的在打他。
傅斯年感觉到疼痛,却不吭声的任由她的拳头继续的在他的肩膀上落着,苏晴空声嘶力竭的喊着,“你说话啊!傅斯年,你给我说话!你回答我!为什么要装哑巴?!”
尽管苏晴空如此的生气,傅斯年也依旧什么都不说。
半晌之后,苏晴空冷静了下来,退后了一步,拉开了和傅斯年的距离,现在她闹也闹了,喊也喊了,傅斯年依然无动于衷的话,那就是逼不出来了。
苏晴空略微绝望的眼神看着傅斯年,“如果你继续不想说话的话,那我就离开了,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什么时候再说吧,或者你永远不想说也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就永远不要说了,我走了。”
她转过身去,迈开了脚步,目光呆滞的走到了门边,手已经放在门边了,傅斯年幽幽的声音这才传了过来,“苏晴空,我不觉得自己伟大,也不觉得自己人格高尚,如果是你,是你先知道这样的事情,你肯定也会选择隐瞒的。”
苏晴空凌厉的回过头去,看着傅斯年的时候犹如看着一个敌人一般,“你怎么知道我也会像你这样,做这么愚蠢的选择?!”
傅斯年的目光里情绪异常的复杂,“我只是做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而已,苏晴空,如果你不会这样选择的话,只能说我跟你性别不同,立场不同。”
苏晴空握紧了拳头,浑身因为生气的关系而紧绷着。
“你想说的话就是为自己做了这样的选择而辩解吗?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话了,我想我可以走了。”
她话音刚落,傅斯年就激动的站了起来,声音几乎是怒吼着的,“苏晴空!你还想要我怎么样?是我要跟你做兄妹的吗?是我让艾琳是我妈妈的妹妹的吗?是我吗?!”
苏晴空的眼眸里带着刺,“那么是我让你隐瞒了所有的事情,唐突的跟我分手,甚至去跟其他的人结婚的吗?”
她说完这句的时候,气氛也一度陷入了焦灼的沉默之中。
像极了两个无力反驳命运的人,各自在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一般。
傅斯年墨色的眼眸就这么盯着苏晴空,竟然就这么不自觉的掉落下了眼泪。
他没哭,也没有要哭的迹象,就只是眼泪突兀的眼眶里掉落了出来。
眼泪从眼眶里出来的细节,被苏晴空看得清清楚楚。
几秒钟之后,傅斯年沙哑着声音问道,“如果我不这样做呢?我还是要跟你分手,我还是要跟别的人结婚,一切的结果,我们都改变不了的。晴空,晴空。”
他最后唤了两声她的名字,那语气就好像是在渴求着一些什么,而他能向苏晴空渴求一些什么呢?
苏晴空能给他一些什么呢?
都没有。
苏晴空什么都给不了他。
“但,但至少,你跟我坦白了,这件事情,就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她隐藏住自己哽咽的情绪,冷言说着。
傅斯年这才敢把目光全部的放在苏晴空的身上,“告诉你了,然后呢?一个人承担某一些痛苦,总比两个人去承担要好吧,晴空,你要知道,痛苦跟快乐都是一样的,而我只愿意与你分享快乐,不愿意与你分享痛苦。”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觉得已经是现在这个时候了,这种话能留在心里的话,就留在心里吧。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一个人去承担所有的痛苦,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把苏晴空身上的痛苦全部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她只需要灿烂无比,像花儿一样的活着就行了,枯萎不渡这种事情,都留给他吧。
可苏晴空并没有感受到傅斯年的爱意跟呵护,她冷笑了一声,把傅斯年的付出彰显的那么的嘲讽,“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突然跟我说分手,然后跟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了,最后要跟其他的女人结婚了,我在承受这一切的时候,是不是也受伤了?是不是也承担痛苦了?傅斯年,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成熟的人。”
傅斯年低头,是的,他不够成熟,可他也是第一次如此深爱一个人,他也是第一次知道深爱的人是自己的表妹,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只能做,他觉得对的事情了。
傅斯年抬头的时候已经收好了眼底的泪光了,“晴空,如果你觉得你需要一个道歉的话,那么我给,对不起,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错。”
苏晴空看着傅斯年已经完全接受了所有现实的样子,就更加的生气了,可这股子气却无处发泄,她泣不成声的大喊了出来,“傅斯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也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你什么都没有错,错的是我们!”
傅斯年没有错,苏晴空也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两个人在一起。
面对苏晴空的歇斯底里,傅斯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一开始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像苏晴空这样,泣不成声,声嘶力竭。
“傅斯年,你说话啊,收起你那该死的沉默可以吗?你说话啊!”
苏晴空朝着傅斯年吼,朝着他扔东西。
可对方依旧淡漠的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浅浅的呼吸着,光辉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也把悲伤拉的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