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宁想哭,但哭不出来,一直看着池纭的尸体,浑身冰凉,眼睛说不出的刺痛,几乎快喘不过气,脑海中全是姐姐临死前求她的话,以及姐姐最后的信任。
那天也是下雨,那一幕与眼下这一幕不断重合,冲击曲宁……
曲宁眼前慢慢变黑,晕倒过去。
池岩搂了曲宁许久,打横抱起曲宁,一步一步返回宫内,冷血无情地丢下一句话:“把尸体丢去喂狗。”
吓得后退的侍卫们止不住颤抖,手中的剑不停抖动,直到皇帝抱着皇后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幽深的瓢泼大雨下的宫道尽头,才慢慢缓过气。
池纭一动不动仰面躺在地上,头上插着利剑,鲜血顺着击打在身上的雨水无声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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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宁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清晰听到外面的雨声。
曲宁静默了好一会儿,侧眸对上守在旁边的池岩,看他的样子应该一整晚没睡,笑着道:“我昨晚做了个噩梦,梦到你出宫了,池纭悄悄闯进了宫,想对我无礼,还挟持我出宫,你杀了他。”笑容扩大,“你说,这梦可不可笑?”
池岩扶上曲宁的额头,温柔之色,“嗯,很可怕,忘了吧。”
“我也这么想。我还有些困,想再睡会儿,你去忙你的吧,别管我。”曲宁侧过身去,面朝里侧,闭上眼的瞬间泪如雨下,努力咬住手指才没泄露哭声。
她多么希望这确实是个梦,说忘就能忘。
可一切是事实,池纭真的死了!
姐姐才死不久,死前那么求她,可她还是让池纭死了!
也许池纭说得对,她那时候就不应该说出真相,不该让池纭知道姐姐是他的生母,这样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姐姐现在一定在怪她吧,肯定的!
池岩知道曲宁在哭,没有出声,也没离开,只是坐着。
中午,曲宁发起高烧,呕吐难受,人迷迷糊糊,有时清醒,有时混沌。
两天后的下午,池临率领人马回来,一进宫就直奔御书房,想向哥哥汇报,听御书房外的侍卫说才知道“池纭闯宫与被杀”的事,以及“哥哥一把火烧了承乾宫与曲宁病重”的事,立即拎小团子前往哥哥现在所在的地方——东宫。
俞文萧与宋元在后面追,还没有喘口气,赶紧再跟上,心里不免担心曲宁的情况。
被派遣的郑将军这趟皇陵之行无功无过,不方便进后宫,只能在御书房外耐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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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池临直接进去。
小团子闻到空气中的浓郁药腥味,整张小脸皱起,小手迅速捂住嘴巴,看池临没有捂后,腾出一只小手去捂池临,差点戳进池临的鼻子。
池临嫌弃,把小团子的手推开,进了内殿就放下小团子,看到寝榻上昏迷与脸色苍白的曲宁皱了皱眉,“哥哥……”
“小声点,她刚喝了药睡着。”池岩没有回头,细心为曲宁拉拢好被子。
池临不满,“不就是死了个池纭,她……”
池岩站起,警告地看了一眼池临,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