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曲宁回来,后面还跟着两名婢女。
婢女给池纭添被子,给炉子中加炭火,送上茶具、茶叶等等,全都弄好了后躬身退下,带上门。
曲宁到木榻边,细心地再为池纭拢了拢被子,垫了垫他身后的枕头,确定他整个人正对窗户后,笑着道:“好了,那我去打开窗了。虽然很冷,但外面白雪纷飞的风景的确不错。”
池纭对曲宁的这丝过分体贴无可挑剔,慵懒应道:“好。”
窗一开,寒气席卷而来,风雪马上涌入。
点点雪花落曲宁发丝上。
曲宁随意抚了抚头发,一个人搬椅子、搬方方正正的木几到木榻旁边,再将茶具与火炉等等都移过去,在烧红的炭火上面煮茶。
池纭被拂面的寒风吹得咳嗽了几声,忽略身上又被牵扯起的疼痛,明知故问道:“你这是要泡茶给我喝?”
曲宁故意环顾一圈,似说这屋里难道还有其他人吗,笑着吐出两个字:“当然。”
池纭:“倒不想你还有这番情致,我真是荣幸!”
“这算什么。等你身体好了,找个时间,我陪你去山中游玩一番,用山中干净的雪来煮水,置身高山、流水、风雪中对弈,饮一杯沁人心脾的热茶,那才叫情致呢。当然,狩猎也不错。”曲宁随口回道。
明知道她不会真陪他去,但池纭一时间竟忍不住想象了一下这画面。他从小在隐蔽的山谷中长大,不论高山还是流水都见得多了,但还真没像曲宁此刻描述的这样过。是少了一个对弈的人,还是少了一个对饮的人?池纭不知道。有时候他宁愿承受危险也想父皇把他带进宫去,这样他至少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
炭火通红,温度极高,一小壶水很快烧开。
曲宁拎茶壶想倒水,手指被烫得一下子松开,壶中的水顿住倾洒在炭火上,浇灭一小块,发出“嗤嗤”声响。
“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这样你也敢直接拎?”池纭看似关心,实则幸灾乐祸。
曲宁岂会听不出来,但表面上故意装没听出来,一边不断吹自己被烫出了水泡的手指,一边对上池纭的眼,“多谢云公子关心,我真是心急了,一心只想快些泡给云公子。”
池纭:“这么说来,是为了我?”
曲宁默认。
“那我可成罪人了。”池纭掌心朝上,对曲宁伸手。
他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节骨分明,白皙如玉,但和池岩的手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点。当然也有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曲宁心底不自觉给池岩加分。
池纭想试探曲宁的底线在哪,所以自然不会收回手。
曲宁再犹豫了一瞬,就将被烫的手放进池纭掌心中。
才一放进去就被他一把握住,并被他使力一拉,曲宁整个人就一下子从座椅上跌坐到了榻沿上,甚至险些跌到榻上之人的身上,心中不由懊恼自己失策。本以为他的手脚刚接回去,就算她把手放给了他,他应该不会也不敢怎么样,结果他竟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