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的事情一传来,重臣们态度又变了。
本来按照计划,进攻南诏一事,需要一两年的时间准备的。
谁能想当南诏一年内发生这么多变局,按理说郑买嗣年初才指使杨登杀了隆舜,也需要时间消化,不会这么快又制造争端。
谁能想到隆腾入长安一事被人泄露出去了,导致郑买嗣铤而走险,前不久便杀了杨登,现在已经在对南诏的宗室动手了。
说不准郑买嗣啥时候便把舜化贞杀了。
当然,李晔巴不得郑买嗣把舜化贞杀了,然后唐军再以为舜化贞报仇为由征讨郑买嗣,这样唐军进入南诏的反对声音就会小很多。
如今的局面,对于南诏的行动肯定要提前了。
对于南诏是灭国战争,势必会牵制朝廷大量的精力,如何对待安西大都护府的奏报,李晔便有了决断。
“给安西大都护府传令,对于西州回鹘的战事,以教训为主,控制战争规模。
最多允许他们拿下伊州,待朝廷解决南诏之后,再图攻打西州回鹘一事。”
“臣领旨!”
。。。。。。
“殿下,我父王是不是出事了?”
这天,李裕正准备出门去西市选址开设一家新的钱庄时,舜化晴不知道怎么跑来了。
虽说如今长安并没有严格要求店铺经营必须在东西二市,但长安城的商业圈主要还是在这里。
除此之外便是平康坊和曲江池。
不过后两地却是围绕两地的青楼这些衍生的店铺,并不像东西二市那么种类齐全、规模庞大。
至于其他地方,也有零星的店铺,但更多是跟生活有关的店铺,种类少、规模也小,也比较分散。
李裕想要开设钱庄,也只有在东西二市,或者就是在长安城外了。
按照他的计划是,现在西市开一家,然后在京兆府下辖的华州、同州、商州或者其他辖县再开几家。
至于京兆府以外的地方,他暂时并不考虑。
因为他也不敢确定是否能赚钱,只是先尝试一下这种模式,然后看看效果如何。
还有个原因,就是他的实力也不允许在京兆府以外开设店铺。
西市作为他的第二家钱庄,自然比较上心。
可舜化晴的到来打乱了他的计划。
“你知道了?谁告诉你的?”李裕心虚地看着对方。
“你果然知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舜化晴埋怨道。
“是不是二皇姐?除了她,本王不知道还能有谁去找你说这个事。”想到可能是二皇姐李姝,李裕就有些不满,甚至有点头大。
这大嘴巴,什么都乱说。
至于李姝从哪里知道的,除了太子那里,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李姝跟李佑的关系极好,这件事李佑也知道,但绝对不会主动跟李姝说。
至于父皇和李姝母妃那里,显然更不可能,父皇不会把这个事告诉李姝,李姝母妃更不会关心这些事。
“我父王到底怎么样了?”舜化晴有些着急。
看着佳人担心的模样,李裕连忙解释道,“晴儿,你别担心,你父王没事。本王听说他已经在锦衣卫的护送下从安南都护府转道北上长安了,现在应该在路上,不出一个月应该就能抵达长安,所以你别担心那么多。”
“真的?那二公主?”舜化晴不小心把李姝卖了。
“她都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一点消息就乱说,本王怎么可能骗你。”李裕安抚道。
舜化晴的情绪不是李裕三言两语就能安抚住的,没办法的他只能推迟今日的出行,先把这个姑奶奶安抚住。
。。。。。。
“王爷,过了前面的关卡就进入了大唐安南都护府的峰州都督府,只要进入了大唐地界,我们就安全了。”
一条中型沙船上,位于船舱中间的一处舱室里,隆腾正上吐下泻着。
他晕船了。
他们并没有走陆路,而是离开阳苴咩城后不久,便走西道江(红河)经水路抵达安南都护府,然后直接出海前往广州靠岸。
隆腾并不习惯坐船,加上西道江河道弯曲,所以这几天他的状态一直不太好。
“到了安南,可不可以上岸休息一下?”都快虚脱了的隆腾真的有些受不了了。
“没问题,不过目前还没处出南诏地界,所以还得请王爷忍耐几天。只要过了前面的关卡,我们才算是安全。”暗探解释道。
“靠岸,我们需要检查!”
就在众人以为通关应该问题不大的时候,临近关卡的时候却被人拦了下来。
“怎么回事?”隆腾疑惑道。
“不知道。”暗探也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商队的管事过来了,“你们都藏好点,南诏这边边关的士兵要检查。”
“以前也在查吗?”暗探问道。
“也查,不过都不仔细,就是想要点过路费。”管事显然并不是第一次碰到这事。
管事也是锦衣卫的人,这艘船平时也没少做走私的事,应付这些事也都是信手拈来。
只要给点过路费,这些南诏的边关士兵就会放他们过去。
而过路费最多十几贯钱,少则几贯就可以,并不多。
不过每天从这个关口过路的船也得有十来艘,这数字加起来也算不错。
就算是出十几贯,对于管事来说也没事,这艘船上的货物运到广州去,可以卖好几百贯。
听到是例行检查,船上的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本来管事这边以为拿了十贯钱和两匹绢给这些士兵后,这些士兵便会直接放行。
但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人登船检查。
管事这边连忙解释都是普通的货物,没什么其他好东西,可上船检查的人却是不听。
拦在江面上的水门此时已经拉开,管事便让手下的人做好准备。
“怎么你这里多了不少人?你这不是货船吗?”一个南诏低级军官发现了隆腾等人的舱室,不禁问道。
这个军官哪里认识隆腾,他之所以在这船上赖着不走,就是想多收点好处,可隆腾的人以及船舱中的暗探却是不知道。
“官爷,这都是要去安南做生意的人,顺便赚点小钱。”管事的解释道。
“我看着怎么不像?不会是犯了事的吧?”军官猜测道。
别说,这军官还真猜对了,可这也成了他的催命符。
他没看见周围的船员开始靠近军官和他两个手下,隆腾的人还以为暴露下,趁着军官不注意,直接拔出了刀,斩向军官。
“你们干什么?”军官惊恐道。
“动手!”
见已经暴露,管事也知道这事无法善了了,只能下令手下的人动手。
没一会儿,南诏军官和两个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们杀了守关的士兵,这事已经无法挽回了。
管事倒也果断,直接下令,“快,扬帆,冲过去!”
外面的南诏士兵并不知道里面的事,他们以为还跟往常一场,结果没一会儿,这船就开始动了。
岸上的守军才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大呼。
但很快船上飞出了不少利箭,射向两岸的守军,而船则是在人力、风力和水力的作用下,很快便加速朝着关外驶去。
岸上的守军顿时手忙脚乱,可水门打开了想要很快关上却是很难,周围的守军纷纷射箭,但大多都掉落河中,就算是射中了船,也阻止不了船的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