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朝廷此行来的还有长江水师吗?怎么就这么几艘船?”
洪州城外,赣江的码头上。
看着从远处缓缓驶来的那艘楼船,还有其旁边寥寥几艘海鹘船,钟传有些疑惑,不是说的还有支舰队吗?
“回节帅,江州那边传来的消息的确是这样,只是为什么如今少了那些战船,下官也不清楚。等会儿询问节帅派出的船只,应该能知道怎么回事。”一旁的行军司马陈象说道。
原来得知朝廷有钦差来,钟传也派了船只前去迎接,作为带路。
钟传点了点头,虽然江州那边说只有一百多艘战船,但这些战船突然消失,让他觉得有些不安,若是不查清楚,他这几天心里总会惦记着。
大约一刻钟,楼船终于靠近码头,宽大的船帆随之落下,然后从楼船上便陆续走出不少官员和士兵。
看着那些士兵,特别是军容和武器,钟传也暗暗惊奇。
虽然他占据江西已经有十年,但是人口少,而且他也只是控制了一半的江西而已,这是所有藩镇的情况,很少有实际控制整个藩镇的节度使。
之前的孙儒余部,虽然最后被他率领军队赶出了江西,但是江西也元气大伤。
也不知道朝廷如今的军队,是不是都是这样。
“江西节度使钟传,见过钦差!”
在独孤损走下楼船后,钟传便立即上前,微微行礼。
面对朝廷派来的钦差,他真的没底气去表现出傲慢的姿态。
“钟帅客气了!”
独孤损面带笑容,但眼神中对于钟传并没有太过尊敬。
眼前的钟传,若是听话,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他,自己自然要对其客气点;要是对方不听话,朝廷下一个就会收拾他。
“敢问钦差,不是说朝廷还有一支水师随行,怎么不见其踪影?”钟传好奇道。
独孤损打着哈哈,“钟帅误会了,水师只是护送,到了江西地界,有钟帅的舰船护送,所以水师便没有一起到洪州。”
看着独孤损这幅模样,钟传心里更加好奇了。
不过这独孤损看样子并不打算明说,他也不好追问,只能按耐住内心的好奇。
“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水师没有没心,那钦差就请入城吧,钟某在滕王阁已经备好宴席,为钦差接风洗尘。”
。。。。。。
“回节帅,朝廷的水师在进入鄱阳湖后就消失了,由于是夜晚,末将也不知道朝廷的水师前往了何处。
据钦差的话,说是朝廷的水师有公干,让末将等人不必担心。”
深夜,刚刚从钦差一行人居住的院子回来,之前钟传派去迎接的水师将领早已在书房内等候多时。
“公干?他们到底是进入了鄱阳湖,还是没有进入鄱阳湖?”钟传追问道。
水师将领脸色有些尴尬,迟疑了一会儿如实说道,“末将不知!”
“不知?然你去干什么的?连这点消息都不知道?”钟传呵斥道。
“父帅息怒,鄱阳湖这么大,若是朝廷的水师真的进入了鄱阳湖,短时间找到并不容易。当务之急是打探清楚朝廷水师的目的,是不是针对父帅的!”钟匡时站出来劝道。
钟传脸色稍微有些好转,看着面前的水师将领,沉声道,“朝廷水师的规模到底有多大?”
“大约有八十多艘各种船只,除了七八艘比较奇怪的船外,主要是楼船和平底沙船,好像是运输着什么东西,由于防守严密,末将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就楼船和平底沙船,就占了五十多艘,剩下的则是五牙战船、艨艟、斗舰、海鹘船这样常见的战船。”
“五十多艘运着什么东西的楼船和平底沙船?运的是什么?”钟传疑惑道。
“父帅,不会是军队吧?大点的楼船可是能装载上千名士兵,这五十多艘楼船和沙船,装上万士兵不是问题。”钟匡时神色有些担忧,突然想到一点,“难道朝廷是想趁机攻占洪州?派出钦差来只是幌子?”
“应该不会吧!”钟传犹豫道。
但他的表情就出卖了他,这个时候他也不敢确定自己长子猜测的是不是真的,难道朝廷真的打算对江西动手?
“父帅,不得不防啊,不然怎么解释朝廷这支突然消失的水师?”钟匡时着急道。
钟传有些犹豫,看向旁边的行军司马陈象,“陈司马,你怎么看?”
陈象神色凝重,“节帅,少帅说的有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早做打算为好。
朝廷下一步就是平定内部的藩镇,而江西是东南藩镇中,实力比较弱的,又紧邻湖北道和湖南道,朝廷的军队随时可以进入江西。”
看长子和行军司马两人都这么说,钟传点了点头,当即吩咐道,“传令下去,这段时间让水师保持戒备,加强在鄱阳湖的巡逻力度,洪州的日常守卫也翻倍。”
仅仅是让洪州保持戒备,钟传还有些不放心,他还下令给江州、袁州、抚州等地,都做好戒备,以防万一。
就在钟传这边如临大敌的时候,王师邈已经率领麾下的舰船抵达池州境内的长江段。
八十多艘战船,说多不多,说少不少,突然出现在池州境内,这可不是一个小事,不过因为是夜晚,所以还没引起太大的动静。
“指挥使,我们已经进入了池州境内,巳时之前,就会从池州的州城经过,需不需要向池州方面知会一声?”
还有一刻钟就到卯时的时候,作为整个舰队旗舰的二号宁船上,一名都将来到王师邈的房间里汇报。
王师邈放下手中的书,淡淡道,“不需要,只要是挡在舰队前面的船只,一律击沉。”
说白了这次明州之行,王师邈的主要任务就是来挑衅的,顺便打探一下东南各藩镇的水师实力,当然也顺便检验一下宁船在海上的航行情况。
都将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执行命令。
“明白!”
说完,都将就转身离去,给其他船只下达命令。不过没等王师邈拿起书看一会儿,又有人前来打断他,这让他有些不爽。
不过这次不是小事,而是有人盯上了他们的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