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把这么多将士都给赶出大营,这些可都是跟随本将军征战多年的老人。”
徐州,右骁卫驻地。
一大早,朱友恭就怒气匆匆地从节度使府赶到右骁卫驻地。
“原来是节帅!”
张造起身简单行了一个礼,也没把对方的怒火放在心上。
“张大将军,你还没解释你那是何意?为什么要把那些将士给赶出右骁卫?你这是要排除异己吗?”朱友恭很不高兴。
右骁卫以朱友恭部为基础组建的,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也没有全部以朱友恭的军队,从平卢军调来了李文忠和一个厢,并且也从禁军的伤愈老兵中抽调了数千人,加上武学毕业的学生充入右骁卫。
右骁卫的全额编制只有25000人,而朱友恭部就不止25000人,所以肯定会剔除不少人。
特别是朱友恭的死忠、亲信,都要被剔除,这样才能确保朝廷对右骁卫的掌控。
但这对于朱友恭来说,却是不能接受。
在节度使和禁军大将军之间,朱友恭选了前者。
因为他知道禁军调动频繁,到时候随便把自己一调,他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在他看来,还是节度使保险一点。
当然他没担任过朝廷的节度使,不知道这个节度使跟其他藩镇节度使的不同,他还以为节度使可以掌控一阵的军政大权。
“节帅怎么会如此说?这些被踢出来的人,都是违背了军纪以及老弱病残,这都是监察署查出来的结果。
节帅刚刚接触监察署,可能不知道监察署的情况。就算是张某,也无权干涉监察署的事情,否则就是一纸弹劾送到枢密院,到时候张某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节帅放心,那些老弱病残,朝廷会好生安置。如今叛乱初定,良田荒芜,他们都会被分配不少土地,足以安度余生。”张造笑着说道。
“监察署?”看到张造的表情不想死说谎,朱友恭也有些不确定了,“就算是如此,但如今这些将士跟着本帅新近归附,现在就大张旗鼓地整顿,未免会引起动荡。”
“所以要节帅在一旁协助,把这些不稳定因素都消弭与动荡发生之前。节帅,再提醒一下,虽说右骁卫监察署的监察使跟地方并无隶属关系,也弹劾不到节帅,但是观察使会。
节帅身份敏感,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节帅。后面这段时间,节帅还是低调行事好,要是观察使和锦衣卫这边都传出对节帅不利的消息,恐怕节帅的日子不会好过。”
张造这话看似友情提醒,但朱友恭却是听出一丝威胁。
大致就是,你再管右骁卫的事,观察使和锦衣卫这边都会弹劾你朱友恭了。
“多谢大将军提醒,本帅还有事情要处理,就不打扰大将军了。”朱友恭脸色不太好地客套了一番。
“节帅慢走,张某军务繁忙,不便相送!”张造笑着说道。
“告辞!”
说完,朱友恭便神色阴沉地离开了右骁卫官署。
“大将军,你这么对朱友恭,不怕他心生怨恨吗?”听说朱友恭来了,便赶了过来,正好听到后半段的对话。
“怨恨?只要他不是现在谋反,那都是小事。”张造摇了摇头,不以为意。
的确,以目前朝廷的情况,若是朱友恭现在起兵,而且还能联合杨行密的话,估计还真能打朝廷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战乱初定,别看现在朝廷有18支禁军,但损失都不小,短时间若是发生较大的叛乱,还真是个麻烦事。
但朱温刚被平定,那些藩镇虽然知道朝廷下一步也要对付他们,但是谁也不敢、也不想当出头鸟。
包括朱友恭!
“殿下。。。。不,节帅,现在怎么办?右骁卫显然是想把节帅安插的亲信都给赶出右骁卫。”
“你很聪明是吗?当本帅不知道?”朱友恭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手下。
从刚才的话,他便知道这是张造等人故意的,而且很有可能是朝廷的授意,削弱他朱友恭在江淮道的实力。
“节帅,末将倒是有个建议。”旁边一个将领说道。
“有什么建议直接说!”朱友恭不耐烦道。
“节帅,虽然右骁卫,节帅无法安插亲信,但是江淮道的地方驻军可以啊!江淮道的地方驻军,那都是归节帅管的,安插一些亲信不是很容易的事吗?
被右骁卫赶出来的人那些人完全可以安置到地方驻军去,问题不久迎刃而解了?”
“地方驻军?这倒是个办法。”朱友恭点了点头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几个小吏便在远处的一个告示栏张贴告示,在群众围聚过去没多久,紧随着就传来,“圣上万岁!”
“圣上万岁!”
“怎么回事?”看到那此起彼伏的欢呼声,朱友恭眉头紧皱,这一切他觉得是莫名其妙。
很快,他府上的幕僚便骑着马跑了过来,来到他的面前翻身下马,喘着气说道,“节。。节帅。。。”
“这是怎么回事?”朱友恭眉头微皱。
“节帅,是朝廷的政令传来:圣上下令免去江淮道等地今年所有的两税钱,同时从乾宁八年开始,不再征收青苗钱。”幕僚着急地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本帅不知道?”朱友恭有些生气。
“今早的事,而节帅正好来了右骁卫官署。布政使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不能耽搁,便下令在整个江淮道张贴告示,把这个消息传到各州县。”说着幕僚便小心翼翼地看着朱友恭。
而朱友恭的脸色很难看,照理说这个事应该经过他这个节度使的同意,再不济也要知会他一声,结果他却一点都不知情。
想到先前的张造,再想到如今的布政使王抟,朱友恭心里突然有些愤恨,这明显是针对自己。
旁边的几人看到朱友恭那难看的脸色,也不敢插话,生怕触霉头。
最后朱友恭是拂袖而去,而大街上此时到处传来‘圣上万岁’的欢呼声。
不仅是今年面前两税钱,从今以后不再征收青苗钱,对于这些普通的百姓来说,压力会小很多,家里的余粮也能多出不少。
本来他们就对于伪梁没什么归属感,反倒是长安的朝廷给了他们实惠,减轻了他们的负担。
自然他们就更加认同大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