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泉关内,可以拆的东西都被沙陀军拆了,一座座房屋都没有房顶,那些土砖、石头都被沙陀军用来在城墙上的防守。
李嗣昭拿出了自己长槊,看着不断涌入城墙的禁军士兵,神色冷静。
前面的喊杀声一直不曾断绝,而李嗣昭身后的五百多名士兵则是跟随这李嗣昭静静地站在那里。
没人说话,更没人说逃走的意思。
外面四千匹马,精锐的沙陀骑兵都是一人双马,所以他们才能长途奔袭。
要是想逃,他们随时可以逃,但是他们都选择了留下。
“将军,禁军杀进来了!”
李嗣昭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厉声道,“此战,关乎我们河东、关乎我们沙陀的命运,若是我战死,副将接任,直至战至最后一兵一卒。”
其实李嗣昭并不是沙陀人,而是汉族人,本名韩进通。
可惜他从小就被李克用从其生父身边抢走,并交给了其弟李克柔抚养。
严格来说,李嗣昭是李克柔的养子。
不过后来李克用看其颇有胆略、勇武善战,在李克柔的家中日益显得卓尔不群,于是再次横刀夺爱,收为自己的义子。
不过从小离开亲生父亲的他,早已把自己当成了沙陀人。
“誓与将军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呐喊声中包含着一丝悲壮,但这些人眼中,都只有一脸决然,他们以沙陀为荣!
而城墙最终全部失守,密密麻麻的禁军士兵从城墙上涌入,连带城门处的障碍物也开始被清理,这意味着后面会有更多的禁军士兵出现在关城内。
看着身后没有丝毫退缩之意的手下,李嗣昭脸上露出了久违的欣慰之色。
“好,都跟我一起杀敌!”
“杀!”
说完,李嗣昭长槊一挥,一声大吼之后便带头冲向不断用来的禁军。
。。。。。。
轰!轰!轰!
密集的小铅弹在空中飞舞,被击中的战马、士兵无不惨叫不已,然后摔个人仰马翻。
数颗肉眼可见的小铅弹飞向一个沙陀士兵,轻松穿过沙陀军的盔甲,顿时血涌而出。
他想捂住伤口,可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整个人身上到处都是弹孔。神色涣散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不解,为什么盔甲挡不住。。。。
“啊。。。。”
大量的铅弹所过之处,无不惨叫一片,整个冲锋的队形一时间出现极大地混乱。
“嘶。。。。。”
在后面的盖寓个李存贤看到这个场景,也都吓了一大跳。
开始的实心弹攻击已经让他们有些觉得不对劲了,谁想到一下就死伤这么多。
“怎么回事?为什么城里的军队还有这么多这种武器?”
“它们不都在北门吗?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看着不断倒下的沙陀勇士,李存贤的脸上出现了恐慌,就刚才,起码就有上千人死伤,这可还没到城墙啊!
“盖押衙,我们还有取胜的希望吗?”李存贤侧过头。
盖寓的脸上也有些慌乱,可现在就下令撤退吗?
他也有些不甘!
“你发现没有,禁军的这种武器每一次使用都有间歇,我们可以趁着他们的间歇,冲到城墙边。
平遥的城墙并不高,我们的勇士可以轻而易举地从马背上越上去,只要攻进城,我们就有希望。”
李存贤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没错,只要我们杀进城,没有人可以挡住我们的沙陀勇士。我亲自去,我就不信砸不开这个乌龟壳!”
。。。。。。
“统领,沙陀军已经逼近一百步了!”
“火枪准备!”
的确,火炮的射速的确有间隔,而骑兵冲的很快,若是沙陀军孤注一掷地冲锋,仅凭这些并不能阻挡沙陀骑兵。
神机炮依然在发射,不过接下来的主力成了手持竹制突火枪的火枪兵。
火枪手迅速来到城墙边,打开木箱,然后拿出可以说是一次性的火枪。
“第一排。。。。齐射!”
“嘭嘭嘭!”
在沙陀骑兵冲入八十步距离的时候,火枪兵终于实现了第一次齐射。
虽然突火枪的射程高达一百多步,但是有效射程最好是控制在一百步以内。
而且八十步的距离也有些远,杀伤的效果并不是多好。
看到城内守军反击并不强烈,一个个沙陀士兵高喊着,然后猛夹马肚快速朝着城墙冲锋。
“第二排。。。。齐射!”
硝烟过后,第一排发现自己等人射击效果并不好,连忙快速退后。
第二排的士兵马上来到前面,点燃引线。
“嘭嘭嘭!”
“吁。。。”
“啊。。。。”
相比于第一轮齐射,第二乱齐射就要好了很多,瞬间就有数百沙陀骑兵跌落下马。
“嘭嘭嘭!”
“嘭嘭嘭!”
几轮射击下来,沙陀军付出惨重的代价,从开始冲锋,到现在,这九千沙陀骑兵已经付出了超过三千的代价这才冲到城墙附近。
看到不远处的城墙,这些沙陀士兵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们等着!
基本上每个沙陀骑兵心里都在这么呐喊,看向城墙上的守军,闪过一丝狠色。
龙治也没想到火枪也没能阻止这些沙陀骑兵,看到要冲到城楼前的沙陀骑兵,脸色微变。
一些沙陀士兵直接在马背上拉弓射箭,让神机营的士兵也出现一些死伤。
“火炮掩护,上震天雷!”
不能让沙陀军靠近城墙,这城墙不足一丈,根本挡不住沙陀人。
左平沧也有些慌张,连忙吩咐炮手继续开炮,而他则是和剩下的人则是拿出震天雷,点燃引线后,直接用力扔了出去。
引线还未燃烧完,沙陀骑兵已经冲进了二十步的距离。
看着那面目狰狞的沙陀士兵,一个士兵慌张了,手中震天雷点燃了居然没扔出去。
“你找死啊,还不快扔出去?”
被这一吓,这个士兵连忙给人扔出去。
而城墙外的沙陀骑兵看到城楼上扔出这么多黑乎乎的疙瘩,也有些奇怪。
“这什么东西?靠这个就想挡住我们?早干嘛去了!”
就在此时,这些冲到近前的沙陀骑兵突然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气浪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