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炮准备。”
在剑州北门数百步外,十五架天策炮分列两排,看着那高达两丈的庞然大物,别说张士安,就算是天策军士兵也都震撼。
这庞然大物距离城墙有着两百步,这能把石头发射到剑州城吗?
当然能,这不是早期的天策炮,而是改进型,最大可以把一百二十斤的巨石发射到两百五十步意外的地方。
相比于之前的天策炮,新的天策炮威力更大,射程更远。而且在操作上采用了滑轮组,更加省力。
“预备,发射!”
“嘭嘭嘭!”
钩子被敲开,高达两千斤的配重物快速落下,然后带动着力臂猛地向上弹起,石弹则是飞了起来。
‘呼呼呼!’
在剑州城外严阵以待的天策军士兵听到了前方上空传来的破空声,也看到了那些石弹快速地朝着剑州城飞去。
天策炮发射的时候,剑州成立的东川军也都严阵以待。想到这么远的距离,不认为这投石机发射的石头能砸到城墙,不过看到那十五个巨石迎面飞来的时候,也都吓了一大跳。
“轰轰轰。。。”
在他们的注视下,一个个石弹开始砸下来,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巨大的石弹威力巨大,本来在张士安口中坚固的城墙,被这石弹一砸,落地之处的城墙都塌下去了。其中一个石弹落在护城河中,更是砸起近十丈高的水花,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的东川士兵,立即被溅起的水花浇个透心凉。
不远处,石弹落地之处,城墙坍塌了一大片,附近的几个士兵直接被砸成了肉酱,旁边的士兵看到直接忍不住狂吐起来。
石弹就这样,看似威力大,其实杀伤效果不大,特别是对人员。石弹更主要是砸开城墙,让步军可以攻进城。
龙治并不打算发射火药罐,没必要一口气把什么好东西都暴露出来。
远处观战的张士安被天策炮的威力吓到了,等看到远处那破破烂烂的城墙,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看向天策炮的目光也变了。
难怪刘麒这么肯定一天内拿下剑州,这哪是攻城,直接是用蛮力直接把城墙砸塌。虽然耍无赖,但却很实用,而且这么远的攻击距离,城中东川军的弓弩也威胁不到天策炮的安全。
远处,天策炮还在不断地发射着石弹,而看似坚固的剑州城墙,在这石弹攻击下犹如纸糊一般,根本扛不住。
“张刺史,你还觉得本将是开玩笑吗?”刘麒看了一眼旁边的张士安,淡淡问道。
即便是他之前就见识过神机营的演练,不过那毕竟不是用真的城墙,哪像现在这么震撼。而且据他所知,神机营还没有动用大杀器,那是为高仁厚、甚至西川大军准备的。
“刘将军就别取笑卑职了,是卑职眼界太低。”张士安陪笑道。
此时的他,姿态放的很低,若是之前还把自己当作一州刺史,现在的他,则是以普通将领自居,可见这天策炮给他带来的震撼。
刘麒也没逮着张士安不放,只是想敲打对方一下,让对方摆好位置。
看着剑州城墙在天策炮的打击下,不断坍塌,刘麒对旁边的袁志青说道,“袁指挥使,在神机营停止发射后,你率领前厢对剑州发起进攻。”
“是,将军!”一身戎装的袁志青抱拳道。
“轰!”
就在众人观战的时候,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之间剑州城墙一处在石弹的打击下,全部坍塌,站在外面,甚至能看见城墙后的建筑。
随着剑州城墙坍塌的地方越来越多,龙治便下令停止发射。他们的任务只是摧毁城墙和震慑敌军,具体的攻城,并不是他们负责。
见神机营停止进攻,袁志青高举着手中马槊,环顾四周大吼道,“天策军,给我杀!”
“天策无敌!”
“天策无敌!”
在袁志青的带领下,前厢的数千名将士便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剑州攻去,那气势之恢弘,城中的东川军见后也都全身发软。
前厢的士兵并没有因为剑州城墙坍塌而阵型慌乱,而是严格按照战阵一步步向前推进。刀盾兵在前,长枪兵位列气候,弓弩手则是在后面支援,整个队伍分工有序。
虽然城墙坍塌,但是云梯依然有。
到处坍塌的城墙,让东川军根本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在石弹攻击后,天策军步军便紧接发起了进攻,衔接的很紧,这让东川军很难反应过来。
靠近城墙,天策军的士兵才意识到天策炮的威力。能砸到城墙的石弹毕竟是少数,更多的砸在了城墙内外,偌大的石弹,直接陷在了土地,可见其威力。若是人被砸到,估计真的成渣了。
想到这里,这些士兵就有些悻悻然,不过看到越来越近的城墙,在火长、队正的指挥下,一个个举着盾牌的刀盾兵就发起了进攻。
要么借着云梯爬上没有坍塌的城墙,要么直接朝着城墙坍塌处冲去。
面对到处都是漏洞的城墙,成立的东川军也疲于应付。
“将军,天策军从缺口冲进来了。”
“给劳资堵住,必须守住城墙,不能让敌人给我冲进来。”
“是,将军!”
“将军,西边城楼失守。”
“亲兵营,给我来!”
防守剑州的这名将军卢宏,是高仁厚的老部下,也是心腹爱将。之前攻破剑州就是他率领的军队,只不过面对有着山南西道支援的张士安,最终没有拿下剑门关,让整个战局陷入了一个诡异的僵局。
但这不代表卢宏就不能打仗,其不仅勇武,而且也有些头脑。只是剑门关地势险要,大军无法展开,空有数千精兵,却拿剑门关没辙。
在刚才,虽然天策军的投石机让他这边损失惨重,随后天策军步军又发起了进攻。但他依然率领城中的军队坚守,亲自带着亲兵赶往各个缺口增援。
他不能退,对面的天策军有骑兵,若是他这里撤退。等来的就是骑兵无情的屠杀,所以只能死守,等待援军的到来,再找回场子。
好在城中粮食不少,便让他对防守有着一些信心。
在付出数千伤亡的代价后,他的部队挡住了天策军的第一轮进攻,不过很快不好的消息传来。天策军发起了第二轮进攻,而且人数比之前还多。
卢宏站在城墙上,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不断逼近城墙的天策军。
虽然这次人数更多,但是他还是发现有一半都不是天策军,应该是各州的州兵。不过看到数量远甚自己的天策军,手拿陌刀的卢宏手心冒着冷汗,隐约间他能感受到对面天策军身上传来的杀气。
就在这个时候,卢宏听到了有人窃窃私语,他奇怪地侧过头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士兵看着城外的天策军,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而且身子也在发抖。
他顿时便感觉到不妙,他向周围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手下这些士兵大多没有悍不畏死的杀气,也没有决一死战的悲壮,更别说大战来临的亢奋,而是在颤抖,眼神中的恐惧根本掩饰不住。
看到这种情形,卢宏一脸错愕,仅仅是一次进攻就让自己的手下失去了斗志,面对前面比上一轮进攻更多的敌军,能受得住吗?
士兵们的消极情绪,也影响了卢宏,这让他心里也没底了。
。。。。。。
高仁厚亲率一万多大军抵达了绵州,绵州距离剑州还有三百里,即便是这一万多军队全速开进,也得两天才能抵达。
现在距离天策军兵临剑州已经有三天了,虽然他知道时间很重要,可是大军开拔也需要时间,并不是说出兵就能立即出兵的。而且在高仁厚看来,虽然卢宏人少,但是剑州城高墙厚,坚持两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看着漆黑的夜色,高仁厚问着一旁的郑君雄,“你觉得后面应该怎么打?据说刘麒率领着至少两万大军南下,这肯定不只是想夺回剑州,寿王这么做,难道真的想造反?”
“谁知道呢?现在寿王兵强马壮,我们之前干涉果州的叛乱,又偷袭剑州,想来寿王也视我们为眼中钉。谁知道是不是小孩子脾气发了,想要报复回来。”郑君雄笑着道。
高仁厚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可没心情开玩笑,而且他也不认为寿王是因为一时冲动。两万大军不是一时半会儿就集结起来的,肯定是早就在准备,可见这是蓄谋已久,而不是冲动。
“这个时候就别说笑了,想办法如何退敌才是。我们跟寿王已经交恶了,不把寿王打疼,他是不会撤军的。”
“节帅,属下有些担心梓州。”高仁厚一位手下迟疑道。
“梓州?”高仁厚一愣,有些不解。
“节帅,在阆州和果州有着天策军大军驻扎,此时我们主力前去支援剑州,梓州空虚,若是此时二州的天策军进攻梓州,梓州很有可能不保。”
“不会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分别是高仁厚和郑君雄,两人嘴上不相信,但是心里却又在担忧。
要真的是那样,可就要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