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看着宋君戊凌厉的眼神，蘅芷突然有一种被看穿了的感觉。
“皇上，您说什么呀。”她硬着头皮迎上目光。
“臣妾是无双啊。”
宋君戊听到后一挑眉，也不回话，只是不断的靠近蘅芷。
“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朕？”
蘅芷被他逼到了墙边，当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后，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想法。
这是她的夫君啊，为何不告诉她？
感性让她想要直接告诉宋君戊一切，但是理性又将感性狠狠地踩在脚下。
自己进宫时为了调查假皇后一事，是为了弄清楚自己孩儿的下落。
现在宋君戊身边肯定还潜伏着奸细，若是现在只顾情谊，那日后便会在这儿寸步难行！
“皇上，臣妾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蘅芷佯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模样，然而宋君戊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
“你若不是她，又为何会如此清晰朕的习性和平时的喜好？”
“她？”
“皇上您指的是蘅芷皇后吗？”蘅芷将计就计的问道。
宋君戊看到蘅芷这一脸倔强不肯承认的样子，心中莫名的浮起一丝熟悉的感觉。
方才自己靠近她的时候，就闻到了她身上那股若隐若现的药味儿。
本来今夜只是打算来进一步试探一下她，根本没有想要碰她的念头。
但这股药味像是一把开启了自己所有对蘅芷的回忆的钥匙。
刚刚才会失控的吻了下去。
宋君戊越发觉得，这个双妃就是自己的蘅芷。
蘅芷看宋君戊没有回答自己，只是看着自己，便硬着头皮解释道。
“皇上，双儿进宫时为了报蘅芷皇后当初对双儿的救命恩情。”
“那时候双儿身受重伤，又怕疼，蘅芷皇后为了转移我的注意力，便总是会讲一些她和她心上人的事儿。”
“双儿在那时并不知道蘅芷皇后是宋国的皇后，也不知道她口中的夫君是皇上您……”
蘅芷抿了抿嘴，一路编下去。
“皇上，双儿心中一直敬仰蘅芷皇后，并没有刻意模仿她，也不知道方才皇上您说的那些什么习性和喜好。”
蘅芷狠狠地掐了一下藏在被子里的手腕，刺痛传来，眼中很快便蓄满了泪水。
她抬头委屈的看着宋君戊：“皇上，您是生双儿气了？”
“若是您不喜欢，那双儿都改了便是。”
宋君戊看到面前的女人马上就要哭出来，神色一沉。
蘅芷……
在宋君戊眼中，蘅芷向自己撒娇的神情再次和现在面前的无双重合起来。
这世间真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吗？
“不必了。”
宋君戊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从床上起身，也没有多看她一眼，踉跄着脚步离开了寝殿……
还坐在床上的蘅芷惊魂未定，听到砰的一声关门声，这才长吁一口气。
一直紧攥着被子的手松了下来，抬手拍了拍胸脯。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等缓过神来，蘅芷本想着要不现在溜回去，但转念一想，若是到时候宋君戊怪罪下来，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蘅芷重新铺好被子，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打算明天起来在由宫人送自己回去。
在蘅芷辗转反侧的同时，宋君戊也坐在御书房中彻夜未眠。
从寝殿出来后，宋君戊便直接到了御书房。
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之前蘅芷罚抄的佛经，和那张被他一直珍藏在盒子中的情诗。
宋君戊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看着它们。
脑海中也不停的蹦出和双妃相处的时间，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
若是真的按照她的说法，那她也不可能在养伤这么有限的时间内将自己练的如此神似。
还有双妃身上的药味，他太熟悉这个味道了。
他清晰的记得蘅芷习医，所以常年身上带着都是一股淡淡的药香。
蘅芷上的药香很淡，只有二人在亲密接触的时候，宋君戊才会闻到。
之前在宫里的时候，自己和双妃并没有真正的如此亲密过。
若是早一点注意到这些，是不是就可以让她开口承认自己就是蘅芷了？
宋君戊现在脑子里唯一清晰的一点，就是坚信无双就是蘅芷。
但是按照今晚的情形，让她自己开口承认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儿。
得要找其他方法确定才行。
宋君戊看着桌案上那两张字迹一样的纸张陷入沉思。
第二日天蒙蒙亮，宋君戊从御书房出来后便直接去了早朝。
“你晚点把乔伊公主请进宫来。”宋君戊翻了翻大臣们新上奏的折子，对身旁伺候着的小太监说到。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正打算安排人出宫，听到宋君戊开口。
“对了，双妃她……”宋君戊顿了顿：“她起来了吗？”
那小太监并不知道昨夜宋君戊并没有在寝殿，也没多想什么。
“回皇上，双妃娘娘在您离开后不久，她就回宫去了。”
宋君戊听后点头，摆了摆手那小太监便退下了。
申时一刻，乔伊便跟着宫人的指引到了长兴宫。
和上次突然被传唤进宫一样，乔伊那时候正游荡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
昨天收到蘅芷派人从宫里送出来的密信，上边写着一些她目前稀缺的药材。
想要拜托乔伊买来送进宫中，她今日出门逛了大半天，将这京城中大大小小的药铺都去了一遍，才将密信中的那几味药材给买齐全了。
刚回到府中的时候便有宫中的人来传唤自己进宫。
乔伊不明白最近这宋君戊怎么老是爱召自己进宫，虽然心中不太情愿去见他，但还是跟着走了。
之前买好的药材被乔伊揣进了兜里，想着待会觐见后直接去交给蘅芷。
乔伊到的时候，宋君戊正在批改奏折。
“坐吧。”宋君戊开口。
他看了一眼乔伊：“昨日无双同朕都交代了。”
“皇上，您指的交代是……”
乔伊试探性的开口。
“她是朕的蘅芷。”
乔伊听到后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蘅芷这个丫头这么快就暴露了？
她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宋君戊面不改色的看着乔伊。
方才她脸上的震惊已经给了自己明确的答案。
就差她开口承认了。
“皇上，您都知道了？”
宋君戊眉毛一挑，抑制住心中的狂喜，点了点头。
“这丫头……”乔伊无奈的叹了口气，看到宋君戊笃定的神情，心中不疑有它，小声嘀咕道。
“早就说了她迟早会暴露，还是要进宫冒险。”
“何来冒险一说？”
宋君戊听到了后两个字眼，开口询问道。
然而他话语一落，便看到乔伊投来狐疑又警觉的眼光。
“皇上，刚才您不是说蘅芷把事情都和您说了嘛？”
“咳。”宋君戊将视线移开。
“难不成您不知道这件事？”乔伊一脸震惊的看着宋君戊。
宋君戊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便不再隐瞒。
“你进来这里之前，朕的确不知道无双是蘅芷，只是怀疑，但是并不确定。”
“什么！”
乔伊听到后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她万万没想到刚才宋君戊是在诈自己！
看着面前这说谎都不会脸红心跳的男人，乔伊恨不得掐死几分钟前的自己。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宋君戊一脸风轻云淡。
“朕早就发现了她的端倪，她的身份暴露也是迟早的事情。”
“与其让其他人看出她的身份，倒不如是朕先发现。”宋君戊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这毕竟是朕的天下，知道她在朕身边，也好护她周全。”
乔伊看到了宋君戊脸上的神情，知道他待蘅芷真心未变。
心中便舒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
“为何你们要瞒着朕进宫？”
宋君戊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乔伊听后思考了片刻，既然他已经猜出了蘅芷的身份，那瞒着和不瞒着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便开口回答：“蘅芷她之前以宫女的身份进过一次宫，但是那碍于那假皇后手中的势力，根本没有办法与她对抗。”
“再加上……”乔伊看了一眼宋君戊。
“皇上您身边也有他们的人安排的奸细，蘅芷她为了不打草惊蛇，才想出这个法子进宫。”
乔伊隐瞒了蘅芷完成这些事儿后想要远离皇宫和宋君戊的想法。
她觉得如果这时候将这些事说出来，按着他们两人性子，蘅芷很有可能和宋君戊一刀两断了。
宋君戊怎么也得没想到蘅芷瞒着自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方才说的奸细，朕也有所察觉。”
“您知道？”乔伊有些意外。
看到他点了点头。
“朕知道，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一直都毫无音讯。”宋君戊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朕知道无双就是蘅芷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她。”
“为何？”
乔伊还打算待会去送药材的时候，告诉蘅芷。
“她既然不想让朕知道，那朕便当做不知道。”
“等日后她想和朕说了，也不迟。”
既然宋君戊都这么说了，乔伊也不好坚持自己的想法，点头答应后便离开了长兴宫。